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魂飛魄散

  這個時候，五叔眼前的蠟燭即將悉數滅掉，只剩了最後一個忽明忽暗，只有一點微弱的亮光。

  似乎一陣氣流就能把這亮光給熄滅。

  他此時似乎有了點神智，眼睛緊緊的盯住我，眼圈都泛出了血紅。

  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嘶啞的聲音：「對……不……起，小航……快……」

  不好！

  蠟燭熄滅，本來他只會返回自己該去的地方，但現在他的魂魄扭曲，竟然變得十分的稀薄。

  這儼然是要魂飛魄散的徵兆！

  我迅速打出一道定魂符，想拍在五叔的額前，但已經來不及了。

  五叔最後望著我露出一抹苦笑，身子佝僂著，露出嘴裡沒有？缺了半顆門牙的牙齒。

  我記得這是小時候，五叔為了接住從梨樹上掉下來的我，由於太高重力的作用下，我和他一起撲到了地上。

  他的牙齒門牙就此摔到了地上的一塊石塊上，磕掉了半顆鮮血直流。

  而那個時候大家都窮，他也就沒有去醫院裡面補牙。

  我本想著後來富裕了起來，他能去把這顆牙補上，可現在……

  看著他的樣子，我心裡一酸。

  從袖子裡掏出幾道定魂符，迅速都拍在了他的額頭上，毫無作用。

  我拍一個定魂符，瞬間化入飛灰，另外幾個也是這樣的情況。

  他的魂魄已經稀薄的如宣紙，用手一搓便能散去一點兒。

  我在這裡焦急，而就站在他旁邊的女兒妮妮則是一臉呆滯的樣子，絲毫不為父親的情況而擔憂。

  「五叔！！！」

  雖然已經隔了許多的時光，但如今看到老人家的樣子，我仍然心中不忍。

  他是為了你找女兒還摔下山崖摔死，儘管是他把我引到那裡的，但他也是無可奈何。

  要怪只怪那所謂什麼天狐大人的利用。

  對於凡人而言，這些山精野怪就是仙人他們怎麼能斗得過？

  聖人之下，皆為芻狗。

  而在所謂的仙人之下，凡人更是螻蟻一個連生死都沒有任何自由權。

  最卑微的最脆弱的莫過於凡人。

  隨手一個復活，他們便能為此付出一切。

  「小航，冷靜些！」

  我似乎受了引誘，一般抬腳便要。走到五叔身邊踏入。這硃砂繪製的圈內。

  吳貴站在那裡沒敢衝過來。

  他還記得我說五帝銅錢劍會傷魂魄，所以沒衝過來。

  看見我的樣子，他臉上也是焦急的手筆畫，手舞足蹈。

  在不斷前進的我。瞬間清醒了過來，停下了向前邁進的腳步。

  可憐歸可憐，悽慘也是真慘，但我不能把我自己也搭進去。

  我不是聖母，有些人真的是救不了。

  盡力而為，順勢而為。

  這是師傅給我留下的話。

  「再……見。」

  五叔看著我，慢慢恢復了正常，佝僂著腰，一點一點的在我面前化作了青青綠綠的光點。

  徹底的消散在了空氣中。

  隨著五叔的消失，那株山馬省以及百米也瞬間消失不見。

  我伸手摸了摸臉上的濕潤，「再見了，五叔。」

  他算是最後一個和我親近的有血緣的親人。

  從此之後我便是真的在世界上一個親人都沒有了，鰥寡孤獨無弊三缺。

  做這行的都要面臨這個。

  說的是一點也不錯。

  因為有外力的介入，而這外力藏在暗處，我不得而知。

  所以要儘快解決，至於這小姑娘雖然我不喜他的座位，但我想盡力保住他的神魂。

  但是未徹底消殺連投帶資格都沒有的五叔的一個願望吧。

  「急急如律令……」

  我繼續掏出最強功能的定魂符牌，在小姑娘的額頭上怕其外力在影響他散魂。

  這件魂符拍在小姑娘額頭上後，他那渾渾噩噩的眼珠，瞬間逐漸的清明了起來。

  左右轉動的轉動，最後把目光定在我的身上，他抬腳想向我這邊走過來，結果被前面的硃砂擋住。

  圈內發出耀眼的光芒，小姑娘慘叫一聲被擋住，跌落在圈裡。

  他看著我嗚嗚的哭了起來。

  小孩子如今才9歲，他無助的樣子，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

  但此時的我只知道讓他從何處來便往何處去，不可留下。

  逆天改命本就是不可為，根本就不可能復活。

  問題已經沒有，我準備把他回去。

  結果那小姑娘看著我的眼神，慢慢的有期待熱情，臉上燦爛的笑意也瞬間消失不見。

  那是一種和成年人一樣的表情。

  不甘怨恨。

  「爸爸對你很……好，你為什麼不救我。」

  這話我無言以對，為什麼不救他？

  我怎麼會不想救他，那是因為我根本就無法可救。

  「對不起，我會給你鋪好路下一世榮華富貴……」

  小姑娘臉上染上了一絲恐怖的黑氣，我心裡已經在盡力的說服她。

  千萬不要，千萬不要染上戾氣。

  這樣的話他就永遠入不了輪迴或者成為。毫無靈智的殺戮機器，或者永遠的被別人製作傀儡，成為別人手裡的工具。

  「你不救我嗎？」

  小姑娘嘴唇大大的張開之後露出黑色的深不見底的黑洞。

  牙齒已經不見了，他的喉嚨似乎是一個黑洞深淵。

  「小航！還和他廢話，什麼哪來的送哪去，別猶豫了，再猶豫這蠟燭都要燒完了！」

  在吳貴的提醒下我，看了眼小姑娘眼前的蠟燭。

  這會兒倒是沒有出任何的意外狀況，但這蠟燭本來就矮，現在已經快要燒盡。

  看到這裡我不再有雨澤李念起咒語，想著把他送到他該去的地方。

  我能做的都做了，我問心無愧。

  就算是吳貴，我也沒法救他。

  「啊啊！！」

  見到我竟然不救他，小姑娘眼球瞬間泛起了駭人的紅，最後竟然變成了整個眼珠子都變成了猩紅的顏色。

  喉嚨尖叫，起來一聲接著一聲，像悽厲的貓叫，又像嬰兒撕心裂肺的啼哭。

  在這一聲聲的叫後，絲絲縷縷的黑氣從四面八方攬沖入了小姑娘的眉間。

  那股外力的實質終於出現。

  是五個與五叔的女兒同年齡的小孩。

  有男有女，他們個個像妮妮一樣怨恨的，仇視的看著我。

  嘴巴張開一個個幽深的黑洞，發出惡毒的疑問：「你為什麼不救我？你為什麼不救我……」

  「小航接著！」

  吳貴猛地把五帝銅錢劍扔到我手裡，我利落的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