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死人

  她說：「我想知道，我哥哥，到底是怎麼死的？」

  我攤開雙臂眉目輕佻，指了指男人墓地笑道：「很明顯，沒了心臟，這世界上，沒了心臟誰都會死！」

  小姑娘擺了擺手，看著我低頭頷首。

  雙手攢動著很是懊惱：「我知道你怪罪我們，但我剛才沒法站在你這邊，要是我跟你站在一起，說不好連家門都進不了。」

  小姑娘滿眼沮喪的看著我，身上的孝服被微風吹散，身上的衣服是最普通的款式。

  與所謂的哥哥倒是看的出來大相逕庭了……

  哥哥一身經典，從頭到尾沒有絲毫的便宜貨，看著非富即貴。

  但這妹妹看起來毫無任何關聯，一身都像是從便宜地攤上撿來的。

  似是察覺到我的審視，小姑娘有些畏首畏尾。

  兩隻腳尖互相觸碰著朝後退了退，臉色微微有些泛紅。

  看得出來在家裡的地位貌似是好不到哪裡去。

  「現在不好說，你自己對這件事情是何看法？」

  小姑娘既然有心情懷疑，那就必然可以有理由相信是有什麼問題的。

  她只是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繼而便從口袋裡掏出個透明袋子。

  夜色里看的不是很清晰，我朝前走了幾步，這才看到袋子裡裝著的一根白色的毛。

  要是說剛才還有什麼懷疑的話，現在我基本上可以篤定了。

  行兇者定然是狐妖沒錯了，這雪白的狐狸毛，除了狐族我想不出來還有第二人會有了。

  小姑娘看著我眼神怯懦，拿著透明袋子的手腕都在發顫。

  「我是研究動物的，當時這根毛髮在哥哥的脖頸邊，我習慣使然就裝了起來。」

  我聞聲頷首，難怪如此確信自己哥哥死亡是有什麼怪異的地方。

  但眼下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萬一要是出點什麼差錯的話可不是三兩句話說的清楚的。

  「你哥哥，是被狐妖，剜了心臟！」

  小姑娘瞬間瞪大眸子，神色間的驚駭恍若隔世。

  顯然，對一個生人來說聽到狐妖的反應最好便是這樣了。

  至少不是嘲諷已經讓人很是欣慰了。

  小姑娘嘴唇在顫慄，身上的冷氣更是一陣陣的在冒。

  「狐妖？真的會有這種東西嗎？可為什麼會找到我哥哥？」

  小姑娘顯然是不相信居多，此刻更是臉色蒼白的猶如白紙一般。

  看得出來小姑娘在家中地位不堪，但還能如此關心哥哥，倒是玩的一手以德報怨。

  「你哥哥生辰我看了，是至陰至邪的命脈，要是被那些妖物所吞噬，自然日後會修為大增，只能說明你哥哥名孰不好！」

  小姑娘沒說話，許是我說的太過荒謬。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小姑娘像是在刻意的接受事實。

  她不斷撫著胸前，臉色煞白整個人攙扶著身後的牆幾乎都要站不住！

  「被殺了？這就被殺了？還是妖怪！」

  我緩緩點頭沒說話，但也算是默認了。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沒見過的東西不代表不存在。

  要是放在以前，我也會覺得狐妖一說是在扯淡。

  但現在不同了，師傅的消失充分證明了很多事情正在逐漸浮出水面。

  現在不是誰是否願意相信的問題，而是身為生人，到底能夠接受這種打擊？

  死人的數量每一天都在變為無法解除的懸案。

  積攢的越來越多，但沒有人該知道怎麼解決？

  而唯有知道如何解決的人，卻不被大家所信任。

  這就是現實，身為扎紙匠人，不過是個和紙人打交道的活計。

  沒人相信是正常的，但我很驚訝，小姑娘竟然能想到這一層。

  她吞了口唾沫，眼神慌張的盯著我，雙手捏著手裡的透明袋子渾身上下都是顫慄。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哥哥雖然糊塗，但也不會和狐妖打交道的！」

  我聞聲笑了笑，接過對方手裡的狐狸毛滿眼深沉。

  「做好準備了，是不是，我們親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小姑娘亦是驚詫，無力的問道：「這要怎麼去看？」

  我笑笑沒說話，視線放在手上的狐狸毛之上深深嘆了口氣。

  「該知道的，自然會大白於天下，不管是任何事情，都是有因必有果的。」

  小姑娘顯然沒領會，只是看著我神色慌張。

  渾身上下都寫著無法相信兩個字，我們便一起跟著這狐狸毛朝死亡的那天走去。

  前路走過太多次的經歷，這次也毫不例外十分輕鬆。

  我看著身邊小姑娘滿眼的詫異，眼神之中亦是淡然。

  「無需緊張，我們要找的人，馬上就來了！」

  小姑娘警惕的看著我，神色有些慌張。

  「你是誰？這是哪裡？」

  我看著周圍的竹林，綠蔥蔥一片，染滿了生機和詭異。

  到處都隱藏著不該出現的殺機。

  我盯著小姑娘笑道：「這裡你應該比我熟悉才是……」

  小姑娘這才睜開眼睛望著周圍，渾身上下都在禁不住顫慄。

  對於恍然發生的變化，她也幸好比常人淡定許多。

  「這裡，是紫竹林，我哥哥經常來這裡砍竹子！」

  我點了點頭，那就對了，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就算是到了這種場地，那些青丘的傢伙，自然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這裡存在著不該存在的東西，你哥哥性情不穩，著了她們的道是很正常的！」

  「她們？是誰？」小姑娘看著我眼神之中的驚懼尚未消除。

  驚慌未曾消除，便添上了新的恐懼。

  對於陌生的事物，人們總是保持著格外冷淡的警惕心。

  「砍竹子，又要砍竹子！他媽的真是砍多少才算是個頭！」

  忽然出現的聲響打斷了我們的談話，一個背著背簍的男人出現在我們眼前。

  一片青蔥之下，男人的身影像是打破這密林的一顆石頭。

  到處都是風聲，小姑娘站在我身側雙手捂著嘴唇。

  整個人臉色煞白，時而伸出手像是要警告什麼，但始終是沒說話。

  我笑了笑，看著對面拿著鐮刀割竹子的傢伙拼盡全力才能將一根竹子砍下來。

  雖然身高體胖，但卻是感覺揮舞著鐮刀都沒有幾分力道。

  「哎喲喂，累死了……」

  男人砍了不到半個時辰便是一身大汗淋漓。

  此時正值傍晚，夜幕逐漸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