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比後台誰怕誰
2023-12-03 09:03:22 作者: 阿基米有德
小爛陀寺中,地面堆壘如山的佛經古卷之上,不時迸射出星星點點的光芒,讓一直守護在外的老劍主和姜無垢二人,看的心驚肉跳。
於光陰長河中搏殺,這種手段不是每個人都有的,術道有專攻,即是此理。
古僧因為需要全力穩固小爛陀寺,以防被光陰流水中那場廝殺波及,故而無法與相識已久的老劍主和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姜無垢聊敘太久,各自問好,就神遊光陰。
「能找准這個機會,想在光陰流水中將瘋子斬殺,從而隔絕一切因果,做到滴水不漏,只怕沒有幾個人能輕而易舉做到!」
老劍主縱然功參造化,劍道證帝,但已然垂垂老矣,是位於狀態下滑的晚年,如今的境界,不客氣點說,也就勉強有初入大帝境的實力,起伏不定的厲害。
境界不在,但眼界不會隨著境界下滑而跌境,尤其像老劍主這樣曾經位及巔峰的大佬,所達到的高度早已令後人望塵莫及,而身居其位煉就出來的深遠眼界,同樣是一騎絕塵,不可謂不老辣。
此話一出,姜無垢接茬,將二人一路輾轉而來的經歷,挑重點說了一遍,不敢有任何隱瞞。
當然,姜無垢如此作為,亦有一定道理。
瘋子委託他的重要任務,就是要在身犯險境九死一生之際做那個「撥雲見日」的工具人,瘋子偷偷交給他自己壓箱底的那兩樣寶貝,已然說明了一切。
瘋子行事瘋癲,無所忌諱,這是萬界多數生靈對這位富氏一脈後人一致看法。
但這真就是瘋子本來面目?
顯然不是,真名為富儒苟的瘋子,和一眾生靈一樣,也畏懼死亡,也不願被人嘲諷,但僅僅是他自己不願意,就能使得萬界看他笑話的那些人,閉嘴甚至改變心中芥蒂嗎?
明顯不能!
所以,正如姜家無垢先前在路上問及瘋子那個問題,瘋子給出的回答不過言簡意賅的六個字:少說多做深謀。
姜無垢此番做法,無非是儘可能保住瘋子的性命。
在逍遙洞天這一畝三分地上,牙齒幾近掉光的老劍主,仍然是那頭威勢最大的山林王者,取得他的一點信任,要比身揣萬種法器要來的讓人放心。
地頭蛇與過江龍,本質區別就在於此。
「沒想到你們連天地葬坑都下去了,真是後生可畏啊……」
老劍主唏噓一聲,興許是懷念昔日一些陳年舊事,一向穩如老狗的古井心境罕見出現一絲絲心緒漣漪,眯了眯有些昏花的老眼,眯成一線,「天地葬坑自古被視為不祥之地,人族昔年遷徙途中,曾在其中短暫落足,後來就是因為知道一些涉及不祥的隱秘,方才不得已再次踏上遷移之路,你們深入其中,委實有些冒險了!」
姜無垢在訴說天地葬坑舊事時,也並未和盤托出,譬如葬坑下那位鬼修真實身份就沒有暴露。
知曉老劍主話並未說完,姜無垢也不催促,靜靜等待下文,姜無垢能深得姜氏八千歲老祖厚愛,除了天資悟性之外,這份對待長者的耐性,也是不可或缺的原因之一。
「姜氏一脈誕生過始祖大帝,必然知曉一些鮮為人知的萬族隱秘,老夫也就不再藏藏掖掖,天地葬坑與宇外生靈之間的關係,早在萬族一些族群中不是什麼秘密,宇外生靈將這座宇宙視為肉身轉生的天地大棺,想假借一座宇宙氣運實現一項古往今來從未有過的奇蹟,除了痴心妄想,老夫實在尋不出合適詞語來描述,但萬族能才輩出,也不是坐以待斃之輩,所以才有了那場刨墳掘地的大動靜!」
關於那場絕地反擊,在葬坑古地下,姜無垢和瘋子已經有所猜測,宇外生靈通過星空古道,想將葬坑古地變成自家後花園,這本來就是目中無人的表現,更讓人氣氛的是,想掏空這座宇宙所有氣運,讓這座宇宙淪為一座真正的廢墟。
如此將萬族生靈視若草芥的行徑,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可惜,人族當時「人微言輕」,正是風雨飄搖中的渡江泥菩薩,自保尚且艱難,何談插手那場註定掀起血雨腥風的大戰?
但大道似乎和當時深陷泥沼的人族開了一個不輕不重的玩笑,在人族打算落址那顆古星時,天地葬坑的秘密就被爆了出來,不祥源頭,宇外生靈肉身葬地,隨之潮湧而去的是各界生靈,一場疾風驟雨眼看就要傾瀉而下!
