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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都怪天殺的三長老

2023-12-03 09:03:22 作者: 阿基米有德
  小廝跳腳閃身到亭柱一側,抱著柱子探出半個腦殼,瞧看著那口即將要被揭開的琉璃寶箱。

  光腳大汗探出手,摸在那口流光溢彩的寶箱上,深吸一氣,緩緩揭開了箱蓋。

  一根瑩亮繡花針陳放在其中。

  「兒子,你把爹拽過來開了半天箱子,就是為了讓爹看這一根生了鏽的繡花針?」

  小廝瞧見箱中所為何物後,終是長吐一氣,甩著袖子就走了過來,雙手叉腰,眼睛斜眯著神色複雜的光腳大汗,哂笑道:「就這?」

  「兒子,以後要是想坑爹呢,大可以直說,爹反正就你這一個兒子,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掉了,自然是捨不得打罵一下的,放心好了……」

  小廝說罷,轉身就準備甩袖離去,在這荒山上浪費這麼久大好光景,簡直就是對美好生活的極大侮辱!

  再說,這個時間段,三長老那邊也該到了做飯的點了,這時候若是跑去搭把手摘個菜什麼的,像三長老那樣心地良善之人,怎麼可能說出那句「時間不早了,我該用膳了」的冰冷戳心言語,一定是那句「要不留下來喝兩杯」的暖心言辭,哎,生活就是這樣子啊,你對它百般好,他才會對你百般好哩!

  要是老子以後再相信這個光腳大漢的屁話,老子就……自罰三杯!

  眼角餘光不經意掃量一眼光腳大汗,神色依舊複雜,就像是發現自己辛辛苦苦取得婆姨原來是三長老的老娘那般,「哎,操心的命,當個閒散山主,每天吃吃喝喝,走走逛逛,睡覺吹牛,有什麼不好?」小廝心中一嘆,就比抬腳就要離去。

  「轟隆隆……」

  突然,一陣地動山搖。

  整座後山就如同三長老篩藥用的篩子,毫無規律的晃動起來,並且發出震耳欲聾的悶響,仿佛山下有地鰲翻身,要將這後山掀翻。

  「兒子,你放屁了?」

  小廝臉色煞白,連忙抱頭蹲下,同時扭頭朝身後的光腳大汗看去。

  只見光腳大汗上身不動如山,下身兩腿深陷兩個巨坑,赫然硬生生在山石上踩踏出兩個腳洞來。

  而在光腳大汗有些顫抖的手指上,多出一根瑩亮繡花針來,若是仔細看,繡花針並非筆直,而是有一些不甚明顯的彎弧,似乎是誰繡花時使大了氣力,將針身擰完了似的。

  「兒子,你腿肚子抖個什麼勁,一個山崩而已,用不著害怕成這幅慫樣子吧!」

  小廝抱著腦殼,後山晃漾的幅度也變小許多,勉強能夠站起身來,小廝說著起身,趔趔趄趄走過去,想拍掉光腳大汗指尖上的繡花針,捎帶再嘲諷兩句,一會下山去蹭飯,也有的話聊不是,總不能去蹭飯不拎東西也就罷了,話還不想多說,那在飯桌上得多尷尬!

  這不是他的脾性!

  就在小廝走過去探手準備拍掉繡花針時,光腳大汗一聲悶哼,臉色倏忽白如紙張,一口鮮紅從嘴裡噴吐而出,緊接著就是指尖上的繡花針「砰然落地」!

  又是一陣地動山搖!

  山巔被砸陷下去兩寸之深,連同整座後山也跟著陷沉寸許!

  小廝目瞪口呆,嘴唇哆嗦,牙關打顫,腿肚子如何也使不上力,就像是被抽了筋一樣。

  光腳大汗頹然坐地,屏息凝神,運轉氣血秘術,在體內奇經八脈遊走幾周,減輕由於他強行提升一身氣血之力抬起繡花針而遭受的重創反噬,等到暫時無恙,方才睜眼看去!

  之前嚇癱軟的小廝,此時正趴在繡花針掉落砸陷形成的深坑旁,探頭探腦打量著那根差點要了他小命的「繡花針」!

