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生氣

  我自是看過典籍，知道當時妲己之事。

  「當時妲己確實異想天開，受人之託確不辦事，自是得不到好結果。」

  老人往後靠了靠，又縮回角落，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只是手上火光仍在忽閃忽閃發亮。

  「話倒是不假，只是物是人非，當時四尾算不得什麼，如今這四尾狐狸，倒像是十分珍貴的似的，到底是後輩修行不濟，不能與前人相比啊……」

  我淡淡頷首，看著老人伸出一隻寬大的袖口，輕輕在火光上拂了拂，繼而室內再度陷入黑暗。

  我感到背後衣服陡然一緊，李淵在我背後顫抖的似是踩了電線一般。

  「放手——」

  李淵像是沒聽到似的，仍是抓我衣服抓的十分緊，滿臉煞白。

  「不，不放，要是放了，我，我就死了，我不想死，不想死……」

  我滿眼困惑，怎麼就會死了？當真是荒謬。

  剛才那老人，看著並非像是嗜殺成性的，應該只是在這裡看守刑房的。

  我再度深深嘆了口氣嗎，緩緩說道：「你不會死的，不過你要是在這樣抓我的衣服，那就不一定了，殺了你的，說不好會是我。」李淵在我背後身子顫了顫，整個人仍然抖得像是個篩子。

  我十分不解，到底是看見了什麼，能嚇成這樣子？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心裡有鬼，看見什麼都會當成鬼。

  這傢伙，到底是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

  「我再說最後一次，放開！！！」

  李淵這才陡然放開我的衣衫，只是兩隻手使勁竄在一起，不斷的攪動，力氣看樣子用的很大，似是要把手指扣下來似的。

  我擰住這傢伙的肩膀，眉眼緊皺：「你到底是想幹什麼？不想要命的話，現在就一腦袋撞死在牆上，不要在這裡裝神弄鬼。」

  說罷不在理會這傢伙疑神疑鬼，轉身看著牆角問道：「不知我們的牢房在哪裡？」不等得到回答，身後之人陡然開始掙扎：「牢房，不去牢房，不想去，我要回去，都是你，是你害我來這種地方的，我要走……」

  我看著使勁往回走的人拽也拽不住，但到了剛才進來刑房的門口，卻發現，門，都沒了。

  李淵逐漸開始崩潰，整個人不斷拍打著牆壁。

  兩隻腳在地上不斷攢動，整個人異常的緊張。

  「門呢？門怎麼沒了，到底是是誰在搗鬼，為什麼？我想出去，為什麼不讓我出去！！！」

  說到最後李淵基本上已經在大喊大叫，整個人像是失控了似的，拍打著牆面意圖找到剛打開的門。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望著這傢伙，看到底能作出什麼妖……

  「哼哼哼，這人啊，總是這樣，心有餘孽不得除，終會釀成業障不得安。」

  老人的聲響陡然在耳邊響起，但仍是沒有火光，聲音由低到高，倒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環繞在耳邊，也讓整個刑房氣氛更加詭異。

  「是誰在說話？」李淵陡然回頭，望了我一眼，再度望著一處角落。

  整個人眼角一片青黑，看著就知道十分辛苦了，只是這樣的人，到底是在隱藏著什麼？

  「出來，到底是誰在說話？」

  李淵仍是在不斷追問，整個人神色之間滿是慌張，臉色白的像紙，唇上無分毫血色，看著比鬼更像是鬼。

  「嗤——」

  火光忽而亮起，老人聲響陡然響了起來，似是在感嘆，聲音也不由得變的低沉渾厚許多。

  「走吧，老身在前面帶路，你們所犯之罪乃是對府中主人大不敬之罪，要關上七七四十九天，在這牢房裡好好反省，七七四十九天已過了，老身便會前來問你們結果，到時再做判斷……」

  「四十九天？」

  李淵聞聲一聲驚呼，整個人都像是被打斷了腦袋似的，滿臉哭喪，似是隨時都會哭出來。

  「閉嘴！！！」

  老人霎然回首，眉眼緊皺望著李淵，滿眼皆是不忿。

  「你這小子屬實煩人，哭哭啼啼，當真是半點都無年輕人的氣概，在哭，老身就拔了你的舌頭！！」

  李淵瞬間閉嘴不在多說一句，整個人吃驚的看了我一眼，在看了這老人一眼，眼睛瞪得極大。

  我沒有再說話，只是望著在前面引路的老人，剛才舉在手裡的火柱這時候已經變了。

  成了拎在手裡的火燭，這樣的身影，這樣的手法，不知為何，分明是在陽間，但卻十分讓我覺得像是在陰間辦事的鬼婆？

  出了刑房之後周圍的燈光再也沒有亮過，周圍唯一能夠看得見的亮光，只有老人手裡閃爍著的隨時會滅的傢伙事。

  將滅未滅的燈光讓周圍整個氣氛越發詭異，牆壁上再無半分黑影，但燈光稀疏，不知為何，沒了牆壁上火光的映射，我仍是覺得兩邊老房裡擠滿了人。

  人影仍是在攢動，甚至人擠人，都有些擠不下的意思。

  老人佝僂著腰背，看著步履蹣跚，似是下一刻就會腦袋著地，一整個腦袋砸下去。

  但卻走的非常穩，而且動作並不是很慢，只是腳下的路確實是走的異常陰森。

  「啪嗒——」

  一道聲響驟然在耳邊響起，隨之而來便是在背後一道驚叫。

  「啊啊啊！！鬼啊，有鬼啊！！」

  李淵的慘叫聲委實聒噪，不等我反應，老人身形陡然朝後轉去，瞬間迎面便是兩巴掌。

  「啪啪——」

  兩巴掌落下，登時周圍再度恢復寧靜。

  老人身形恢復原位，只是微微浮動的衣袖顯示著剛才老人的動作是實非虛。

  「小子，老身在警告你最後一次，若是在給老身耳邊帶來不該有的聲音，你就等著死！！！」

  李淵雙眼通紅，腳下顫抖的不停，閃爍的火光下牆角躺著斑駁的草芥牆皮。

  「只是塊牆皮你就這樣浪費嗓子，待會有你喊的，別在我老婆子耳邊聒噪，年紀大了，脾氣可是不好。」

  我聽了這話微微皺眉，知道這趟行程可能會非常不爽快，但想到是跟著身後這傢伙，不爽塊的原因也有了。

  「走吧……」

  前路一片漆黑，不知道走了多少時間，我只覺得，這牢獄確實是很長。

  像是永遠都走不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