其中,人族遷移隊伍中還因為去留問題爭論不休,最終一分為三,一支秘密遷移,一支負責抵禦前堵後追的萬族生靈,一支留於天地葬坑。
「在那場災禍中,萬族隕落的修士,甚至要比神庭崛起中隕落的數目還多,各個都殺紅了眼,連十凶族群中的幾隻族群,也是在那場災禍中悉數隕落,直接參與其中的人族大帝,就有四位之多,一些山上仙門戰至最後一兵一卒,有的直接徹底隕落,宇外生靈那邊,同樣死傷慘重,僅前期統計在內的大帝境生靈,就有七位之多,打著消耗著,雙方漸漸就打不動了,終歸來說,宇外生靈所占優勢不多,三利不占其一,等他們也覺察到再這麼下去,他們僅存的一點血脈優勢再無優勢可言,故而最後不戰而退,崩碎星空古道,算是撤出了這座宇宙!」
老劍主當時,尚且是熱血沸騰之輩,自然欣然負劍而往,也正是在那場廝殺中,結識了同樣只身前往的道主化身,佛主等人。
年輕人對不平事,只覺心中氣泄盡,方可算事了。
光陰長河中。
瘋子將一團烏光震碎,並未捨得將那張「招引天書」一併攪碎,待一隻人頭鳥神的人形生靈終於露出廬山真面來,瘋子只覺得人生不過荒唐二字,除了可笑,也就剩下心酸。
三足金烏,與龍族,白虎一脈,饕餮,窮奇等,共屬十凶族群之列,讓三足金烏得以凶名遠揚之事,莫過於十日當空,焚燒十界一事。
這個族群對於人族,同樣有著深仇大恨,人族第二次遷移,即是因為被十日當空焚燒的一界中,有人族落址其上,若不是當時有半步大帝圓滿境崛起,一箭落九日,人族只怕再無傳承下去的可能。
「烏鴉一族?」
瘋子摩挲著下巴,打量著人頭鳥身好似精怪化形為人不太成功的三足金烏,故意用與三足金烏近親族群烏鴉來打殺這隻「鳥人」的脾性。
「我乃是三足金烏一族,不是你說的什麼烏鴉,它們不過是吾族一位老祖犯下的一點錯誤而已,因為可憐它們,才沒有痛下殺手,趕盡殺絕,三足金烏血脈之高貴,絕不是任何族群所能媲美的!」
鳥人義正言辭說道,提及三足金烏血脈,整個人都煥發著一種榮光。
瘋子呵呵一笑,一腳狠狠踩在鳥人臉上,用力一擰,笑道:「死烏鴉,都成這副德性了,還得瑟個屁,要我是你,只要留我一條小命,就算讓我當即叛出族群,也不敢多說半個字!」
踩完鳥人臉頰,瘋子蹲下身,開始打量「招引天書」,這才是他最想搞到手的東西,如果沒有這張天書,只怕現在這鳥人早已被他丟進光陰長河,隨波逐流,至於三足金烏有沒有本事找尋到這位委以重任的後人,就與他瘋子再無關係。
「說說看,這種東西怎麼會落到你們三足金烏一族手裡?」
大馬金刀坐在一旁,瘋子用手挑了挑貼在鳥人身前的天書,如果不是有所顧忌,他已然將天書收入囊中。
名為金錚的三足金烏後人,被一條好似束帶的繩索捆束,任憑他如何掙扎,也掙脫不得,而且越是掙扎,捆束的還愈發厲害。
「哈哈,你也知道這天書的厲害,怎麼了,害怕了,不敢了,想找個台階下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金錚以為瘋子對天書有所顧忌,畢竟這紙天書的來頭,他聽聞後也是驚詫不已,一張能在輪迴中大做手腳的符籙,說是神符也不為過!
「啪!」
瘋子脫掉鞋,一腳踹出,堪堪直中金錚面門,濃郁的味道瞬間衝進他的鼻腔,使得他險些嘔出一口老血!