  「兒子,這小玩意咋這麼厲害,感覺比萬箭攢還要厲害幾分,你想想看,要是能把這繡花針再變大一點,比如變成燒火棍或者齊眉棍,與人廝殺時,一棍子掄出,豈不是比這地動山搖的威力還要猛?」

  小廝轉著莫名有幾分金光的眼珠子,已經開始在想,要不要勉強留下來再待一會,也好蹭個光,畢竟以後傳出去了,說后羿祠山主和小猴子發現天地至寶,這種不要什麼東西就能憑空得來的莫大名聲,不要白不要啊!

  除非他腦殼不靈光!

  「嘻嘻,兒子,爹這會想再在這裡待一會,要不你先下山去通知他們去,留我在這裡看護至寶,畢竟這繡花針是你發現的,立頭功這種事情非你莫屬,我是不敢搶的,只要一會長老們上來了,你在說無意找到至寶時,稍稍添上我的小名就好,反正我不圖名不圖利,只圖后羿祠風水大吉,至於出風頭被仙子姐姐追求表白這種事,兒子做,兒子優秀,當爹的也跟著沾光不是!」

  小廝揮著衣袖,示意讓光腳大汗下山通稟。

  畢竟,像后羿祠這種弟子不旺的小門小派,驟然接下這麼一個大餡餅,首當其衝的就是要封鎖一切消息,否則消息一經外傳,諸多財大氣粗的仙門便會聞風而至,到時候即便后羿祠不想賣這件寶貝,怕是也留不住,只要能留住,那就是惹禍的根!

  「你看見它有沒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親切感?」

  光腳大汗盯著眼眸流轉間,已經隱隱可見金光的小廝,有些欣慰,有些心酸。

  「親切啊,咋可能不親切嘛,像這種天地至寶,爹可是從來都覺得親切的很,就像是爹看兒子,咋可能看夠嘛!」

  小廝一愣,但瞬間反應過來,甚至在心裡還稍稍想感激一下這個腦殼一般,樣貌一般,境界一般,總之什麼都很一般的山主大人,這種天地至寶出世,勢必會引來無數趙家登門觀寶,等以後眾仙人觀寶時,聽講至寶出世時,必然要提及自己名字,山主大人這般做,莫不是想分一杯小羹出來?

  「那你怎麼不試著拿起來看看?」

  光腳大汗提醒道。

  「兒子,這不太好吧,畢竟怎麼說這至寶也是你找到的,雖然我也起了不小的作用,但論功行賞,還是要算你頭功的,我跟沾沾小光就好!」

  小廝指尖掐出一粒米的距離,罕見的擺出謙遜十足的臉孔。

  「拿起來看看再說!」

  光腳大汗還是一個勁鼓勵。

  「這好嗎……」

  小廝撓撓頭,生平第一次有一絲絲不安。

  光腳大汗點點頭。

  「好吧,既然兒子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當爹的也不能太慫,太慫的話,以後不好管教兒子……」

  小廝面有為難,探手入深坑,因為胳膊太短,夠了兩次都夠不著,索性就趴在深坑旁,連頭帶半截身子一併探入被繡花針砸壓塌沉出來的深坑。

  光腳大汗靜靜看著。

  呼吸微微急促,心神也開始如煮水一般,漸漸變得激盪不安起來。

  深坑中。

  小廝探手將繡花針輕輕撿起,小心翼翼擱在掌心裡,反覆認真打量著,甚至還嘴對著哈氣,拿袖子輕輕將上面沾著的一些髒東西擦拭乾淨,瑩亮輕巧,兩頭尖尖,中間彎彎,可不就是婆姨用來繡花的繡針!

  「兒子這次怕是要哭死,好不易找到一件,本以為是天地至寶,誰曾想就是普通的繡花針,估摸著剛才地動山搖,也就是山根下的土地老兒湊巧打了個噴嚏,被這麼機緣巧合撞上了,這才讓傻兒子誤認為是自己撿到了寶貝,哎,造化弄人,歡喜一場終為空!」

  小廝捏著繡花針,腦殼裡在盤算著一會出去後,該怎麼寬慰這個傻兒子,萬一接受不了,一氣跳崖,摔個半殘,那他以後豈不是得圍著病榻,天天熬藥照顧他?

