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默哀
2023-12-03 09:03:22 作者: 阿基米有德
屍潮提前爆發!
出乎幾人預料之外!
眼睜睜看著山呼海嘯的屍潮漫天壓下,宛如黑雲壓城,腥臭欲嘔的刺鼻氣息撲面而至,屍湖湖面漲潮極快,風不二與藥清顧不得再做複雜的思量,匆忙言順著上山小路瘋狂奔逃!
半空中,僧袍鼓盪如大球的古僧通身充斥著佛門至聖金光,所過之處腐朽屍潮莫敢爭鋒,但詭異的是,始終踩著一條混沌金鱷如御劍飛行一般的小光頭絲毫不畏,與古僧竟然選擇拳拳到肉的劇烈對轟!
每每對拳一次,即有一圈圈至聖金光與腐朽烏光蕩漾對撞,再掀起一連串的千重浪潮,整座屍湖因此好如被架在火上煮沸,潮霧遮天蔽日,吞月摧雲!
「轟……」
彼此互換一拳後,小和尚倒身掠回混沌金鱷身上,撒氣似的一拳捶在金鱷腦殼,氣呼呼罵道:「這個老光頭簡直就是拉不出的狗屎,又臭又硬……」
「阿彌陀佛!」
古僧僧袍膨脹如球,看不出神色或喜或悲,視線掠過被當做玩偶任人擺布的混沌金鱷,落在撅嘴生氣的小光頭身上,「這屍湖本就是那地府洗屍之地,惡靈眾多,你於此中誕生,也不足為奇,但你因為搶奪貧僧給混沌金鱷那點佛門靈光,誤打誤撞成就如此,如此說來,你也算是半個佛門弟子,既然為佛,為何不願降伏心中惡念?」
「老光頭,你廢話真多……」
小光頭怒喝一聲,再度踏金鱷而起,手中掐印,卻是烏光大射,絲絲縷縷猶如活物的惡靈從烏光中掠出。
屍湖下多惡靈,相當於一座暗無天日的修羅場,每個惡靈只有不停的廝殺,才能在無法想像的屍湖底苟活下來。
屍湖本就是古地府洗屍之地,惡靈誕生其中可謂是水到渠成,後來又變成一處天然魔土,被佛主用來鎮壓絕世大魔。
可以說,這重魔土從誕生到後來,一切的一切都與魔糾纏不清。
小光頭是屍湖下一眾惡靈中的佼佼者,附著於一塊銅鏽斑駁的斷戟之上,生而攻伐無雙,在魔土屍湖之下,也算是魔名遠揚。
古僧佛吟一聲,從袖中抖出佛經,隨手翻看一頁,手中掐印,佛經之上的金燦文字紛紛活了過來,猶如一條條蝌蚪,瞬間沒入水下,迎著風卷而來的一眾惡靈衝去!
風不二與藥清好算是逃到山頂,屍湖潮水已經漲到即將與山巔齊平的地步,用不了片刻,屍潮就會沒過山巔,成為滾滾潮流,勢不可擋,一瀉千里而去!
屆時,這顆熒惑死星之上,只怕是「生靈塗炭」,無論是星蟲,還是噬帝獸,最終只能淪為屍潮下的一縷縷卑小亡靈!
回頭看眼遠處,風不二注意到那片大帝碎骨一直在屍湖源頭之地逡巡,拖曳著金長絮尾,恍若大帝親臨,始終在鎮壓著屍湖源頭之地下的什麼!
「分頭去船艙,注意地下,御風符籙一次可用四張……」
隨著兩道身影從山上掠出,漆黑如墨汁的屍潮終於漲升過山巔,開始如水瀑傾瀉而下,將整座大山完全覆蓋,仿佛是在屍湖之中矗立著一座山脈。
屍潮順著山體流泄而下,到達神墓十丈之外,赫然主動一分為二,繞開神墓所在土丘,繼續後浪推涌著前浪,蔓延在這片早已死寂沉沉的星辰大地之上!
