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地靈物》

  商教諭抬手讓宋子明止禮，還圍著他轉了一周，這才笑著對高先生說。

  「丰神朗玉、可為典範，高德然，你教的大好人才呀！」

  商教諭對宋子明的評價，超乎了所有人的想像，以至於讓那些，平日裡眼高於頂的學子們，眼神都露出了嫉妒之色，高先生更是笑的眉眼彎彎，不過，嘴裡卻還是謙虛著說。

  「中人之資罷了，教諭您謬讚了……」

  商教諭笑笑，對微顯尷尬的宋子明說。

  「子明，走吧，帶我去看看，你那隻傳說的神乎其神的公雞去……」

  商教諭到來時，那些前來宋家看稀罕的人，已經自覺的避到了一旁，等著老頭進得院來，看到那隻巨雞之後，登時就目瞪口呆。

  這個商教諭，也是聽下面人議論，這才知道此事的，遠本以為只是愚夫謠傳，便尋人問了下，知道是書院高德然的學生，說是要投筆從戎，這年頭，只知道擠破頭進學的莽夫，這學子要從軍的，卻還是頭一遭聽說。

  大德帝國的聖皇陛下，居安思危，自登基以來便勵精圖治，從來就沒有放棄過對神都的反攻，帝國的九邊重鎮因此、而戰火從未斷絕。

  也正因得益於九邊攻勢，保證了帝國境內十幾年的安逸發展。

  黎民愚魯，不知這份安逸來自於，帝國的以攻為守戰略，卻因安逸的生活而心生厭戰，近年以來，以進學而逃避軍役的情況愈發嚴重，帝國軍方因兵源問題，已經鬧到了御前。

  商教諭是個有見識的人，知道長此以往必生事端，然而，聽說尚書大人堅持祖制不可易，跟兵部的人鬧的很僵，尚書大人是三朝元老，老成持重，深得太后賞識，聖皇陛下礙於太后，對此竟然是莫可奈何……

  商教諭心裡想著這些事，由宋子明領著進得院來，耳中聽到高德然輕咳，便抬頭來看。

  「啊……」

  饒是商教諭見多識廣，可第一眼看到這龐然大物後，卻還是忍不住驚呼出聲來。

  高德然在旁邊陪笑說。

  「教諭，如此雄健之雞，我卻是聞所未聞，若非是親眼所見，必然會認為是愚夫謠傳……」

  商教諭嘆氣說。

  「何止是你，老夫也是不信傳言，這才決定前來查看，真沒有想到，人世間竟然真有此奇事發生呀！」

  他邊說，邊往前走，嚇的宋子明趕緊上前一步，驚慌的說道。

  「教諭大人，這巨雞目前尚不知秉性，可畢竟是個畜生，切莫衝撞到您老了……」

  商教諭不悅的擺了擺手，說道。

  「子明，我來問你，這五德之禽你可知由來？」

  宋子明趕緊肅聲答道。

  「回教諭大人，雞生而有冠、是謂文德，行止有距善搏、是謂武德，戰而無畏、是謂勇德，進食必呼朋喚友、是謂仁德，守時報曉、是謂信德……」

  商教諭點點頭，對宋子明說。

  「你說的不錯，雞天生具有五德，乃天地靈禽，我此生謹守本分從不越矩，今欲近前一觀，你認為它會啄食我嗎？」

  宋子明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回答。

  商教諭推開宋子明，徑直走到那巨雞跟前，抬眼於之對視，而宋子明則是看的心驚膽戰，心裡頭頓時就萬馬奔騰起來……

  商教諭的大膽，讓所有人都驚愕，有心想表現一番，過去將其勸回，可看看眼前這個凶雞，都不免尋思一下，自己的頭顱是否堅硬，抗得不這凶雞一擊，結果令人沮喪，便只能在一片乾瞪眼。

  宋子明雖然心裡萬馬奔騰，卻也知道，這個老頭可傷不得，只能是走過去凝神以守，祈禱這凶雞現在不餓，或是應該明白，老頭瘦小無肉，可做不得飯。

  「子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詳細講來，切不可隱瞞……」

  商教諭看了一會，突然轉身凝視宋子明，嚴肅的詢問他說。

  從這老頭敢走到巨雞喙下觀察，宋子明就知道了，這可不是一個可以糊弄的主，當下，把昨晚之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商教諭聽的很仔細，眼神凌厲的像是鋼刀，好在，宋子明複述的都是事實，倒也沒有露怯。

  「那個神秘黑衣人，你可看清容貌？」

  「當時，我心中緊張，只想驅趕此人，卻是沒有看到……」

  「後來，那人如何離開的？」

  「我被煙霧侵襲，身上奇癢難耐，根本就不知道，那人什麼時候離開的……」

  商教諭仔細審視了下宋子明的表情，突然詢問道。

  「那件衣服可還在？」

  宋伯早在旁邊豎著耳朵聽他們講話，聽到這話，趕緊用竹竿，挑了雞窩旁的衣服，小心翼翼的給送了過來，嘴裡還謙卑的說著。

  「大人，我家子明句句實情，我是可以做證的，這就是那件衣服，沾了那種怪東西，被我家女人給丟到了雞窩那邊，因為擔心上面的奇怪東西還在，就一直沒讓人去觸碰……」

  商教諭瞪了宋伯一眼，滿含警告的說道。

  「此事神異，須知謹言……」

  一句話把宋伯嚇的立即收聲，商教諭卻毫不猶豫的，伸手就把那件衣服從竹竿上取了下來，宋子明來不及阻止，心裡尋思著，等下，這老頭急慌慌沐浴的情景，可等了一會，卻發現商教諭沒有任何的異常表現出來。

  商教諭仔細看過衣服，並沒有發現異常，這老頭猶不死心，竟然把那衣服湊近了嗅了一下，這下，果然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讓他皺起眉來。

  「子明，你可能控御此靈物？」

  宋子明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明明是一隻巨雞，這個商教諭、卻意有所指的稱其為靈物，卻不知道他是何打算，他心裡警惕，可嘴上卻還需回答，知道不可隱瞞，否則必埋禍根，就直言道。

  「是否控御倒是不知，不過卻是可以讓它俯臥下來……」

  在商教諭的注視下，宋子明上前再次拍打巨雞，果然讓它俯臥下來，商教諭看著眼前這神奇的一幕，忍不住哈哈大笑，對宋子明喝道。

  「子明，還楞著幹什麼，快快騎乘上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