「給你說明一點,之所以願意坐這裡給你囉嗦這麼多,不是因為對你或者對你身後的三足金烏有什麼顧忌,是因為這張天書牽涉頗深,而且傳世極少,我忍心讓天書毀於我手!」
金錚可以保證,他這輩子從未聞過如此霸道的臭味,熏的他都險些將前年的年夜飯都吐出來。
「對了,下游正瘋狂而來的老傢伙,是不是你三足金烏一族的老不死,你看看你這朵長在明室里的嬌花,就是比那些生於曠野山林的殘花敗柳嬌貴,出門還有護道人相隨左右,換做是我,還不得橫著走唉!」
光陰長河下游,瘋子留在岸邊的神魂已經凝神戒備,做好全力一擊的準備,能布置下的法器也悉數落於實地,想要闖過他這一關,除非他身死道消。
「富氏小兒,勿要欺人太甚,真以為我金烏一族無人可欺,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富氏一脈那位千候大人,想來也不會答應!」
光陰長河下游,一道身影迅如閃電,從河面逆流而上,同樣周身被烏光繚繞,但較比金錚而言,這道繚繞烏光的身影隱隱可見金光流溢。
三足金烏一族,血脈之力大成,通身燦若神金,肉身強悍,可與大帝爭鋒,且能口吐金焰,焚天燒海。
自詡一向被嚇大的瘋子聞言,果然停手,沖地上的金錚搓手問道:「就你們金烏一族,究竟有幾隻大帝境的老祖,若是多的話,那瘋子還是儘早開溜才是,免得被你們包了餃子,到最後怎麼死都不知道!」
金錚嗤之以鼻,「識時務為俊傑,你有所畏懼,也不是什麼丟人現眼之事,反倒會讓我覺得你活的很真實,現在放了我,待會金鵬老祖來了,我自會替你美言幾句,可饒你不死!」
瘋子不斷搓著手,唉聲嘆氣,像是要被嚇破膽子的膽小鬼,只差身子沒有微微發抖。
「老弟,你看能不能商量一下哈,你給你們老祖說說好話,最好能多派幾位老祖一起來,這樣我慫的也能爽快些,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就算傳出去,也不會太丟我富氏一脈的臉面!」
金錚呵呵一笑,心說果然沒有不畏死的,那些不畏死的。只不過是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死亡而已,像眼前這個富氏後人,上一刻不還是牛掰到天老大他老二,下一刻就變成了這般慫態,什麼英雄好漢,全都是哄人的狗屁!
「無妨,你放心便好,雖然你大錯在先,但金鵬老祖也絕非濫殺之輩,或許會毀去你一身修為,但小命倒是可以留存,較比下來,境界什麼的也就無足輕重了!」
金錚善意說道,他現在儘可能推延時間,為的就是等待下游金鵬老祖到來,屆時他受的這些屈辱,勢必要百倍千倍奉還回去!
金烏一族,高貴無雙,豈是這些凡俗族群所能玷污的!
瘋子琢磨完金錚說的言語,莫名問道:「昔年十日騰空,焚天燒海的那位金烏老祖,最後怎麼樣了?」
在史家一脈正經中,那位給人族一脈造成無法估量傷亡的金烏一族老祖,最後是被人族適時崛起的半步圓滿箭聖一箭洞殺,但瘋子知曉這不過是史家一脈籠絡人心的手段而已,真正的史實絕非那般大快人心。
金烏一族既然能躋身十凶族群,就說明了一切,十凶族群有哪個是軟柿子,人族當時弱小無依,一個半步圓滿箭聖根本扭轉不了那種困境。
金錚被問的猝不及防,想了想,這才說道:「金騰老祖功參造化,自然是化道而終,只不過可惜了你們人族那位箭聖,最後落得個身死道消無人而知的下場!」
瘋子咧嘴一笑,人族那位箭聖的下場,從稗官野史之流的零星記載中,就可管中窺豹,推測出個大概情況,斷然不是什麼身死道消,這種說法不過是人族當時為了平息金烏一族怒火,方才編造出來的一種謊言而已,那位挽救萬民於水火當中的箭聖,最終如雜史記錄那般,真身追隨人族大帝而去,留下一具法身,被人族用以平息金烏一族怒火。
瘋子之所以莫名問出這個問題,是在賭心中一個猜想,十凶金烏一族,本該滅絕於世,再無傳承,可偏偏能留存於世,這與人族大帝對待其他十凶族群態度截然不同。
凶如白虎一脈,饕餮一族,窮奇一脈等等,也盡誅於人族大帝之手,何況勢力相對弱小的金烏一族?
瘋子推測,金烏一族得以留存於世,一定是與人族大帝有什麼鮮為人知的事情,而這個事情重要程度之於人族,已經能讓人族大帝手下留情,除了人族古地,瘋子想不出任何的理由。
金烏一族勢必用適宜人族居住的古地,與人族大帝達成某種交易,從而使得這個危禍人族的十凶族群,能得以順利苟活於世。
人族三遷,橫渡星空,經歷艱難險阻,絕非史家一脈正經上幾頁文章所能詳盡道盡,其中太多的血淚記憶,已然被厚厚的史塵所掩蓋。
從瘋子心底的脈絡來看,結合當時人族處境,只有這一項才能讓人族大帝做出讓步,一座適宜人族繁衍生息修行的古地,其重要程度,絕對要比殺幾隻三足金烏要重要的多!