山高一般的浪潮中,影影綽綽可見潮水中有身影在行走,在繞開神墓時,有幾道身影甚至沖神墓齜了齜獠牙,似乎與神墓有什麼不解之仇。
「砰……」
一道烏光從高空砸墜進浪潮,掀起驚濤駭浪,小光頭踩著一尊骷髏腦殼再度騰空而起,逆著一掌拍下的佛門獅子手印在空中接連如魚甩尾,速度聯番激增,斜上衝撞!
風不二仰仗熟稔地形的有利優勢,在經過一處處天坑時,都會丟擲出一袋袋爆炸物,利用天坑之勢,試圖拖延屍潮蔓延趨勢。
「轟……」
一股股湍急氣流裹挾著無與倫比的威勢,在屍潮中爆炸開來,一處處天坑,本是那些星蟲老巢,深不見底,被破開後,迅速被屍潮灌涌而入,形成一道道旋流,風不二所在方位的屍潮速度稍稍被延緩一絲!
「嘰嘰嘰……」
大地之下,藏匿在老巢中的星蟲紛紛從地下湧出,星蟲巢穴四通八達,彼此通聯,屍潮但凡涌灌進其中一處,其餘巢穴自然也是水漫金山。
行走在屍潮中的一些生靈,趁勢鑿開地穴,下到星蟲巢穴中,開始大快朵頤,以此來強大自身。
衝出地表的星蟲群形成龍捲,與屍潮烏光對抗,風不二有御風符籙的加持,速度自然要快上許多,偶爾回頭看眼尚未破開的地穴,還會掉頭回來再投爆炸物,爭取一路所行,天坑皆有其用!
較比起風不二這邊順風順水,藥清一邊就有些手忙腳亂,一頭奔行在屍潮中的惡靈,近乎與藥清保持著半步之遙的距離,偶爾會躍出屍潮,給藥清來那麼一下子,拖一拖這位奔逃的獵物!
屁股已經被咬了兩口,火辣辣的疼,藥清顧不得罵娘,只能埋頭狂奔,手上的御風符籙已經用到極限,奈何還是跑不過身後惡靈,覺察到惡靈要再度攻擊,藥清甩手丟出兩張歪歪扭扭畫著「萬劍歸一」字樣的劍氣符,劍氣符在身後炸開,萬道劍氣倏忽形成,「叮叮噹噹」攢射進屍潮之中!
「砰」,屍潮浪頭炸碎,猶如山體崩塌出一個大豁口,藥清扭頭回看,咬他屁股的惡靈被萬道劍氣攪碎後,所留劍氣從豁口蔓延開來,又奔著其他惡靈攢射而去。
一連串的爆鳴,於浪頭中響起,這兩張鬼畫符一般的劍氣符,正是那小廝親手繪製,說是打賞給藥清的蹭飯錢,只是藥清不知,這兩張劍氣符是小廝尚未輪迴前於符籙一脈所得,與道主座下擅長畫符禦敵的神君,可謂是頗有淵源。
「老光頭,莫要欺人太甚,今日你若是再不躲開,就莫要怪罪我不念及那點佛經情分了!」
小光頭踩踏在屍潮一朵浪頭之上,叉腰指天,眼神陰沉,瞪著空中一身佛光萬法不侵的古僧。
「阿彌陀佛,你要是就此放下屠刀,貧僧可饒你不死!」
古僧佛吟一聲,手印再度拍下,苦行僧一脈,有手印三十六式,每一記手印都蘊藏著至純至聖的佛門聖力,尤其對付此類惡靈,有著天然壓勝之效。
「佛主跟前念經,尋死覓活!」
小光頭小手一抓,從屍潮中抓出一尊掙扎不斷的骷髏架子,隨手拋砸向天空中,踏浪而起,身影在空中倏忽扭轉,驟然掠向另一側!
這是要開溜!
