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契機

  看著丹橘長老如此篤定，我便知道這人是真的下了狠心了。

  這是對長老來說十分不容易，從一開始在樹林裡要殺那位女子開始她便一直不贊同。

  其實在場之人丹橘長老比任何人都要有慈悲之心的，這我自己很清楚。

  這股慈悲之心應該放在什麼地方，眼下自然不是時候。

  看著對方眼神就這麼泛著的憤怒，我這才解釋道：「從一開始我們便認為是她自己想要和地府交換取靈魂得到修為，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或許從一開始他便是一個身懷修為的人，只是想要通過這種方法來增強自己的修為罷了……」

  我想了想覺得這樣說也不是不可以，這才接著說道：「或者說她並不是想和地府換取靈魂，而是她自己本身就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

  兩人更是看著我滿眼無奈和困惑。

  「先生這是說的什麼話，什麼叫她本身就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這怎麼會呢？輕語從小到大也沒有什麼不正常的，怎麼會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但這話肯定是不對的……」

  丹橘長老則是撇了撇眉眼，笑著說道：「這話有什麼不對的，要是一個有正常靈魂的人怎麼會去想著成為一個妖道，簡直是不可思議，這還有什麼不正常的？」

  丹橘長老見多識廣，一向是什麼東西都能接受。

  「在本長老來看這對她才是正常的。」

  看著兩個人這樣鬧，我無奈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你們先別鬧，這件事情還是有待紛爭的，這只是我昨夜突發奇想的一個猜測，要是輕語從一開始便是沒有靈魂，身懷修為的人說不好，她從一開始便是妖，而如果他是妖的話……」

  我抬起頭緩緩看著面前兩人，兩個眼神之中儘是淡漠和驚訝。

  波塞喃喃說道：「如果他是妖，那便說明母親很有可能便也是妖？」

  我則是點了點頭，看著眼前這個人淡淡說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為何百優蠱到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太太身上？」

  到底是這背後之人是想要做什麼？竟然會去逼迫一個老太太，難道是知道她是妖嗎？

  或者說雖然並不知道她不是妖，但只是單純的想害她？

  但是很明顯這兩種理由相比起來，還是前者更讓人相信一些。

  說罷我便擺了擺手，看著兩人滿眼默然：「現在我們也別再這樣說了，去一趟問一趟，便也知道了。」

  幾人再度啟程前往這博蘭家中，當下了車我看著仍是在門口安靜等待的人滿眼淡漠。

  博蘭一向是最懂得禮節，就算是在任何時候，唯一不會在他身上消失的，恐怕也就只會有禮節了吧……

  「波塞大人，長老。」

  問候過我身側兩人，這傢伙才轉身看著我深深彎腰。

  「博蘭，見過付先生！」

  我伸手輕拂，看著這傢伙如此客氣，仍是客氣說道：「大人不必如此客氣。」

  說罷博蘭仍是未曾起身，我看了身邊波塞一眼，還是這傢伙有蠻力。

  直接上前起身繼而便是掐著博蘭肩胛將人抓起來。

  滿眼冷瑟道：「又不是不認識，你用的著每天都像是個孫子似的行禮問安嗎？博蘭我知道你家中偶逢變故，但不要失了你文人風骨，不要讓我看不起你，以前的博蘭是死了嗎？」

  博蘭聞聲只是滿臉蒼白的笑了笑，眼神之間更是讓人無言的冰霜。

  「是啊，以前的博蘭，哪裡去了？」說著他看著波塞，滿眼儘是隱晦：「可能是死了吧，大人就不用為了將死之人在緬懷了。」

  波塞無話可說，只是愣了愣，繼而便是瞪大了眼睛渾身冷淡。

  我上前一步，看著人這般垂頭喪氣，要死不死的樣子，委實看了都讓人心情不好。

  「大人全不用如此沮喪，我此次前來不是來找大人的，而是來找令堂……」

  「我母親？大人找我母親作甚？可有何事？我母親身子孱弱怕是不能見人，勞煩先生和兩位……」

  博蘭張口不提母親，眼看著就要下逐客令。

  我淡淡瞄了一眼，幽聲說道：「大人，你母親是我救活的，你可以騙得了其他人你母親不行了，但你騙不了我，我並非是要加害你母親？大人是在害怕什麼？」

  博蘭滿眼晦澀，神色之間多了些張皇，分秒之後，還是垂頭頷首。

  我沒在多說，只是擺了擺手看著人說道：「行了，大人就不要在推諉了，沒什麼意思，我們也不是罪人，今天是你母親的第二天，於情於理，我們都該來看看才是。」

  說罷不等這傢伙答應我便直接朝門內走了進去。

  「誒——」

  「別逼我！！！」

  我走在最前面，聽到背後波塞在盯著這不懂事的傢伙厲聲警告。

  我聞聲唇角維揚，看來有時候，這暴力還是管用的，不需要兩句話別人也不會在廢話！！！

  進了院子之後，這開始的熱鬧和安然早已物是人非，這裡，對現在的博蘭來說，是煉獄一般的存在。

  「幾位到底是有何貴幹？我母親時日無多，剩下的日子裡，我只是想和我母親多待些時日，為何幾位總是要前來叨擾？」

  波塞聞聲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轉身看著走到這傢伙身前。

  一把揪住這傢伙的衣領，滿眼儘是怒火：「博蘭你最好識相點，要不是你家的破事，我是不會來的，你以為付先生是閒的發慌嗎？你以為這女皇城是你自己一人的不成？」

  博蘭使勁搖頭，滿眼錯落。

  「不是的，不是的，我從未這樣想過，可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你們先說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我看著眼前之人眼神之中儘是冷淡：「大人以為我們是來幹什麼的？來看你如何挫敗？看你現在不像是人？」

  我淡淡瞥了一眼這不識好歹的傢伙，朝前讓步。

  「大人還是帶路吧，既然我們來了，那也是沒打算空手回去，知道我們想知道的了，大人也會感激我們的……」

  想到這裡，我微微怔了怔，或許，是會的吧。

  畢竟要真是兩人都是妖的話，那這一家，我也無法想像。

  博蘭這才點了點頭，耷拉著肩膀朝前走，渾身都像是被千斤巨石壓著不得動彈。

  「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