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無問是非》

  指揮使大人一臉和藹，樂呵呵的對宋子明和厲寧說道。

  宋子明抬頭偷看了一眼，壬雲享年約四旬出頭，面容清瘦神情和藹，眼神看過來滿是讚許，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家有出息的晚輩一樣。

  「不敢，不敢，回指揮使大人話，我們都是戰陣粗漢，習慣了站著，坐下來反倒會感覺不舒坦！」

  厲寧趕緊行禮說道。

  壬雲享笑笑，示意丫鬟小荻只管去搬凳子，等兩個人扭扭捏捏的坐下了，才笑著說。

  「宋軍司，鬼面指揮使離開天水城前，可是跟我大大的誇獎了你一番，現在看到你本人，果然是少年英雄，英姿勃發氣度非凡呀！」

  宋子明趕緊站起來行禮，嘴裡說。

  「指揮使大人謬讚了！」

  壬雲享撫須大笑，抬手往下虛壓，對宋子明說。

  「無需多禮，我家子侄大多跟你一般年歲，看到你就跟看到那幫傢伙們一般，哈哈哈！」

  厲寧在旁邊也陪這笑了兩聲，突聽壬雲享問道。

  「厲軍司，路上可還順利嗎？」

  他這話問的突然，事先沒有任何的預兆，讓宋子明和厲寧都在心裡突了一下，想到穆金剛剛適才從這兒離開的事情，都有一個不好的念頭浮上心海。

  穆金剛那個王八蛋，一定是來惡人先告狀了。

  心裡雖然惱怒，可厲寧卻是不敢讓壬雲享久等，趕緊起身行禮回答道。

  「回大人話，此行接應宋軍司，一路上倒還算是順利的！」

  「哦？真是這樣嗎？」

  壬雲享臉色一沉，聲音逐漸冷厲起來。

  厲寧心裡忐忑，怕是壬雲享已經知道此前之事，也不知道穆金剛那個王八蛋，是怎麼顛倒是非胡扯編排的。

  他左右為難，心裡忍不住大罵，想到——壬雲享跟穆金剛是同鄉，向來視其為心腹手下，我若回答不好，說不得就會給指揮使大人留下搬弄是非之嫌。

  厲寧思來想去卻還是不敢直說，襯摸這壬雲享的意思，試探著說道。

  「不敢欺瞞大人，厲寧之所以說還算是順利，是因為此間途中曾經遇到穆軍司帶軍公幹，躲避不及間折損了兩匹戰馬，因此耽誤了一些時間，此並非是屬下故意偷懶，才到這個時分趕回來復命的呀！」

  壬雲享冷笑一聲，斥責厲寧說。

  「你莫要給穆金剛那個混蛋遮掩，那邊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還算是你們雙方都能夠克制，沒有釀成亂戰大禍，要不然無需我來收拾，鎮撫使大人就能當場要了你們肩膀上的八斤半！」

  宋子明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此刻卻是聽的極其不舒服，此間之事明明是那個穆金剛貪婪爭功，還仗著人多勢眾挑釁在先，現在聽壬雲享的意思，倒好像都要打板子，不問是非責任均攤。

  他心裡聽的窩火，可厲寧那邊卻是點頭不止，一副心悅誠服的樣子。

  「好了，此事念在你能安全接應宋軍司進城的功勞上，我便不再追究了，你下去吧，我跟宋軍司還有要事要談！」

  壬雲享訓斥厲寧一通後，冷淡的對他下了逐客令。

  厲寧再次恭恭敬敬的行禮，倒退著離開了。

  「宋軍司，可是認為我斷事不公？」

  壬雲享換上一副和顏悅色的笑臉，可問出的話卻是隱含著疾矢利劍。

  宋子明趕緊收攝心神，低頭肅聲說道。

  「宋然初來乍到，此前也只是一個普通軍士，眼界所見僅僅是目前一葉，怎敢妄揣指揮使大人胸中運籌呢！」

  壬雲享盯著他看了一會，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

  「鬼面那傢伙果然有眼光，也很有氣運，竟然在千里大荒澤里，找到你這樣一個心有乾坤的英才出來，穆金剛那只是一個蠢貨，平日裡飛揚跋扈自以為雄，此前之事你莫在意，一會兒我便讓他給你當面道歉……」

  宋子明趕緊連稱不敢，壬雲享微笑看著他，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們密軍是隸屬於兵部的特殊軍隊，轄下九個軍團，全軍近五千餘人，數倍於普通軍編，而且每個軍士，都是從九邊重鎮驕兵悍將里，層層挑選而來的……」

  宋子明抬頭看向壬雲享，不知道他說這些話是何意，卻見他微笑這繼續說道。

  「密軍成軍第一件任務，就是秘密進入大荒澤搜尋隕落物，我先後派出七個軍團，到目前為止能夠活著回來，並有所收穫的，卻只有鬼面和子明你們兩個，損兵折將如此多人，我卻是真的奇怪，這千里大荒澤內，到底都潛藏了什麼樣的危險？」

  宋子明一愣，剛要說話，就聽壬雲享又說。

  「子明你不要多心，我這不是在質疑什麼，但你要明白，每個被選入密軍的將士們，第一個條件就是對大荒澤有一定的了解，每個軍士實際上都具備著，獨立在大荒澤生存的能力！」

  宋子明直視壬雲享，肅聲說道。

  「不敢欺瞞指揮使大人，我們第九軍團將士多死在敵人刀劍，真正死於荒澤生物的倒並不多！」

  「敵人？我聽鬼面說過，瀾滄帝國也參與了對隕落物的爭奪，你說的是這些人吧！」

  宋子明心中奇怪，聽壬雲享的語氣，似乎對雷澤巨人和紐特殷人的事情並不知情，一個巨大的疑問出現了，為什麼？鬼面沒有告訴壬雲享這些呢？

  「子明？這其中，可是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壬雲享盯著宋子明問道。

  他那雙眼睛似乎能夠洞徹人心，把宋子明心裡的疑惑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宋子明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些事情說出來，顧慮這些事情可能涉及到鬼面，擔心……

  壬雲享似乎是明白了宋子明的顧慮，笑著對他解釋說。

  「當日，鬼面帶著十幾個倖存的軍士，急匆匆的返回到天水城來，只來得及跟我見了一面，話都沒有說幾句，便被上面派過來的密使給帶走了，現在想來，大荒澤里是有很多事情，他都沒有來得及告訴我的呀！」

  宋子明知道不能再猶豫了，立即起身行禮，低聲對壬雲享說。

  「回稟大人的話，大荒澤內並非是只有瀾滄人、參與對隕落星辰碎片的爭奪，事實上，僅是跟我們第九軍團戰鬥過的勢力，就包括有雷澤巨人的爆獸軍團，以及更加神秘可怕的紐特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