一記手印拍碎骷髏,古僧攻勢不減,僧袍飛舞,骷髏碎屑被至聖佛門金光攪碎,化成星星點點的星雨,沒入氣機鼓盪的僧袍之上。
「惡念不斷,佛主難留!」
鼓盪的僧袍怦然散開,朝四面八方席捲而出,每一片僧袍之上,浮現而出的蝌蚪金文全然沒入潮水之中,一點點的金光在浩瀚屍潮中蕩漾散開。
褪去僧袍的古僧,看眼已在數千里外的那道身影,似乎並不著急追攆,反而轉身沖大山方向,合十揖禮,嘴中念念有詞。
在濤濤屍潮中,形成一片「世外之地」的神墓,驀然有了變化,隱隱約約有金戈鐵馬的飄渺之音從地下傳出,輕音所過之地,屍潮瞬間炸開,水落石出,大地轟隆作響,猶如千軍萬馬奔騰而過。
一道道金甲神將虛幻身影懸浮在空中,為尊之人,看向遙遙揖禮的古僧,掐印回禮,「大師,你喚我等出來,可是為了阻止這屍潮?」
「護庭神將願意現身,便是這熒惑之幸,屍潮無端而漲,此中大有古怪,大帝骨片飛向屍湖源頭鎮壓惡靈,我等豈可袖手旁觀,貧僧願與護庭神將攜手,將這屍潮徹底鎮壓在屍湖之中!」
古僧簡短明說,屍潮雖被稍稍阻攔,但流泄速度絕非一般,與其說是屍潮在流泄,不如說是屍潮中的惡靈在踏浪而行。
解決屍潮的唯一方法,就是徹底鎮壓這重魔土中的一切惡靈存在,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西天佛主昔年功參造化,堪比大帝之境,尚且無法徹底鎮壓,古僧與金甲神將,更是有心無力。
「也罷,看在大師普渡眾生的份上,吾等同意助力一二,將這些禍亂世間的惡靈鎮封在屍湖之下,但想要徹底誅殺,就不是吾等所能做到的事情了!」
金甲神將與古僧,算是有一面之交,古僧昔年踏臨神庭,於南天門而入,便是這位神將所守門戶。
「阿彌陀佛!」
古僧踏浪而行,身形一掠千丈,直追逃遁遠去的小光頭。
一縷縷殘魂,隨著金甲神將一聲令下,四散而開,沒入屍潮之中,開始與屍潮中惡靈生死廝殺。
好算逃回船艙的風不二,直上船頂,將身後大帝碑石卸下,不待他激發,碑石中就開始涌流絲絲縷縷大帝氣息,涓涓細流一般,迎著鋪天蓋地而來的屍潮對沖而上。
以航船為中心,周邊十丈之地,大帝氣息最為濃郁,好如鋪展開來一座金色湖泊,將航船庇護其中。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極速掠來,在前狂奔的是藥清,緊追不捨的身影不知何人,風不二待藥清躍上船頂,手中驀然打開一個葫蘆,埠衝著拒之船外的身影,一掌拍在葫蘆底部,「嗖」的一聲,一團烈焰從中湧出,直衝惡靈幻化的身影撲去!
