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深夜布置》

  宋子明話音剛落，那人已是癱倒在地，卻也沒有大聲求饒，只是神色悽然的往了旁邊華服人一眼，就被兩個軍兵給拖下去了。

  「謝元來是哪一個？」

  宋子明冷聲問道。

  這一次，出來應聲的是個大胖子，肥呼呼的大臉上全是冷汗，嘴裡翻來覆去的都在說求饒的話，宋子明絲毫不為所動，將對高昌說過的話照例說了一遍，那個大糧商頓時就魂飛魄散，悽厲的哭嚎起來，旁邊軍兵上去就是幾個大嘴巴子，尋了個破布封了他的嘴，連打帶踹的將其押走了。

  「崔均，出來答話！」

  宋子明的聲音散發著森冷之氣，燭光搖曳中此堂卻如那閻羅殿一般。

  崔均是一個夥計打扮的傢伙，早就被嚇的面無人色了，不過，這傢伙倒也硬氣，對宋子明的審問供認不諱，也表示對自己犯下的罪責心有悔悟，並甘願伏法，只是，希望宋子明做主，將自己被收繳上去的銀錢退還給家小，他來生必銜草結環報答……

  宋子明抬頭看向仲離，仲離並不知道這件事，找人問過後，才知道確有從崔均身上搜繳出錢袋，只是此錢乃崔均私制票版的贓款。

  崔均跪伏在地磕頭出血，哭訴道。

  「小人私刻票版已被判斬，也甘願伏法以命相償，可這些錢財卻是辛苦所得，理應交由小人家小用於度日，也讓後代人不會因生活困窘再鋌而走險……」

  宋子明看著下面這個崔均心中黯然，思索良久才說。

  「今查崔均私刻票版擾亂軍售大計，以罪當斬，然其甘願伏法並以命相償，其所得理應歸其所有，判所查沒之款立即退還其家……」

  崔均放聲大哭，跪叩以謝，由軍士押著出去了。

  宋子明目送此人離開，將目光轉向下面跪伏著的幾個人，冷聲問道。

  「下面跪著的這幾位嫌犯，自己報上名來！」

  「老朽是城內勒氏家長勒恆，此來實受家中管事高昌的不法牽連，但是，請大人明鑑，我天水勒氏向來遵紀守法，而假糧卷之事，實在是那高昌私下裡自作主張的結果，我們勒氏對此並無半點參與，此事冤枉，請大人明鑑……」

  勒家的當家人勒恆出來了，這個頭髮花白的老頭，裝模作樣的擦眼抹淚，一副蒙受奇冤的衰樣，身後那些勒家人也紛紛報名，一時間哭聲連天。

  「肅靜！」

  宋子明沉喝，旁邊眾軍士頓時怒吼，嚇的這幫傢伙立即息了聲，驚恐不安的看向宋子明。

  「神都九姓累受國恩，本就不該跟這些不法之事有所牽連，此事我亦不信是你們勒氏在幕後主使，可你們卻也難辭不察之責，本來，應判爾等明日裡去陪斬的，但考慮到勒氏族人多為國出力，照顧到勒氏諸位大人們的體統，便判爾等明日可台下看斬，屆時膽敢有不至者，將以違抗軍令論處，望你等以此為戒，都退下吧……」

  勒恆聽到宋子明如此判，頓時心裡鬆了口氣，帶眾家人跪下千恩萬謝，這才跟著引路的軍兵離開。

  勒氏的人剛剛走，慕堯和舞東陽便走了進來，兩人實際上早至，只是聽說宋子明在堂上問案，都躲在堂屋不過打擾，親耳朵聽到宋子明連判三人處斬，還勒令勒氏族人明日到場看斬，想到那人頭落地的情景，看者那個不是膽戰心寒？

  兩個人走進堂來，心裡猶自想著剛才，就在自己所站立的位置，有三人被坐在上面的宋子明判斬，個人生死就繫於那英武少年幾句話，均忍不住心生大敬畏來。

  「慕堯、舞東陽，拜見大人……」

  宋子明又開始伏案疾書，也不抬頭，冷聲說。

  「起來吧！自己找地方坐！」

  有座兒，就意味著宋子明找他們來，不會統籌的事情出了紕漏，兩人都在心裡鬆了口氣，在仲離下首位置坐了下來。

  「軍購、軍售、已開始了幾日，你們在實際操辦過程中，可有發現什麼隱患嗎？」

  舞東陽膽小，不明白宋子明為何如此問，不敢亂言，只是那眼睛瞥慕堯，慕堯來自城防軍，比舞東陽更知道宋子明的厲害，可舞東陽不敢說話，他即便是不願意開口，卻也只能是硬著頭皮出來作答，否則等宋子明不耐煩了，到時間指不定又會生出什麼事來。

  「啟稟大人，軍購、軍售兩事，實則為一體，所行的均為城內糧商們日常所做，只不過此收售是以軍紀管理，少了糧商們逐利的抬價罷了……」

  慕堯試探著說了幾句，偷眼看到宋子明筆勢微頓，卻沒有說話，就大著膽子繼續說下去道。

  「大人問隱患，我等則先需明白我們戰備統籌的利益所在，平抑物價保證城內的人心穩定，保證軍隊供給的安全，讓將士們能夠沒有後顧之憂，全力對抗城外的來犯之敵，是我們戰備統籌的唯一目的，而能夠損害到這些的事情，便是隱患……」

  宋子明放下手中毛筆，看嚮慕堯說。

  「你說的倒是頭頭是道，可卻沒有任何的實質在裡邊！」

  「實質？實質就是我們統籌的事情並不複雜，需要的只是細心，真要說隱患，也只有那些利益受損的糧商，需要提防這些人依靠財力，暗中使壞……」

  宋子明低頭，把桌案上寫好的條陳，分揀成兩份，分別交給慕堯和舞東陽，對兩個面露疑惑的傢伙說。

  「我能夠想到的情況，都寫在這兩份條陳上了，你們現在看過後交還回來，我會將此條陳上交到府台大人處，若日後我領軍出戰在外，城內統籌事務出現問題，你二人可去府衙，直稟府台大人決斷！」

  兩人聽宋子明如此說，心中頓時就是一驚，心道果然，宋無敵深夜急招非同尋常，帝國軍方看來是要有大動作了。

  安排好了戰備統籌處的事務後，宋子明立即趕往麗香街茗韻茶館，拍門聲驚的整條街都是狗吠，一個老門房驚恐不安的打開了門，看著外面的帝國軍兵差點癱倒。

  「你來幹什麼？」

  少司命的聲音如此時寒風，人就隱藏在門後的黑暗處，宋子明百分百的確定，那一對刺劍此刻必然就反握在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