第363章 《遭遇訓練》

  辭修遠的一番話徹底震撼了宋子明，讓他忍不住脫口驚呼道。

  「什麼？」

  老傢伙點頭，肅然說道。

  「沒錯，這些都是和平協議里商榷好了的，只是精金原礦那一項所得，就不是靠戰爭和流血所能夠得來的，更不用說後面攻守同盟的事情了……」

  宋子明看向辭修遠，眼睛裡滿是疑問，老傢伙卻搖著頭冷笑道。

  「不要問我那東西是什麼，這天下間也沒幾個人知道它真正的秘密，更不可能有人會告訴你，你只需要明白，那是大凶之物，留在咱這邊於國無益，當若將其送到瀾滄人那邊，卻可以為帝國贏得一個強大的盟友，換取來發動戰爭都不能實現的利益。」

  宋子明沉默了一會，點頭說。

  「我明白了。」

  辭修遠老臉上的笑意一閃而逝，又鄭重的囑咐宋子明說。

  「注意將作監的人，不要給他們機會耍花樣兒，他們那幫人心裡只有自己關心的事情，全天下黎民百姓的利益都無法打動他們的。」

  宋子明楞了下，剛要詢問確被辭修遠打斷了，盯著他說。

  「屆時，瀾滄帝國的紀庚和我，將一起前往將作監，勘驗過和平之心後，裝箱貼封，跟他們的代表少監霸夏一起，由二十名御前衛一路護送直至瀾滄帝國，而這一路上的外部安全事宜，則是由你宋子明來全權負責，這其中的厲害你可明白了？」

  宋子明離開禮部，縱馬來到摧鋒衛軍營，隨團出使瀾滄帝國的軍兵已經選好，但留在軍營的軍衛訓練，卻還是需要他進行詳細安排的。

  等這邊的事情都忙活完，回到家中時已經到了晚飯時間，為了不讓家裡老人擔心，宋子明沒敢告訴他們實情，只說是需要兩軍出外奔訓，可能要過些時日才能回來。

  本來，帝國出使瀾滄的事情，就是僅限於高層知道的秘密行動，民間自然是沒有人知道這件事的，老太太最心細，可也不疑有他，還交代扯著追月的手一個勁的誇讚，讓宋子明安心公事，不要擔心家裡云云。

  等回到了西院兒，追月一下子撲人宋子明懷裡抽泣起來，可還擔心被外面的小夕聽到，壓抑的傷感讓宋子明心都碎了。

  當夜兩人抵死纏綿直至天亮，宋子明在晨曦里，把追月昏睡的淚臉看了又看，最後一狠心悄聲出門，頂盔摜甲持雷晶盤龍錘，跳上凶雞直奔摧鋒衛大營而來。

  這邊，被宋子明選中的副手是孟輿，早就準備妥當列軍以待，兩下匯合直奔王城，在正陽門外布陣警戒。

  沒等多久，就見一串馬車從里緩緩行出，當先一輛車簾開啟，露出辭修遠那張老臉來，肅然的對宋子明點了點頭，低聲說。

  「查驗無誤，可以出發了……」

  此時，天色還未全亮，街面上基本上沒啥行人，隊伍的速度因此行進很快，等到了東門時，東城兵馬司指揮使虞後已經等在了那邊。

  虞後對宋子明肅然點頭，下令軍兵打開城門，出去驅趕門口等著進城的商販，清出道路來給他們快速通過。

  兩千摧鋒衛軍兵，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行軍路線，護送使團車輛行了兩日，氣溫逐漸變的寒冷起來，到了晚上又颳起了北風，待到後半夜，負責外圍值守的軍兵叫醒了宋子明，低聲稟報說——外面開始下雪了。

  這是今年入冬以來，京東道下的第二場大雪，僅僅到天亮這兩個時辰里，地面上就下了足有一尺來厚的積雪。

  辭修遠依照慣例，把昨日行程情況使密語寫好，用信鷹傳回帝都，之後找到宋子明，詢問大雪可能對下面行程的影響。

  宋子明看著外面依舊沒有停止跡象的大雪，影響必然是有影響的，但他並不打算停下來，出於安全方面的考慮，使團所選擇的道路都儘量避開了人煙稠密區，有時甚至會在罕有人至的小道行軍，下雪天還無甚大礙，等到化雪了道路泥濘那才是真的難行。

  辭修遠雖然對武人鄙夷，但卻知道行軍事務上不能指手畫腳，也不多問細節如何，便讓他離開安排去了。

  隊伍吃過飯冒雪前行，前面撒出去的游哨不停把路況信息傳遞迴來，孟輿是一個極其嚴謹的傢伙，每次接到前方信息，都會掏出地圖仔細分析，並用硃筆在上面標註勾畫，以便於晚上宋子明查驗。

  等到中午用飯時分，有一組游哨說在側前方十里處，發現過一處營點，從灶台數量上推測大概有百十人，是在下雪前離開的。

  孟輿把這個情況上報到了宋子明這裡，並往那邊增派了三組游哨以策安全。

  到了晚上紮營後，宋子明再大帳燈下查看地圖，再次問起那邊的事情，孟輿皺著眉頭說。

  「派過去的游哨，又前出數里，但卻是再無其他發現。」

  宋子明不語，低頭用手指在地圖上緩緩前行，最後停在一個地方點了下，沉聲對旁邊盯看的孟輿說。

  「前面所行處地勢平緩，真正能發揮精兵突擊、以少勝多的地方只有這裡，一面鄰水不易集中兵力優勢，又因道路難行不能儘快散開馬車。」

  孟輿眯起眼說。

  「虎丘？」

  宋子明點頭笑著繼續說。

  「這裡地勢頗高，搞突襲的話再好不過了，自上而下衝出可盡展馬力，得手後沿汝水北上，那邊道路複雜是極難追蹤的。」

  孟輿湊近地圖看了一會，低聲對宋子明說。

  「虎丘那邊地勢於我不利，咱不行可以改變前進方向，從這裡……」

  「不！」

  宋子明抬手止住孟輿繼續講，笑著對他說。

  「咱就走虎丘一線，我們現在說的這些都只是假想，也可能發現的那處營址跟咱無關，即便是那些人真是為咱而來，早一點讓其顯形，也比讓他們躲在暗處謀算要主動一些。」

  「您是想引蛇出洞？」

  宋子明搖頭，沉聲說。

  「此時，說這些還為時過早，你吩咐下去，就以假想虎丘位置有敵伺機而動，以此情況為基礎，讓下面軍司們制定應對計劃，倘若咱這猜測正確，各軍司有了計劃也不至於臨頭驚慌，倘若咱這猜測只是杞人憂天，那就全當是場遭遇戰訓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