「嗷吼……」
被烈焰瞬間焚燒成灰燼的惡靈,來不及逃遁,只能心有不甘的怒吼一聲,就此留存在這片被佛門金光覆蓋的大地之上。
「好險,要不是你及時拋出這吞火葫蘆,小老兒的身家性命,今日可就要留存於此嘍!」
藥清打量一眼風不二手中的紫皮葫蘆,隱隱可見有火光透出,他細想之後,方才回憶起這紫皮葫蘆是那暗室牆上所掛之物,莫不怪他看起來有些眼熟。
「這場屍潮要比前兩次勢猛,之前一些沒有出動的惡靈這次都傾巢出動了,神墓方向剛才傳來動漾,估計是神墓中那些神將殘魂出手了,這裡本就是神庭古地,若不是神庭崩塌,形成大道反噬,將這裡徹底變成寸草不生的死地,想來佛主也不會考慮將魔土擲於此地,以防萬一……」
風不二碎碎念到,這些東西是他閒來無事思來復去揣度出來的,至於對不對,他沒有多想。
「哧……」
一束神光從星空中攢射而來,映照在濤濤屍潮之上,頓時「嘶嘶」冒起一股股白煙,屍潮浪潮順勢塌陷,形成一個巨大水坑。
「還沒有結束?」
藥清臉色巨變,指著潮水下一團披頭散髮好如水鬼一般的生靈,嘴唇直打哆嗦。
「顧不得這麼多了,屍潮眼下是最致命的,若是屍潮一直持續下去,怕是這塊碑石也撐不了太久,屆時這裡,怕是終將成為屍湖魔土的一部分!」
風不二快速說著,又變戲法一般從袖中抖擻出一連串的東西,繡銅圓耳鼎,還有香菸繚繞的古香爐,一個爛蒲團,幾張染血的殘破符籙,總之,有的沒的,風不二一一視若珍寶擺在船頂。
在掃量過金色湖泊後,風不二一一撿起甩手擲出,分布在金色湖泊周邊,尤其是相對孱弱的地界,做完這一切,又掐訣念咒,指尖染血,凌空勾畫出一張金光流溢的血符,「赦」,血符貼與碑石之上,碑石流泄而出的大帝氣息愈發濃郁起來。
藥清看後,甚是佩服,這等假借鎮物從而生生不息的固陣之法,委實稱得上玄妙無窮,只要陣樞大帝碑石不碎,這座法陣即可一直運轉下去,從而牢牢庇護住航船。
「轟……」
風不二一掌拍出,罡風呼嘯而過,一道攀附在航船之側的惡靈瞬間炸碎開來,如真實生靈無意,血肉飛濺,腥臭撲鼻。
「應該是有惡靈從什麼地方進入了這座法陣,你我務必小心為上,不可掉以輕心!」
風不二皺眉,看來這些惡靈並非如他所想那般愚蠢,而且離開屍潮,似乎也並無任何問題。
「你我繞著航船檢查一周,遇上惡靈當即打殺,我懷疑惡靈離開屍潮,也能正常存活!」
說罷,二人各自持拎兵刃,躍下船頂,開始繞船檢查。
「阿彌陀佛,你能跑到哪裡去,魔土雖然會隨著屍潮擴張,但是你們這些惡靈卻不能離開屍潮太久,不然這顆熒惑死星之上的大道壓勝,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古僧緊隨在氣喘噓噓的小光頭身後,二人如今已經遠離屍潮數萬里之遙,隱隱可見地面有古老的宮殿廢墟,無聲訴說著曾經的輝煌。
「老光頭,莫要囂張,你與我相差無幾,我離開屍潮會受到大道壓勝,而你離開那座佛骨山脈,同樣是寸步難行,都是一口鍋里的葷腥,何談什麼吃你吃我?」
小光頭滿頭大汗,臉色難堪至極,牙口咬的吱吱作響,顯然是在盡力硬撐,等待對方先倒下。
古僧臉面上看不出神色變化,但一身鼓盪僧袍早已沒有先前氣盛之態,變得緊貼在周身,如同有無形之力在擠壓於他。
「只要佛骨山不毀,惡靈就沒有機會破開魔土,你們想從魔土中出來,不過是異想天開!」
「老禿驢,你以為你是誰,那個大光頭的狗腿子嗎,呵呵,人家連搭理都不想搭理你,你說你還固執鎮守於此,浪費個什麼勁?」
……
屍潮源頭之地,屍湖中的滾滾烏光皆是由此流出。
一道虛幻如煙的聲音隨著滾滾流泄的烏光輕輕搖曳,看不清任何頭臉,只能依稀看到一條隨地拖曳的長尾,「桀桀,你我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頭,看來星空深處那場極道之爭,你是鐵了心不管,不過如此也好,除了你這尊無所作為的大帝,還有其他徒有虛名的大帝會去,反正你們習慣如此,誰死不是死?」