  「哎,要是能把這小玩意再變大一點,也好能做個行山杖什麼的,趕趕蛇鼠什麼的,總歸算是有個作用,大概也能稍稍寬慰一下傻兒子吧,總比現在這爺們拿來根本無用的繡針強,逼山主繡花,還不如一拳將他打殺!」

  一個人在深坑裡嘀嘀咕咕,思來想去,如此好一陣子,總算是找到了自認能寬慰傻兒子的好話,小廝方才手指捻夾著繡花針,慢騰騰從深坑裡縮回身子。

  光腳大汗神色複雜到了極致。

  「兒子,這跟怎麼對你說好呢,這次吧,其實也不怪你,當然,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這雁盪山風水不好,你我好不易撿了個寶貝,沒曾想就是一根毫無用處的普通繡花針,也罷,咱爺倆認栽便是,等下了山去,對誰隻字不提便可,權當咱爺倆今天沒來過這裡!」

  小廝說的頭頭是道,已然將至寶變廢物的原因划算到雁盪山風水頭上,不得不說,這個想法,委實是動足了腦筋的!

  「走你!」

  小廝說罷,就隨手將繡花針拋出,拍拍手,抬腳就要下山去蹭飯,畢竟白白耽擱了這麼久,下山再慢點,三長老可要是罵人的!

  「轟……」

  一陣山石碎屑攢射,塵屑飛揚。

  「搞什麼鬼,兒子,丟一根繡花針而已,用不著下死手嚇唬爹吧!」

  小廝抱著腦殼,跳腳跑開到一邊,眼神幽怨地看著光腳大漢。

  等塵屑散落,小廝轉頭望去,就在他扔繡花針的地方,憑空生出一根齊眉棍來,戳立在地,入石三分,棍身金光閃閃,上面似乎還有刻字,一看就是天地至寶!

  「哈哈,莫不是天老爺知道我用心良苦,就親自送來一根金光棍子!」

  小廝撫掌大笑,那叫一個開心!

  只是連他自己都不曾發現,當繡花針落地變大後,他的眼眸里已然金光璀璨,好比火眼金睛!

  「孫小妖,到現在你還不願意出來嗎?」

  光腳大汗面有歉意,望著眉開眼笑的小廝,認真問道,仿佛問的不是小廝,而是另外一個什麼人。

  「神……經……病!」

  小廝勃然大怒。

  轉身御風飛掠而去。

  戳立在地上的繡花針當即懸空,一線飛去,尾隨其後。

  不到片刻,小廝臉色鐵青,御風而回。

  頭頂「齊眉棍」同樣懸停。

  「你要搞什麼名堂,再這麼做,我可真翻臉啊!」

  小廝指了指頭頂,憤憤然道。

  「我沒有使什麼手段,再說這件神兵,我也使不動,天底下除了你,它可沒聽過幾個人的話!」

  光腳大汗眼神迷離,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

  一道靈光繚繞的無匹身影,手中一棍橫掃,便是地裂山崩,再一棍點天,天穹為之炸裂!

  就是這種強悍無敵姿態,棍掃混沌古地,將一眾無上仙神,打到心悅誠服!

  「呵呵……射日的,你這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喚我出來,究竟是安的什麼心思?」

  突然,小廝如同被施了定身術,一動不動站在那裡,而從小廝身體裡,走出一道虛淡縹緲的身影。

  當這道身影出現在這片天地之間,天穹之上,頓時陰雲攢聚,罡風呼嘯,悶雷如蛟龍遊走,整座天地氣象大變!