山下凡俗中,自古就有金烏當日一說,東升西落的大日,是為金烏所化,東海之畔,有金烏駐足之巨木等等。
這些流傳於世的傳言,多半是史家一脈刻意為之,為金烏一族洗清身上的某些累累罪跡,或許是照顧金烏一族的情愫,也或許別有用心。
瘋子無法知曉。
「來了,來了!」
瘋子眯眼望去,一道氣勢如虹的金光橫空而至,正是他悄然傳聲,不讓河中那道神魂攔阻的金烏一族護道老祖金鵬。
「烏鴉叫金鵬的名,野心可真不小!」
嘀咕一句,金鵬老祖已然落於瘋子身前。
「富氏小兒,虧你識大體,不曾犯下大錯,老夫看在你知錯能改的份上,會考慮饒你一死!」
金鵬老祖破開地上金錚一身束縛,扶起這位被寄予厚望的族人,疼愛有加的眼神里充滿了憐惜。
如若此次輪迴功成,金烏一族就極有可能崛起一位金烏大帝,僅是這種念想,就足以讓金烏一族消耗香火情分,費盡手段換來這麼一張「招引天書」。
自昔年十日當空,焚天燒海的那位金騰大帝隕落後,金烏一族就再無一人踏足大帝境界,縱然委曲求全苟活下來,想用整整十輩人積累,佐助一人證帝功成,從而好一雪前恥。
但這種以時間積累換取證帝成功的做法,不是金烏一族首創,也會有族群模仿,但結果無一例外,只有失敗。
原因很簡單,缺少招引天書。
或許是天道垂青,金烏一族在打聽到仙墟大界有招引天書的訊息後,馬不停蹄橫渡星空而至,之後通過重重複雜轉化,終於將一紙招引天書拿到手,付出的代價則是在仙墟大界崩塌之時,做一些不被注意的「小動作」。
瘋子探頭探腦,向光陰流水下游看去,笑嘻嘻道:「金鵬老祖功力通天,舉世無雙,僅憑這一份膽識魄力,就羞煞無數高人!」
「真沒有人跟著了?」
瘋子不放心,又追問了一句。
同時,他又心聲傳音,問話河中神魂。
「你這小兒,眼光倒是可取,但怎的腦殼如此不靈光,我金鵬老祖逆游而上,只身前來,何須其他人相助,難道你想耍耍手段不成?」
金鵬老祖輕聲呵斥,心說這富氏小兒口舌倒是抹蜜,只可惜是個傻子,腦殼根本不靈光!
心聲傳來言語,瘋子心頭大定。
「妥了,既然你們這對烏鴉不知死活自主送上門來,那老子現在通知你們一聲,不許動,你們被我包圍了!」
瘋子笑眯眯打量著剎那間傻眼的金烏二人,終於露出了底牌。
一道白衣破空而至,無視光陰流水。
白衣共主。
白衣如雪,佐配仙氣飄渺,僅僅是這副氣態,就足以讓無數仙門女修為之汗顏。
「小狗子,你喚我來此,就是為了這兩個小玩意?」
白衣共主落於瘋子身前,根本無視金鵬老祖的存在,如玉的臉頰上寫滿了不開心。
「咳咳,共主姐姐,你不知道噻,這兩隻金烏可是厲害的緊,我要是不搬出你這座大神,只怕今後小狗子是不能為姐姐你進犬馬之勞了!」
瘋子主動湊身上前,壓聲說道。
白衣共主眉頭微簇,看眼一臉真誠的瘋子,「當真噻?」
瘋子小雞啄米,笑道:「真的不能再真噻!」
而後,白衣共主赫然轉身,不再囉嗦半句,一掌排出,光陰長河瞬間隆聲大震,好如春雷滾動。
金鵬老祖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只能提拳硬上,結結實實與對方拍出的晶瑩手掌對轟一記。
不出所料,一道殘影掠空遠去。
白衣共主撇撇嘴,視線偏移到目瞪口呆的金錚身上,問道:「咋個,你這娃兒,打算怎麼個打法噻?」
親眼目睹大帝境的老祖被對方一掌拍飛的金錚,此時此刻腦海里只有無以復加的震驚,什麼時候大帝境都能被如此虐打了?
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大帝境!
瘋子咧嘴輕笑,看著嚇破膽的金錚,心說有大帝老祖了不起啊,奈何還是比不得我的共主姐姐!
和老子比後台,簡直是瞎了狗眼!
瘋子內心愜意且暢快,就差仰天長笑,忍住心頭笑意,從袖中摸出一盒玉顏霜,上前不露痕跡塞進白衣共主手裡,壓聲說道:「共主姐姐,接下來這點小事就交給在下好咯,保准收拾的妥妥噹噹,不給共主姐姐丟臉!」
白衣共主將玉顏霜收起,故作威儀點點頭,「好好干,小狗子!」
一道白衣渡空遠去,來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