逡巡如帝臨的大帝骨片,驟然亮起星辰碎光,星星斑斑如同碎星,分散在空中。
每一點碎星之中,皆有一道聲音響起,「昔日沒有斬你,饒你不死,是我的錯,不過今日,你可沒有那般好氣運了!」
一道道或輕或重的聲音最終匯聚在中央最大的骨片之上,加持了大帝氣息,聲音驟然明朗,好如簌簌春雨中炸響的天雷。
「桀桀,你能從星空深處回來,已經超脫預料,不過好在這裡早已給你準備了一道大餐,接下來就讓你好好品味!」
源頭中的虛煙,消散進烏光之中,驀然「噗」的一聲輕響,源頭之下仿佛有什麼東西被打穿,接著響起一連串的詭笑。
「人族大帝,重口皆說你們願意捨生為眾,始終將人族安危掛於心間,接下來就該你做出選擇了,你是想眼睜睜看著這顆熒惑死星崩碎,魔土中大魔重現世間,還是想背負萬古罵名,甘願做兩座大界眾人口中的那個罪人?」
瞬間,源頭之地轟然炸碎,一條潺潺流水從中緩緩流出,流水所過之處,烏光盡散,空氣中仿佛多了一抹異乎尋常的東西。
「光陰流水?」
星碎上映現出一張若隱若無的臉孔,只能看到那雙閃爍不滅光芒的星眸,有著無法估量的偉力,仿佛與之對視,即會沉淪其中,無法自拔。
「桀桀,這就怕了?」
詭笑再度響起,「你們給人族後世煞費苦心造就出來的那條光陰長河,雖說是人族立命之本,但你也不要忘了,光陰流水的腐朽之效,等再過……其實也不用再過萬年,人族就會徹底忘記你們這群人,等那時切斷你們與光陰長河的關聯,你說說看,你們會死的何其慘澹?」
光陰長河,是窮極人族大帝之力,造就而出的萬古活水,也是人族大帝與後世人族之間最緊密的聯通橋樑。
斬斷光陰流水,即是斬斷人族古史。
斬斷人族古史,即是徹底抹殺人族大帝留存於世的最後痕跡。
「我知道做我該做的事情,而你只能躲在這條臭水溝里,生不如死……」
大帝骨片驟然沒入光陰流水之中,一聲驚天動地的悶響,光陰流水盪起了層層漣漪。
「桀桀,恭喜……」
晶瑩流水中,骨片洞穿前逃無路的真龍身軀,一條在流水外可長達萬丈的真龍身軀,在流水中不過尺長而已,骨片洞穿,就如同針尖戳破紙張,只有絲絲縷縷的真龍殘血從血洞流出。
顧不得奪取龍軀內的龍珠,大帝骨片迅疾掠出流水,在稍稍盪起漣漪的水面,映照下星星點點的金光,當金光映現在水面,即將散開的漣漪莫名消散,被金光吸納一空。
骨片上,卻多出蛛網密紋,細不可數。
相隔遙遙的光陰長河之中,萬界之中,皆莫名出現異樣,無數的仙家山頭炸碎,山根水運崩斷,皇朝地裂千里,房倒屋傾。
時節絮亂不堪,天氣變幻無常,疾風驟雨,烈陽冰雹,水澇天旱,肆虐侵吞著這條不過皺起漣漪又猝然消失的流水氣運。
「也罷,事已至此,唯有我來承擔因果。」
骨片怦然自碎,化成星星點點的光點,溶於光陰流水之中。
「我愛人族……」
留下一聲呢喃,一位人族大帝真正消散於宇宙之中,再無輪迴,更無另類長生。
「哧……」
從光陰流水中飛出些許星星點點,迅速在屍湖之中流泄開來,星點所過之處,皆有流水潺潺,沿順著屍潮奔流方向,屍湖之中的流水驟然匯聚,形成一道流水堤壩,生生切斷源頭與屍潮之間的供聯。
「阿彌陀佛,大善之為,貧僧欽佩!」
古僧驀然回首,神色一默,合十揖禮。
「瘋了瘋了……你們這些人沒有一個正常的,放著自己的命不要,偏偏管什麼他人死活,瘋了瘋了……」
小光頭驚詫的喃喃自語,臉上寫滿了不甘。
斬斷屍潮源頭,屍潮終將成為無源之水,再怎麼折騰,也不過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航船頂,大帝碑石形成的金色湖泊,光線明暗交匯,如同在替同輩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