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浮上水面》

  慕恭仁的話一下子就提醒了聖王，把所有已知的情報結合到一起考慮，一個較為明朗的可能開始浮出水面。

  「天水城派人突圍去半坡店，就是為了收攏威、鎮、靖、三軍潰兵，截斷南北交通，給天水城提供喘息之機的……」

  慕恭仁聽到聖王如此說，立即大喜高聲稱頌道。

  「聖王聖明，此就是天水城悍將宋然，出現在半坡店的主要原因。」

  聖王皺眉思索，看著慕恭仁說道。

  「天水城的普卿，到是想的好名頭，戰備統籌使？怕正是為那個宋然收攏三軍潰兵做的準備吧！如此重要的任務，事關數十萬軍民的生死，這個宋然想必應該是個智勇雙全的沙場老將了，慕卿，你趕緊給我講講這個人吧！」

  慕恭仁聞言登時收聲，滿臉的尷尬之色，看的聖王愕然，奇聲問道。

  「慕卿，怎麼？你不知道軍中有這個人嗎？」

  慕恭仁點頭，吶吶的說。

  「從未聽說……」

  聖王臉色黑了下來，大聲詢問兵部那些老傢伙們說。

  「眾位愛卿，可有人知道，天水城軍中有個叫宋然的人嗎？」

  一眾老頭子們，面面相覷，紛紛搖頭表示不知此人，氣的聖王差點失態，冷不丁看到都護府的都指揮使司禾貴，躲在朝臣後面抓耳撓腮欲言又止的樣子，頓時就怒視其一眼，冷聲問道。

  「禾貴，你可是聽說過此人嗎？」

  這個親軍都護府的都指揮使司禾貴，是太后的親侄子，聖王的表兄，沒啥本事但勝在一個忠心，聖王也是看他似乎有話要說，隨口問了一句罷了，心裡並不認為，自己這個從未離開過天京的表兄，會知道大荒澤天水城內這個叫宋然的人。

  只是，世上事情總有巧合，而這個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天水城在何處的傢伙，卻剛巧就還真的知道天水城裡宋然的底細。

  「聖王，您忘了？耶青被調會天京前，就躲在天水城密軍里……」

  聖王楞住了，問禾貴。

  「那個宋然，跟耶青有什麼關係？」

  禾貴看看周圍那些大人們，一個個都豎起耳朵在聽，頓時頗覺自豪，笑著對聖王說。

  「耶青進入大荒澤搜尋隕落之物，曾經遇到過一個叫宋然宋子明的清雲城人，聽說此人可駕馭凶獸巨雞，手持盤龍錘重達三百八十八斤，有萬夫莫敵之勇，耶青當即便將此人收入軍中，後來在離開天水城前，曾向密軍指揮使壬雲享保舉此人，繼任為密軍第九軍團軍司一職，我猜穆將軍遇到的那個宋然，應該就是這個人……」

  禾貴一口氣說完這番話，洋洋得意的看向四周，心裡甭提多得意了，他是聖王親戚，也自知沒多大本事，親軍都護府都指揮使這個位置，人人皆知是靠關係得來的，平日裡跟這些朝堂大臣們說話，自覺矮人一截，何曾有今日般露臉過……

  只是……

  這幫老頭子們的臉色，為何都一副忍俊不禁的神情？

  聖王的臉色更黑了，心裡忍不住罵禾貴草率，清雲城人宋然被耶青收入軍中，在密集任軍司一職當屬事實，可那些駕馭凶獸巨雞，使得盤龍錘重達三百八十八斤，這樣的道聽途說之詞，怎能在這朝堂之上隨意說出……

  聖王心裡想到禾貴所述，腦袋裡頓時就浮現一個畫面，一人騎著個大公雞，手持巨大的戰錘，喔喔喔叫著馳聘沙場……

  這畫面迅速被聖王給強行抹除了，擺手示意禾貴退到後面去，剛要說話就見禮部尚書辭修從御墩上站起身，頷首為禮說道。

  「啟奏聖王，剛剛聽禾大人一番話，倒是讓我想起來，月前清雲城教諭上報來的一件奇事！」

  辭修遠乃是帝國三朝元老，平日裡甚少開口，現在突然說話，頓時便引得眾大臣側目，聖王也換上笑臉，對辭修遠說。

  「辭愛卿也話請講！」

  辭修遠此時已年逾七旬，是帝國碩果僅存的三朝老臣，即便是上朝都有座位的牛人，此刻輕撫頜下雪白美髯說。

  「月前，潁昌府清雲城教諭上表，言其治下有青雲書院學子宋子明，夜遇神異，家中公雞一夜成巨，更得天授神力，欲投筆從戎為國戍邊，可為天下學子楷模，我初聞此事大為驚訝，還曾行書潁昌府核查此事，後卻因那宋子明離開清雲城而停止……」

  辭修遠此話一出，朝堂上頓時就跟菜市場一般熱鬧起來，前面禾貴說宋子明是清雲城人，有凶獸巨雞為坐騎，使得三百八十八斤重的盤龍錘，大人們自是知道禾貴此人不著調，只當他是把道聽途說，未加證實的事情拿出來說事。

  但是，辭修遠可是三朝元老，雖然說那潁昌府核查此事因宋子明離開而停止，但卻並未說此事乃是下面胡報，這就說明了，那些核查人員雖未親眼所見，但清雲城確實有人見過那支巨大的公雞……

  聖王此事也有點傻眼了，從時間上判斷的話，大約可以推測出，清雲城那個宋子明確實踐行了投筆從戎之志，可卻不知為何，竟然跑到了大荒澤，被追蹤諸神隕落物的耶青給收入密軍麾下，後鬼使神差的進入天水城做了密軍第九軍團的軍司。

  「這個宋然宋子明，竟然會是一個帝國學子？」

  這不僅是聖王的疑問，也是大德帝國朝堂上所有大人們的疑問，試想一個書院在讀學子，怎麼可能會在短短的時間內，御巨獸、持重錘、走上帝國沙場並脫穎而出的？

  「啟奏聖王，我也記起來了，在荒澤盜夜襲清雲城那次戰事中，似乎也有這個宋子明出現過，此事清雲城的縣令曹望在奏章里多有提及，現在想來，那時便在清雲城防禦戰里嶄露頭角的少年，應該正是半坡店這個神秘的將領宋然……」

  淵極殿的朝會久久不散，聖王和帝國這些大人們，都在疑惑宋子明當時是如何憑藉弱勢兵力，一下子招降了瀾滄人兩萬大軍的，當時，有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發生了……

  風從半坡店山口吹出，冰寒之氣刺的人骨頭生疼，瀾滄人俘虜的喊聲剛剛落下，宋子明的盤龍錘便又回指東南，喊出了對瀾滄人最致命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