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痛苦

  小姑娘邊說邊哭，但已經成為厲鬼的孩子，哭聲也像是把嗓子撕碎了在怒號。

  這樣的結果，我也是無福消受……

  「想想我的痛苦，他們還劃破我的臉上，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一遍又一遍，你知道那種痛苦嗎？不，你不知道……」

  「嘿嘿嘿嘿嘿……」

  說著說著小姑娘又忽然開始笑了起來，笑聲之中纏綿著的恐懼和惡劣讓人難以預知。

  我不知道這傢伙接下來會做什麼，但是我總是覺得心裡如此難以安定。

  再加上背後又有一個瘋子，我實在是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要如何安安穩穩的解決掉？

  「把他拉出來，不要護著他！還是他們這種人都該死，你想要護著他，那意思就是你想要殺了我？」

  小姑娘仍是在竭盡全力與我談判，我不知道是否應該慶幸，至少，這小丫頭尚且未曾丟掉全部的人性？

  「小哥哥，我從未想過與你動手，求求你了，放過我行嗎？」

  我站在窗前整個人渾身鎮住，完全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好。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任何人，但是這是第一次有人對我說放過她？

  還是一個惡鬼？但是他這樣的需求是無法滿足的。

  要是放過了她，那麼對面這女人一定會死，那麼到時候又該怎麼辦？

  我能夠救得了她一次兩次，但是能夠一直救到她嗎？顯然是不能的！

  「小姑娘你聽我說，你不要激動，不管發生任何的事情，都還有其他的人站在你身後為你解決這些麻煩，但是你自己要想清楚才好，你現在所做的事情，真的會對你以後產生很大的影響，我是在救你，我這也是在救你，你懂嗎？」

  「不，你不是在救我！！」小姑娘即刻反駁：「你是想殺了我！！」

  小姑娘冷淡的說罷就沒有再說話了，也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響。

  我不知道窗外的人在醞釀著什麼風雨，但是卻覺得心裡總是難以安定。

  背後的女人，吱吱呀呀的，不斷的發出刺耳的尖叫。

  我站在原地，雖然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心裡一陣又一陣的悸動。

  告訴我一切事情都不會那麼簡單。

  「他來了，他來了，他果然會殺了我的，你沒有救得了我，他是不會放過任何人的，我們都要死我們都會死的。」

  聽了這女人的話，我就覺得一陣有一陣的晦氣。

  本來到這裡就不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的，現在自己身上還沾著了不少麻煩。

  但凡這女人知道點好壞也絕對不會發生這麼多的問題。

  「要是你再多敢說一句，我現在就把你丟出去，讓你好好嘗一嘗，到底是誰最先死去，自己做的孽本該是自己來嘗？天知道為何我會來到這裡見到這種讓人噁心的腌臢世界。」

  我看著縮在角落裡等著救援的傢伙，當真是無恥至極。

  這樣的人，活著，當真是在浪費生命。

  「你們冷血的簡直讓人無法想像，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你們眼裡像是一堆垃圾一樣，隨處可丟。」

  不斷的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背後的魁線和五帝銅錢劍一直在發出顫裂。

  我知道這是感受到了惡鬼的氣息，但是這小姑娘要是一旦死了，下一輩子就絕對再不可能安然重生。

  她手上沾染了太多的殺念，一想到這些我更是覺得無力。

  為什麼我好像是在拯救所有的人，但是所有的人最後都得不到好的結果。

  這真的是我想做的嗎？真的是我能力所能及的嗎？

  一時之間心裡的疲憊和無奈交錯在一起，我只覺得腦袋簡直有幾分發昏。

  這樣的念頭髮酵的很快，我看著窗外不斷閃爍的虛影索性擺了擺手拉住窗簾，眼不見為淨，至少，現在我還沒有足夠的勇氣來面對這場意外的殺戮。

  「你擔心了，你害怕了，你知道小姑娘同樣生氣了也不會放過你的，對麼？」

  我聞聲緩緩轉身，盯著對面恍惚間又開始變得正常的女人眼神深沉。

  「我告訴你，現在與我在這裡周旋是沒有用的，你要是不想死，那麼最好讓那小姑娘知道你是誠心悔過的，他尚且保存一些人性，說不好，還有得救！」

  女人卻是看著我，眼裡的憤怒和意外的天真狠狠的刺著我。

  不知道是否是我的錯覺，在這女人的眼裡，我也是看到了許久未曾看到的恍惚生活。

  「你懂麼？我如何活到現在，你懂麼？」女人看著我自顧自晃了晃腦袋，身姿又是變得仿佛剛才一般故作高貴。

  「不，你不懂，你不知道我是怎麼在泥沼里活到現在的，所以，那些羊崽子的死，是應該的，他們，也過的很痛苦，不是麼？既然這樣，為何還要反駁？還要抗爭？死了，不就好了麼？」死了，不就好了麼？

  死了不就，好了麼？

  ……

  這樣的話一直在我耳邊重複，我不敢相信自己都聽到了什麼？

  但至少，我印象之中這女人，沒有這樣陰沉的心思，她害怕，但絕不會像是受害者一般與我對話。

  一個殘忍的謀殺者，談何人性？

  但此刻，這女人躺在我面前，仿佛是一朵渾身都爬滿了的毛蟲苟活著的花朵。

  渾身上下到處都透著死氣，但卻看著我，眼裡帶著倔強。

  我說：「沒人是該死的，只要你的欲望離開了軌道，那麼，你從根本上，就錯了！」

  女人看著我，滿眼都是鄙夷，顯然，她很是不在乎我的看法。

  「你說，欲望偏離了軌道就是錯的，但你睜開眼睛，好好的看看，這世上，幾個人的欲望，是受自己控制的？」

  女人的話像是一根木棍狠狠砸在我身上，是啊，這世上，人的欲望，無邊無際。

  背後的敲幢聲響越發劇烈，我站在女人面前，看著她唇角的笑意，越發深沉。

  「覺得自己錯了麼？是不是當你覺得自己的整個認知都被掀翻的時候，你才會清楚，奧，原來，你在這世上，連個螞蟻都比不上！！」

  我驚訝於女人的認知，這樣的人生，要是照著女人的話說起來，確實是很沒有意思。

  但，若是因為沒意思就選擇地溝，那麼，陽光照進來的時候，還有資格再享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