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歐陽鋒

  「讓我悲也好，讓我悔也好，恨蒼天你都不明瞭。讓我苦也好，讓我累也好，隨風飄飄天地任逍遙。英雄不怕出身太淡薄，有志氣高哪天也驕傲……」半個月後，黃昏時分，通往襄陽城的黃泥官道上，一名扎著頭髮，穿著一套粗布衣裳的半大少年，駕馭著一輛模樣古樸的馬車，不緊不慢的行走著，嘴裡放聲高歌。

  「這曲子你已經唱了一路了，不膩嗎？」蘇瑾掀開了帘子，跨坐而出。

  「天地任逍遙，師父你寫的這曲子簡直太合我心意了，就算唱一年都不會膩。」楊過笑呵呵地說著，臉上帶著一抹憨厚模樣。

  蘇瑾也沒想到自己無聊中默寫下來的曲子，會這麼討他喜歡，此時見他一臉笑容的樣子也就隨他去了：「知道路嗎？這裡距離襄陽城還有多遠？」

  「大抵應當還有半月光景，要不要加快一些？」

  「沒事，不用，再怎麼急迫也不差這半月光陰。」蘇瑾擺了擺手，鼻子突然間皺了皺，隱約間聞嗅到了一股血腥氣息。

  「師父，你看！」楊過猛地拉住了韁繩，伸手指向前方，聲音顫抖地說道。

  蘇瑾揚目望去，只見一塊塊人或者馬的殘肢斷體橫道於野，深褐色的鮮血染紅了黃泥官道，場面慘烈至極。

  「這些人，是遇到什麼怪物了嗎？」楊過捂著嘴，強忍著陣陣想要嘔吐的欲望，驚駭說道。

  「沒事，別擔心，繼續前行。」蘇瑾從車廂裡面拿出了鑌鐵長劍，吩咐說道。

  楊過咬了咬牙，放下手拉起韁繩，驅使著馬車避開一具具屍體，繼續前行。

  大概走了五百米左右，馬車又一次停了下來，楊過心驚肉跳地望著前方不遠處那道穿著破爛衣裳，披頭散髮，看不清具體面容的古怪身影。

  這怪人抱著腦袋，蹲在血泊之中，盯著一個死人的瞳孔，嘴裡不停地反覆念叨說：「我是誰，你是誰，你們為什麼要殺我，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躲開走吧。」車廂內，小龍女探出了一個腦袋，目光深深地望了那怪人一眼：「這個人很危險，不宜招惹！」

  楊過點了點頭，拉著韁繩，驅使馬兒繞過怪人，繼續前行。

  蹲在血泊和屍體中的怪人雙耳微動，好似聽到了車輪聲，微微抬起頭顱，身軀陡然間化作一道殘影，反向坐在了馬背上面，直面馬車上的三道人影。

  「啊！」楊過被他嚇了一跳，險些從馬車上摔下去，多虧了蘇瑾伸手拉了一把。

  「前輩有何指教？」蘇瑾伸手拍了拍楊過的小腦袋，抬目望著怪人道。

  「我問你，我是誰？回答不上來的話就殺了你們！」怪人目光迷茫，聲音沙啞地說道。

  蘇瑾思維電轉，卻是突然想起了原著中的一個人物：「你是不是會蛤蟆功？」

  「什麼是蛤蟆功？」

  「就是運功的時候喉嚨裡面會發出蛤蟆的叫聲，出擊招式也像是蛤蟆撲行。」蘇瑾道。

  「原來這套武功叫做蛤蟆功！」怪人目光一亮，死死盯著蘇瑾雙瞳：「你認識我？知道我是誰？」

  「你是江湖五絕之一，天下巔峰強者，西毒歐陽鋒！」蘇瑾緩緩說道。

  「西毒，歐陽鋒！西毒，歐陽鋒！啊……頭好疼……」歐陽鋒呢喃自語了幾句，突然抱著腦袋慘嚎了起來，從馬背上面跌落了下去，疼的滿地打滾，絲毫沒有五絕高手的風範。

  蘇瑾沉吟了片刻，輕聲說道：「沒關係，沒關係，想不起來就先不要想了。反正現在你已經知道了自己是誰，找到了自己，過去的事情慢慢了解，慢慢回憶就是。」

  在他輕柔聲的安慰下，歐陽鋒漸漸冷靜了下來，身軀騰空，再度來到了馬背上面：「我做事賞罰分明，你幫我找回了身份，那就要賞你，說吧，你想要什麼？」

  「能夠幫助到前輩，晚輩就已經很知足了，所以不敢企圖什麼賞賜！」蘇瑾搖頭說道。

  「不要不行，不要就殺了你們！」歐陽鋒突然目露凶光，陰森森地說道。

  果然，他的瘋瘋癲癲不是知道自己是誰就能緩解的。蘇瑾想了想，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這樣吧，若前輩沒地方去，或者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就跟在我們身邊吧，保護好我們的安危以作報答。」

  歐陽鋒想了想，自己確實不知道應該去哪，旋即頷首答應了下來，就這麼詭異的反坐在馬背上面，一聲不吭，固若磐石。

  「轟隆隆……」如此又過去了兩日，傍晚，夕陽如火，晚霞滿天，陣陣如鐵的馬蹄聲突然踏碎大地，狂海怒潮一般洶湧而來。

  「龍姑娘，好久不見。」一襲錦袍，手握鋼骨摺扇，文質彬彬，作貴公子姿態的霍都，騎在一頭包裹著鐵甲的黑馬背上，帶領著一千鐵甲騎兵，攔在了馬車之前，言語帶笑，仿若智珠在握。

  雖然迄今為止都沒能查出究竟是誰在暗中給他通報消息，但自從小龍女走出古墓後，他們的行蹤情報就源源不斷的送到自己手中，宛若神助一般，給了他充足的準備時間，暗中運送過來了這一千鐵騎。

  有這一千鐵騎在，什麼江湖名宿，什麼一流高手，簡直就是一個屁，不值一提，小龍女他要定了，古墓派就是對方的豐厚嫁妝！

  「霍都，你是屬鬼的嗎，在哪裡都能看到你，陰魂不散。」若是沒有歐陽鋒在，蘇瑾或許還會心慌，還會想著如何突圍，但是現在有這尊可以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的大神在，蘇瑾表示：吾心不慌。

  「你算是一個什麼東西，也敢這麼和我說話？」霍都冷傲說道。

  蘇瑾眼眸轉動了一圈，心道：若是大軍發起衝鋒，自己和小龍女還好，勉強有一絲自保之力，可是楊過肯定得遭殃。不行，還需想個法子先發制人為妙。

  「休得猖狂！」思維電轉，敲定了計劃，蘇瑾冷哼說道：「你自詡為名門之後，膽識過人，以一千鐵騎深入中原，不知可敢與我打一個賭？」

  「什麼賭？」霍都宛若看著一隻跳樑小丑一般，輕笑說道。

  蘇瑾抬手指向歐陽鋒，認真說道：「就賭我的這位朋友能夠在千軍叢中活捉了你，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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