  「你終於捨得走出你這烏龜殼了!」

  光腳大汗頗為欣慰。

  「不走出來。不行啊,你這一天幾念叨,縱然我耳朵再不好使,也能被你念叨瘋掉!」

  虛淡身影一抬手,懸停在半空的繡花針倏忽一個打旋,好如飛鳥歸林,落入虛淡身影之人的手裡:「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也不能做的太絕情,你知道這種事情我做不來的!」

  繡花針在身影虛淡之人手指間,好如一條歡呼遊走的小蛟,愜意而歡快,似乎聽懂了主人的意思。

  抬手一拋,繡花針化作一點金光,沒入虛淡之人耳洞。

  「怎麼著,這麼久日子沒見了,不想走兩招?」

  身影虛淡之人笑眯眯看著光腳大漢。

  「你這狀態,不禁打,不禁打,算了,下次吧,等你把那具金身從魔土中找回來再打也不遲!」

  光腳大汗瞧了瞧對方,卻是搖搖頭拒絕:「萬一要是我贏了,豈不是勝之不武!」

  「你最多還有三百年光景,光陰長河那邊已經出現端倪,相信魔土之下也不會平靜如水,此去你切記要小心行事,天地大道今非昔比,你也不是昔年的你了!」

  光腳大汗想了想,提醒道。

  「這邊還能堅持多久?」

  身影虛淡之人問道。

  「時日也不多,畢竟那條光陰流水一旦受到波及,混沌古地所有的水運都會憑空失去半數靈氣,要是往日經營有方靈氣充沛還好,要是搶掠無度靈氣枯竭,怕是誰也不好受,到時候那群一心等待覆古的老東西,怕是要聯手跳出來!」

  光腳大汗憂慮重重,「你最好能在帝丘崩塌之前趕回來,也好多做點準備,畢竟連你都活下來了,昔年那群老傢伙怎麼可能死去!」

  「知道了,放心吧!」

  虛淡身影擺了擺手,一步邁入天穹之上,從耳洞裡掏出那根繡花針來,在天穹界壁之上畫圈,然後居中一點,一個大洞赫然出現。

  躍出帝丘後,虛淡身影並未直接遠去,而是抬眼遠望,兩道金光從眼眸中攢射而出,洞穿一切泛涌混沌,直達宇宙深處某地。

  一位閉關萬年凍冰之下的冰霜老者,驀然睜眼,勃然大怒,「孫小妖,你又要作什麼妖?」

  金光須臾轉移。

  一座萬丈高山,山巔之上有拜月精怪,只差百年光景,即可邁入化道為人的境地,當金光探來,這隻正吞吐月華的惡蛟倏忽炸裂成兩截,懸浮於空的吞月珠也轟然粉碎,數千年道行眨眼間淪為流水。

  「下不為例!」

  金光遠去,只留下一句威懾性十足的警言。

  虛淡身影摩挲著毛茸茸的下巴,嘀咕了一句:「這是念在大家同妖一場!」

  一片無人存在的遠古廢墟中,有一道身影正繞著一座大墓疾速飛掠,當金光破空而至,身影一個地遁,速然離開萬里,當以為萬事大吉時,又一道金光陡然落下,從頭頂貫通至腰腹,連神魂都沒來得及遁逃,頃刻間化為烏有。

  「孫小妖,你這一世剛現身,就惹出這麼大禍事,莫非你還當這是你橫行無忌的神話時代?」

  一道空靈話語從中宇宙深處飄來,只傳進虛淡身影的耳畔。

  「切,說的好像現在能打過我一樣,就算我失了那具金身,也不是你這大光頭能奈何我的!」

  虛淡身影撇撇嘴,刻意擺弄著手指間的繡花針。

  「也罷,神針已經被你拿到,佛門再橫加阻攔,於大道無益,放你去吧!」

  待話音消散,虛淡身影這才收針入耳,眼珠子滴流亂轉一通,化虹遠遁。

  天地葬坑,是宇宙深處的一塊僻靜之地,因為其上布滿了大小不一的深淺巨坑,大的甚至能葬下一座天地,故而被稱之為天地葬坑,這裡人跡罕至,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這裡,變態到極致的大環境,對修士修道毫無裨益,每每有修士來此,境界道行不升反墜,久而久之,這裡淪落成一片廢土死地。

