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三聖青

  「你保證她會死？」

  凌王站在我身側，聲音低沉，帶著強忍的憤怒。

  我沒說話，失敗與勝利，在此刻，顯得好像也並沒有那麼重要。

  「啊啊啊！！小子，你給本座記住，第二次！這是你第二次敢對本座下死手，好啊，本座活了數百年，眼看著就要得道，你……」

  她沒說完該說的話，十字交叉的刀刃近乎將她整個人劈成兩半。

  血色順著五帝銅錢劍的劍刃滴滴落下，我緩緩起身，穩住呼吸。

  凝結氣息，緩緩朝前，腰肌刺痛仍是時不時提醒我對面這傢伙是個瘋子。

  蛇妖落在地上，紙人便站在她身後，手握長劍，舉過頭頂，誰會任由一把長劍舉在頭頂之上毫無感覺？

  蛇尾早已不在擺動，似是沒了知覺，也沒了早先那般散著的盈盈光亮。

  現也只剩下一雙散發著仇恨的雙眸，蛇信進進出出也不在那樣有力，地面上青色板磚縫力滲透著淡綠色，蛇妖看著我，渾身都在發顫。

  「小子，我本來很欣賞你的，可你為何，總要與本座作對？」

  蛇妖盯著我，上次的斬殺像是在昨日，我穩穩站著，許是晚上天有些涼了，我此刻竟也是感到有些冷了。

  「你是未曾與我結仇，但你，也同樣不該如此貿然進犯，既然心理清楚無法與生人共存，那你合該理解，敬而遠之，而不是再來一次……」

  蛇妖聞聲便是一聲冷哼，唇角的淡青色順著頸部滴落，落在石板上與磚縫裡的青色融合，那是一條小型的血流之河。

  「敬而遠之？好笑，當真是好笑，我倒是願意，但我，就藏在林子裡生生世世，也不耽誤這些傢伙進山捕獵，那我還要如何？活著一生，就要躲藏一生？為何，躲的，不是你們！！！」她唇角微揚，指尖上翻出一朵花，花朵散開繼而墜落，全程不到一分，可這樣的本事，卻也是人沒有的。

  「分明，我們更有實力，不是麼？」

  我沒在說話，緩緩舉起一隻手，與此同時在蛇妖背後，『師傅』也舉起一隻手，雙眸之間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輕飄飄掠過，狂風裡，大風颳過，師傅仍是片葉不沾。

  如此心性，我許是在多年，也達不到……

  「小子，今日是你殺了我，你記住，來日，再見你，我要你，生不如死！！！」

  蛇妖眼神之中的憤怒驟然轉的平靜，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子煞氣：「我詛咒你，來世，也會像我一樣，成為世人眼裡的妖孽，只有成為我，你才能，真正懂得，我都經歷了些什麼？」

  「呼——」

  一陣微風颳過，淡青色煙霧忽然在眼前生起，我試圖用手撥開，但煙霧，也越發濃郁。

  我知道這又是蛇妖的做派，向來都是神秘與詭異。

  我抬了抬腳，登時渾身怔住，我腳下，是軟的？

  伸手拂過雙眼，在看著地面，眼裡，瞬間驚訝。

  是森林，我來到了森林，我仔細察探著周圍的氣息變化，雙手不自覺地開始發顫。

  忽然之間，一道驚呼聲在密林之中響起。

  「啊！三聖青，哈哈哈，真是要了命了，沒想到在這裡還能碰到三聖青？」

  是一男子的聲響，渾身墨色，頭戴斗笠，背後背著簍子，手上拿著鑷子，胳膊上帶著護具，護具成色看著很好，來自蛇類，繁瑣細緻的花紋，是蛇皮。

  此人看的出來，是捕蛇人，此時正在盯著不斷呼呼閃閃動著的草叢之中手裡的鑷子也在試探。

  周圍聞聲再度走出來幾人，同樣的裝備，這些人是結伴而行，在這密林之中進行捕蛇。

  其中一人高興的拍了拍背簍滿眼都是激動。

  「哈哈哈，今天真是走了大運，一隻三聖青可要比我們這一堆都要值錢，今天這些畜生倒是格外的多！」

  其他人也紛紛抱著自己的簍子開心大笑，很顯然，此次出行，收穫很不錯。

  開始說話的男子一直在拿著鑷子小心試探，三聖青雖然昂貴但同樣危險，一口斃命，誰也不想葬身於此。

  草叢裡仍是細細簌簌在傳出響動，另外幾人也閉了聲，仔細拿著鑷子守在其它幾端，他們將蛇的出路堵塞，這一場沒有銷煙的戰役，孰勝孰敗，結果很顯著。

  三聖青被一鑷子夾住七寸，看也不看就被塞進了簍子。

  抓住以後，幾個男人登時開懷大笑，顯然對這份收穫開始期待起來的。

  「你看，他們會用我的身體入藥，會將我賣掉，扒皮拆骨入腹，從來沒任何壓力，也沒人會責怪他們，反正不過是死了個畜生罷了，誰會在乎呢？」

  我背後縈繞著一股子淡青色煙霧，渾身上下都是刺痛，但沒辦法，我努力想掙脫這樣的束縛，但沒法子，好像是不管如何，我都無法掙脫。

  「別緊張，好好看看，你還有很多事情，不知道呢……」

  場景霎時間變換，眼前是茅草屋，算不上破敗，但也絕對算不上富貴。

  門口有動靜，我轉身盯著門口，一男人推門進來，是剛才那抓了三聖青的男人。

  「默娘，我回來了！！！」

  男人對著屋子裡一聲大喊，瞬間便從裡屋里走出一女人，粗布麻衫，腰間裹著厚厚的圍裙，雙手雙頰因為歲月和油煙的侵蝕早已狼藉。

  但許是日子還算過得去，女人倒也沒有任何抱怨模樣，走上前幫男人卸下背簍，打開背簍一看，女人瞬間驚呼：「三聖青？」

  男人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山裡的男人到底粗狂不拘小節，轉身便將女人抱起來轉了兩圈。

  「是啊，是三聖青，怎麼樣，你男人厲害吧，這三聖青看著年頭不短，拿去賣掉足夠我們吃吃喝喝一陣了。」

  女人也是滿眼激動，顯然對這樣突如其來的驚喜驚訝到了。

  夜色深沉，女人在床上開始輾轉反側，白日裡我未曾看清楚，只以為是女人身上的衣服太過果腹，這才沒看到。

  原來這女人竟是懷孕了？而且，看著月份像是已經有足月了。

  女人臉色泛白，呼吸微微有些急促，雙手扒緊了床沿，顯然是有些不對勁了。

  「山哥，山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