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刺痛

  五帝銅錢劍破空而出，自帶的護主意識讓劍刃感受到主人有了傷勢，瞬間威勢猛漲，轉著圈桎梏著蛇妖。

  我拿出一顆丹藥吞下去，絲毫不掩飾心中的詫異。

  這傢伙，竟是近乎迅速出現在我身後，瞬移的速度如此讓人訝異，看來，在地府之中，當真是撈到了不少好處。

  腰間的刺痛因為短暫的止痛效果好了許多，我伸出掌心，劍刃即刻轉身回到我手上，蛇妖被折騰一番亦是喘著粗氣。

  哼哧哼哧，滿眼火光的盯著我：「小子，我本沒想過要殺了你，你的修為身法心性皆是這人中翹楚，我很是不懂，為何你要與這些傢伙為伍？他們能給你什麼？」

  蛇妖滿眼憤怒的伸出爪子指著我周圍的一群人，身上的蛇鱗似是隨著情緒變動而變動，瀲灩光芒比起本身要耀眼許多。

  「只要那些人，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他們給不了你的，我也能給你，雖然我是妖，但我和這些人不同，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知道，為何老話都是這樣說的？」

  我聞聲淡淡輕笑，望著眼前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邪祟在勸說我，忽然覺得可笑。

  為何覺得我在以為拯救這裡，但卻這蛇妖像是來拯救我的一般？

  這樣扭曲的理論，讓我腦海一剎那近乎凝固。

  「他們不了解你的做法，你今日的表現，足以引起他們的警覺，就算是我死了，你同樣，也是不得好死！！」

  這樣的話我是完全相信的，這並非是沒有道理，不管是在任何時候，人的戒備心和警惕是最為折磨人的。

  幾乎不需要解釋，定罪，也許是以為我救了他們，而使用的，不是常人使用的刀槍劍戟悍馬沙場。

  可儘管如此，我仍是搖了搖頭，神情淡漠，言語輕盈。

  手裡的五帝銅錢劍因為與空氣的高度摩擦導致劍柄十分炙熱，這樣的炙熱順著掌心傳入我的奇經八脈，腦海之中一瞬間似是一道熱流涌過，整個人瞬間都暖和了不少。

  「我，是活人……」

  許是這樣的話讓蛇妖不解，她擺動著尾巴凌空看著我，眼神之中是一片惑然？

  「你這是什麼意思？就因為我不是人，所以就該死？」

  我搖了搖頭，望著蛇妖眼眸微微順著劍刃上的光影之下划過：「我不是見妖就殺，我向來相信，人有善惡之分，妖也一樣，不是誰生來就是滿手屠戮，誰都不喜歡殺來殺去，但許是多年來的種族之分，妖，本就在人心中不可饒恕，於妖來說，人也是一樣，不得好死，但我，只殺那些為禍塵世的妖孽！！」

  蛇妖看著我先是愣了愣，繼而便是一陣笑意，指尖勾著發梢轉了一圈，一身的嬌柔與身後搖擺的尾巴很不相配。

  「啊哈哈哈，小子，這算是我第一次在你這裡聽到這樣多的話，只是啊，我從來不相信人是善的，他們茹毛飲血，甚至比我們這些妖還要嗜血，如此程度，你要告訴我，他們是善？我是惡？我殺了誰？我又是誰禍患？」

  我淡淡頷首，精神恍惚，望著眼前的蛇妖精神微微有些迷惘。

  「是啊，誰又是善？誰又是惡？善惡，終難辨……」

  「先生小心！！」

  急匆匆一聲怒吼，恍然之間我整個人幾乎被掀翻，蛇尾纏在我腰際之上，圍成一圈，力道大的足以讓人窒息。

  「先生！」

  「先生——」

  此起彼伏的呼喊聲總是讓人清醒，我收回外流思緒，專注力留在呼吸之上。

  蛇修成妖孽，力道自然是要比一條小蛇大的多，我指尖不經意從她尾巴上划過，刺骨的冰涼瞬間讓我收回手指。

  蛇妖轉身看著我，肌膚白皙若雪，泛著淡青色的長髮垂在虛空，隨風飄動之間，亦是沾染了滿身妖氣。

  「小傢伙，我早就說了，是非善惡既然難辨，那就多多聽從良言，我也算是活了上千年，上次你僥倖殺了本座，我便知道，我們還會再見，只是沒想到，再見的日子，竟然如此之快？」

  我看著這蛇妖雙眸之中泛著濃郁翠色，宛若盛下了整個世界，如此鮮活的眼眸，卻綴滿了仇恨……

  五帝銅錢劍圍繞在我身側，亦是泛著盈盈戰意，只要我一聲令下，長劍必然會動手。

  但，屆時收劍不利，必然玩火自焚，現在面臨的局面還有很多，暫且不能如此設計。

  「小子，收了你這法劍，你要不想死，那就與我配合，你這法劍確實很厲害，只是，用處不當，有何等結果你比我清楚，現在你受我桎梏，唯一活命的機會，便是聽我的話！！」

  我眉梢緊湊，聞聲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

  我向來算是斬妖除魔，為斬殺那些邪魔外道也算是費勁心機。

  不成想，今日倒是要受這些傢伙所驅使？

  我看了一眼下方眾人眼神之中的畏懼之色，一個賽一個的驚詫和荒謬。

  凌王與我視線相撞，他在失望，手上緊握的長劍，劍刃，正對著我，毫無疑問，這凌王，會殺了我。

  我們之間毫無任何直接關係，站在一起不過是利益使然，若我為妖孽所用，他定不會手下留情。

  我收回眼神，望著對面極盡風情的蛇妖，神色之間顯出一抹恍惚。

  「你知道麼？往往我無法判斷是非善惡之際，我會問自己一個問題，靠著這個問題，我每次都會排解掉自己心中的想法。」

  蛇妖眼神之中帶著一股子奇異，問道：「說來聽聽。」

  我將視線放在下方這些人之中，繼而緩緩說道：「當你被敵方所脅迫，無法抉擇之際，就看你周圍之人，看你，在他們眼裡的角色……」

  蛇妖聞聲亦是轉身盯著周圍一群人，繼而便看著我仍是滿眼疑惑。

  「此言何意？」

  我淡淡笑道：「這些人，有的想讓我死，有的想讓我活著，但你好好看看，想讓我活著的人，把你當成救世主，想讓你死的人，將你當成肉中刺，這時候，我會問自己，那些讓你活著的人，他們，是出於什麼目的，若是為大家都好，那我會拼死活著，若是為了一己之私，那我，也不會像是草芥一般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