  一道拖曳著長長尾巴的虹光,劃破死寂一般的氣氛,落在了這片廢土死地之上。

  舉目遠眺,打量一周後,虛淡身影熟門熟路來到一處故地,掐訣念咒,積滿光陰厚土的地面驟然裂開,而且一發不可收拾,粗大的蛛網狀裂隙綿延不斷,如同有大蜘蛛在地面結網一般,不到片刻光景,已經延展出十萬里之遙。

  「開!」

  虛淡身影腳尖輕點,已然開裂的地面,隨著這輕輕一點,驟然斷開,一道恍若可葬下天地的巨大鴻溝出現。

  「起!」

  虛淡身影探出手指凌空畫符,隨著繁奧複雜的動作落幕,手指探入鴻溝輕勾,一具腐朽的身軀從這座天地葬坑地心中飛出。

  「還是熟悉的味道!」

  虛淡身影眯眼,輕吸一氣,散發著腐朽氣息的身軀緩緩落在虛淡身影之前,周身流淌著滾滾墨霧,滾滾凶戾氣息從身軀逸散開來。

  虛淡身影上前一步,與這道腐朽身軀融為一體,「嗯……」,從這具腐朽身軀嘴裡發出一聲愜意至極的呻吟,一時間,天地葬坑之上的所有隕鐵,好如萬川歸海一般,從四面八方洶湧飛來,填補著腐朽身軀外的那件破碎戰甲。

  「叮叮叮……」

  清脆之聲響徹天地。

  待到一件嶄新的隕鐵戰甲重披在身,腐朽身軀也徹底復活過來,輕輕一抖擻,周身瞬間噴薄而出無量光輝,將天地葬坑映照如白晝。

  「我又回來了!」

  重新煥發生機的身軀,在隕鐵戰甲的襯托下,仿佛頂天立地,擎月逐日,不過是一件舉手之勞的小事。

  「先讓爹算一算坐標,天地大變,光陰流水數次改道,原來的那些坐標怕是已經作廢!」

  暫時以這具昔年親手藏埋下的殘斗之軀重活一世的孫小妖,心算了無痕,片刻光景,就大概了解清楚如今這片宇宙中的變故情況。

  混沌坐標,大多還能用,只有些許因為所在一界發生大變故,方才跟著發生變化,拋開這一部分,剩餘的都基本可用。

  手指畫光符,又寫下一連串的坐標,孫小妖掐訣念咒,待光符消散,身影須臾凝為芥子流光,破空遠遁。

  宇宙深處,一座飄浮的古老石台,已然積滿厚厚一層混沌揚塵,一抹遠來的流光落於其上。

  「坑爹啊,這是哪裡,怎麼串到這個鬼地方來了?」

  重新凝為芥子流光,破空遠逝。

  宇宙黑洞邊緣,一座殘破石台若隱若現,芥子流光落於其上。

  「怎麼和三長老一樣不靠譜,淨欺負老實人啊……」

  宇宙深處,一處浮骨攢聚而成的白骨地上,一座白骨石台被骨屑遮去半數,一抹芥子流光落於其上。

  「我去,怎麼跑到白骨禁地了,三長老,你能不能顯顯令,靠點譜,給老子指點一條明路……」

  宇宙一地,皆是死寂的星骸,有者大到無法估量,有者小至如一界,悉數生機全無,沒有半點生靈存活的跡象。

  一座星骸石台,懸浮其中,一抹芥子流光落於其上。

  「三長老,你個狗日的,讓你給指點一下,你個腦殼缺弦的憨貨,咋給老子指到這鳥不拉屎的星骸死地來了,拜拜託,行行好吧……」

  宇宙某一處,三艘大如一界的古老航船,衝破混沌揚塵,駛向未知的深處。

  其中一艘航船船尾,一座流光溢彩的石台赫然而存,一抹芥子流光追隨航船許久,方才落於其上。

  「三長老,都怪你這老東西,沒讓老子蹭頓飯,要不然就這破爛星空船,老子追它,也就一腳油的事……」

  「三長老,你要點臉吧,我又不去天地葬坑,你指我到這裡,老子等於多繞了一大圈……」

  ……

  一抹芥子流光,就這麼穿梭於宇宙各座古老石台之間,嘴裡一直罵罵咧咧,怪罪於某個不知是誰的三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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