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死裡逃生

  方言死裡逃生，像一隻落湯雞游上了岸，那條湍急的大河竟然沒有把他淹死，算是方家的祖宗顯靈了，估計馬夫沒有那麼幸運，肯定淹死了，可惜了他的那匹汗血寶馬，才剛剛喜歡上。

  該死的丫頭，那張嘴是開過光的吧，要不然這麼靈。

  環看一眼四周，一個人也沒有，怎麼可能有僕人跟上來，這一落水，他起碼在水中掙扎有一個時辰，加之迅猛河流，他都不知道衝到了多遠的下游。

  說不定那些人認為他淹死了呢。

  就算還沒有放棄，那些人也應該是在河的對岸，橋毀了，他們肯定過不來的。

  該死，好好的橋怎麼就出問題了，他為什麼非得先過橋呢，因為他是方家的少爺，就想走在前面顯擺，那些人也只能讓他走在前面了。

  這是意外嗎？

  他有理由懷疑，這很可能不是意外。

  兇手只要確認他們會從橋上過，而且走在最前面的會是方思祖的馬車，那麼就可以先他們一步在橋上動手腳，准能保證第一輛馬車掉進水裡。

  那翻滾的大河，誰會想到方言從數丈高的橋上面掉下去竟然沒有給淹死。

  可要是真的不是意外，那麼是誰幹的？誰有淹死他的動機？

  方思祖得罪了那麼多人，特別是最近一次，買下了有商業價值的那塊地皮，讓方家大賺，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後悔和吐血，陳草包把褲衩當了都換不回他們家的祖屋呢，怕這種情況大有人在，新帳舊帳一起算，讓方宆無子送終，以泄心頭之恨？

  或是因為鄭仙兒，盧少爺，真的會這麼幹嗎？為了鄭仙兒，把他直接給淹死，還真的很難說，漣漪城都說鄭仙兒要和他成親了，刺激了盧少爺，花點錢，弄清楚他這一次邊陲遠行的線路，提前在橋上動手腳。

  還有就是堂兄方郝，方郝很小的時候，父母相繼因病去世，就跟著他爹，勤勤懇懇，是爹爹最得力的幫手，方宆幾乎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另一個兒子，很多家裡的生意，都是交由他來負責的。

  方言知道這個堂兄打心底里看不起他。也能夠理解的，畢竟方思祖在所有人看來，就是個敗家子，只會揮霍家裡的銀子，離了家裡，活不過三天，這一次出來，方郝就很不高興，根本沒有教他做生意的想法，但迫於方老爺主意，也只能遵從了。

  果真方思祖一下子淹死在河裡，那麼方家的家業，幾乎沒有第二人選，一定會落到方郝的手中，他的動機應該是最大的。

  會不會方思祖失足掉進荷花池的那一次就不是意外呢？

  果真如此，他要回方家，就要認真的考慮清楚了。

  兩次他都沒有死，會不會還有第三次？

  可不是每一次他都這麼幸運的。

  黃昏了，天很快黑了。

  這是個荒山野地，看不到任何的炊煙。

  那邊雷電在閃爍，有一場大雨要來，得找個避雨的地方貓一夜，等天亮以後再說了。

  他找了一個山洞，烤著幾條從小溪抓到的魚，還在思索著，兩次落水的事情，是不是自己胡思亂想了。

  他得想清楚，果真有兇手，要不要這麼快回去，還是讓兇手先得意忘形一陣，或許兇手就自己原形畢露了，他不能冒險。

  「媽啊……」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像是從地獄中傳來，猶如刀子扎進了肉里，打破了山裡的寧靜。

  方言急忙站了起來，轉身跑出山洞，外面一片漆黑，雨還在下著。

  叫喊聲還在。

  他狂奔向聲音的方向。

  那路邊躺著一個血淋淋的人，有些碎石散落在四處，應該是從懸崖上面掉下來的，他是被這些石頭給砸中了。

  天太黑，又沒有月光，看不太清他的臉，而且他的頭上還在流著血，血水模糊了他的臉，但他還活著。

  方言還是被嚇到了，從沒有見過這麼恐怖的一幕。

  「救我……救我……」那個十八歲左右的男孩用奄奄一息的聲音懇求道。

  方言二話不說，把他背起來，到山洞裡面再說，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總不能把他扔在這裡。

  再次回到了那個山洞中。

  方言把他放在火堆旁，讓他背靠洞壁，心裡驚訝，這傢伙都成肉餅了竟然還活著，脫下自己的外衣給他包了一下，道：「兄弟，我不知道該怎麼幫你，這是荒山野嶺，除了我們倆，沒有其他人了。」

  那人臉色已經鐵青，命不見了半條，左手應該斷了，用唯一能動的右手擦去了臉上的血水，這時候火光正好照在他的臉上，能夠看清楚他的臉了。

  方言像是見鬼了一樣被嚇了一大跳，這個人怎麼那麼眼熟，不，那是他自己的臉，怎麼那麼像，他湊過去，想看清楚一些。

  那個臉色鐵青的人，也目瞪瞪得看著他，應該和他一樣感到詭異。

  方言打了自己一巴掌，說道：「我不是在做夢吧？」

  「應該不是。」那人用微弱說道。

  方言大起膽子來，說道：「我們是雙胞胎嗎，要不然長得這麼像。」

  他面無表情，但很痛苦的樣子，似乎對這個並不感興趣了，估計疼的麻木了。

  方言退回到他的對面，抓起烤熟的魚來吃，給火堆添了兩把柴，問道：「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懸崖上的石頭掉下來了，砸中了我。」

  「那你很不幸運，你放心，吃完這條魚，我就去給你找人。」方言琢磨，不給他找大夫，這人撐不過今晚。

  那個人搖頭道：「附近沒人了，找了也沒有用，我是個婦科大夫，知道自己什麼情況，活不過今晚了。」他的呼吸很弱。

  聽了這話，方言覺得自己今天很幸運，說道：「別說這話，先吃點東西，有了體力，就能活下來。」把一條烤熟的魚遞了過去，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鼓勵他。

  他搖搖頭，似乎沒有胃口，緊跟著就抽泣了起來。

  方言不知道怎麼安慰。

  很快方言就知道他叫喬默，是附近鳳凰城的人，因為想幫家裡人省點銀子，所以帶著兩個人到鄉下收藥材，鄉下的藥材比城裡的便宜。

  本來是一起回城的，可是因為村裡有個婦人要生了，又找不到大夫，所以他就讓兩個幫手駕著馬車先回城裡，他幫那個婦人生下孩子以後，以為能夠及時的趕回城裡，沒曾想，下起了雨，又碰到了石頭滾下山的事情。

  「看來我比你幸運，其實今天我也很背，好端端的橋，就斷了，我差點也死在了河裡，但沒有想到，我命不該絕，在水裡掙扎了一個鍾，竟然爬上來了，其實我以為自己死定了，但老天爺讓我抓到了一條樹藤。」方言感到自己何其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