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牢獄

  方才給博蘭匯報的人來到我們幾人身前，伸手躬身：「幾位，請吧。」

  波塞狠狠甩了甩手中三叉戟，劍刃劃出的風聲將眼前的傢伙幾乎都要逼退。

  但也只是逼退一兩步，便見波塞自己看著手中三叉戟喃喃自語：「老夥計，這次是我拖你後腿了，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

  說罷便聽到身側輕語揚著嫵媚笑意婉轉笑道：「那就恭喜幾位了，希望在我們家的牢獄之中好好度日吧，那些老鼠，可是許久未曾見到活人了。」

  輕語轉身徐徐離開，身形扭動的像是一條水蛇，多了幾絲之前未曾發現的魅惑。

  到了牢獄之中，看守的人將我們放在一起，也是足夠愚蠢，但也說不好，是我的另一番猜測。

  叮叮噹噹一陣收拾，看守之人用槍頭砸了砸鎖頭，便笑著說道：「行了，在這裡好生待著吧，希望你們還有機會活著出去見到太陽，也希望那不是你們最後一次看到太陽，哈哈哈……」

  我打開眉眼，眼前閃過一道紫光，打量一番地下，沒有什麼蟲蛇，於是我席地而坐，緩緩閉上眼睛想著博蘭的用意。

  剛坐下，便察覺到面前有人坐下盯著我打量。

  不用想我便知道是誰？我沒有睜開眼睛，只是淡淡問道：「怎麼了？大人可是有事情問我？」

  波塞只是接著問道：「難道不該是你有什麼話需要對我說嗎？我覺得應該是你和我解釋才是。」

  我微微搖頭，當作一無所知。

  「在下愚鈍，大人若是有事，不妨明示的好，省得我們猜謎語。」

  波塞似是砸了砸地面，探身在我耳邊說道：「你為何要對我動手？就憑那些雜碎能是我的對手？哪怕是再來兩撥人，都不是我的對手，我只不過是不想殺人罷了，但我們出去，是絕對不成問題的，你為何，要對我動手？」

  我唇角微揚，心下淡漠如常，望著眼前盛滿異樣和憤怒的人幽聲說道：「是啊，我對大人你出手，這是，為什麼呢？」

  波塞登時眉心緊皺，望著我滿眼沒好氣。

  「小兄弟，現在是我在問你，不是你在質問我，你還是把握好地位比較好，你隨意襲擊重臣，我要是上報上去，你祖宗十八代都要被滿門抄斬！」

  我隨意整理一番衣衫，窗外夜色透過小窗被分成四股，打在這地面之上，灰塵映照在其中，像是四條被縮小的銀河。

  當真是亮得讓人無法不去陶醉……

  「先不說大人是否會降罪於我，我只是在小巷子長大，並無父母，也無親人，更談何長輩，祖宗十八代？我滿門之中，不過我一人而已。」

  我看著眼前之人眉眼含笑，說不上是竊喜還是淡漠，總是覺得無關緊要。

  波塞微微一怔，繼而滿臉懊悔地倒在一邊，雙手撐著地靠著牢門，眼神透過月光朝窗外看去，神色之間儘是悵然。

  「罷了罷了，你說你也是，為何要對我動手，不然的話，我定是能帶我們幾個出去，我不相信博蘭那小子真會對我動手，你們說，他會不會有什麼難言之隱？」

  說著便像是為了驗證自己一番，這才仔細回憶，但一邊回憶，卻發現找不到任何漏洞，波塞眼中失望也越來越大。

  長嘆一口氣之後，便是雙手捂住腦袋，聲音微微有些哽咽。

  「怎麼，怎麼就變成了這樣？是不是我要是沒答應他，現在我們的關係頂多冷淡，但不至於破裂？」

  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朋友天下皆有，走到四方皆是好友，但至交難尋，甚至與夫妻一般，一人，一生得一至交，也是上天恩賜，不無珍貴。

  丹橘長老上前一步，看著我也是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責備，這才走到波塞身前。

  波塞似是察覺有人來，這才瞪著竟是有些發紅的眼眶看著丹橘。

  我看著波塞霎是感慨，當真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波塞將博蘭當做親兄弟，如今母親病重，兄弟反目成仇，還有什麼比這還要讓人傷心的？

  丹橘無奈地搖了搖頭，盯著波塞無語道：「大哥難道還沒想通？這其中到底是有何關竅？」

  「關竅？」波塞滿臉懵，顯然是沒想通，丹橘這才壓著脾性解釋問道：「博蘭可熟悉你的身手？知道你萬夫莫敵？」

  波塞即刻一揮手儘是豪邁，眉飛色舞地振奮說道：「那是自然，他雖然是文官清流，但身手也不弱，自是能知道我身手！！」

  丹橘便接著問道：「還沒想明白？」

  波塞不出所望再回以一個懵懂：「什麼？」說著還有些急切，像是有些東西呼之欲出，但就是需要一個人來驗證才好：「你倒是快說啊？這到底還有什麼關竅？」

  丹橘索性將其中疑點說了出來：「既然博蘭大人知道你身手，為何還要讓這幾個人來和你對招？為何明知道這些人不是你的對手，還是要拿下你？當真是他糊塗了？還是付先生敵我不分？對你出手？」

  話說到這裡已經很明顯了，波塞逐漸靜默，一個人坐在牆角雖然也很大一坨，牆角的陰影都罩不住，但整個人仍是沉默得讓人覺得他沒想通。

  我剛要開口，便聽到這傢伙淡定說道：「我想安靜一下，多謝兩位幫我解惑了，多謝……」

  我與丹橘相視一眼，眼神之中儘是漠然，牢房在一瞬間安靜下來，月光雖然只有幾道，但仍是將牢房照得發亮。

  我緩緩閉上眼睛，等待著該來的人……

  丹橘長老也是緊靠在牆角，同樣是在等待。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在一陣靜默之中傳來一些動靜。

  波塞瞬間起身握緊三叉戟，眼神之中夾雜著殺氣。

  我看了一眼月色，已經到了三更天……

  人影緩緩在月色之下現身，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神色，熟悉的人，逐漸走到我們幾人眼前。

  來者，便是——博蘭！

  波塞看到來人一陣無語，繼而便是滿身的焦躁。

  直接一聲冷哼扭頭轉身一套動作一氣呵成，十足的傲嬌讓人越發無奈。

  倒是博蘭顯然是當回事了，竟是直接撩開衣衫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月光下，此人眼神里，儘是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