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牢獄之災

  到了門口，兩個身形便各居一側，舉起兩根火柱置於門前。

  「去吧，去吧……」門被緩緩打開，觸目儘是一片黑暗，站在火柱之前亦是什麼都看不到。

  似是踏出一腳便是深淵，腐朽，血腥，各種氣息摻雜在一處，這個夜色，亦是顯得非同往日。

  我邁出一腳，一束火光幽然點亮，但也只映出一圈的牆壁，當真是像極了古時那種牢獄。

  牆皮是如今已經少有土色，土色之中也有部分摻雜在裡面草芥。

  看著當真是覺得脆弱不堪……

  我再度邁出左腳，登時再亮出一束火花。

  我緩緩朝前走去，望著眼前的黑暗，整個人只覺得，當真是照著黃泉路造的。

  堂堂軍長府里，竟也是有這種東西，真是十分可笑。

  「小航，你當真是要進去？」

  我沒轉身，淡淡說道：「進來，還是死，你自己選擇吧，別怪我沒提醒你。」

  背後再無聲響，下一刻，我便感到背後有人進來了。

  不過緊隨著的，便是一道算的上沉重的關門聲響。

  不像是木門……

  我這才緩緩轉身，看了一眼已然已經是臉色煞白的傢伙，借著火光再度望向大門。

  門是沒變，只是剛才發出的聲響著實有些奇怪。

  這地方看樣子是年代已久，要是木門，長年累月的風吹雨打加上蟲蛀，哪怕是及時換新，也不會出現剛才那種聲響。

  我朝前走了走，手放在大門之上，摸了摸，心下一陣瞭然。

  看來還是被人動了手腳，想到剛才那兩人手裡的火光，我心中沉了沉。

  木門看著仍然是木門，但圓柱之間的縫隙卻手都探不出去。

  赫然是一片平整，這樣的平整儼然是動了的。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剛才進來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麼？怎麼如今成了這樣？這是木門？騙子，都是騙子！！」

  李淵情緒開始變的十分激動，活生生像是被騙了。

  我知道他心中崩潰，換了人也是一樣，都到了這種程度，要是還能正常，那也真是奇了怪了。

  於是奇了怪的我，轉身面無表情接著朝前走。

  這是一條走廊，牆壁之上掛著油燈，這是正常的油燈。

  火光閃爍之間眼前的路似是都跟著若隱若現。

  我剛要邁出另一隻腳，忽而背後再度伸出一隻手。

  緩緩轉身，便看到背後的傢伙滿眼哭喪著看著我：「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對那女人動手？不是你的話，我們就不會出現在這種鬼地方，誰都會沒事，可你為什麼要這樣子，明明這些事情都和你沒關係的，只要到了一定程度，自然會有人收拾那妖孽的啊……」

  我望著眼前之人神色之中帶著一抹困惑：「你知道，她是妖麼？擅自改動軍長府的風水，如今的軍長府，只是一個隨時都會死人的移動墓地，這些，你都知道麼？」

  李淵似是愣了愣，可眨眼之間認識滿眼的苦大仇深。

  「可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呢？這些事情你不處理自然會有人來處理的。」

  李淵說的十分坦然，但到底也沒說是誰能夠解決這種問題。

  我緩緩斂下眉梢，望著眼前之人沉聲說道：「難道還指望你帶著假符紙去解決這些事情？這你自己相信麼？」

  李淵滿眼詫異，望著我目瞪口呆：「假符紙？付小航，你可知道自己字在說什麼？從未有人敢這樣和我說話。」

  我淡淡頷首轉身接著朝前走：「當然是不敢了，如今你已權高位重，身在其位，不謀其職，這玄武城的百姓，幾個敢對你說重話？為了你的符紙，搶的死去活來，而你明知道符紙無甚作用，還敢高價出售，這樣膽大的你，談何為人！！工會會長，哼——」

  我直接大步朝前，背後傳來一陣倉促的喊聲和腳步聲。

  「你說謊，大言不慚，小子，我要你償還代價！！」李淵似是有些氣急敗壞，使勁往前竄。

  竄到我身後，下一刻便是一巴掌拍在我的肩上，滿眼憤怒。

  我淡定駐足，轉身望著眼前之人淡漠道：「現在還覺得害怕麼？」

  李淵一霎時微微愣住，繼而便是滿眼懵。

  「嗯？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還害怕麼？」

  我眼神微微撇起，神色之間帶著些戲謔，整個人從裡到外皆是一陣漠然。

  「還不明顯？我是在刺激你，難道你當真了？」

  李淵瞬間眼神瞪得更大，渾身上下都是一片迷茫。

  「你什麼意思？刺激我？合著你剛才說的那些都是在刺激我？為了不讓我害怕？」

  我孤自頷首，雖然心裡本就是那樣想的，也就是這樣說的，但眼下，顯然不是個說實話算帳的時候。

  「你知道，這裡是軍長府，那女人是妖孽，這你都知道，若是還這樣畏首畏尾，豈不是正中軍長下懷，如今工會上有猛虎下有餓狼，會長還是小心為上，莫要失了分寸。」

  李淵似是聽進去了，整了整衣衫，定下心神，看了我一眼，便直接朝前走去。

  「暫且信你一次，待出去之後，咱們再行清算這次的事情，我倒是想知道，你的真實想法是什麼？」

  我沒再說話，也實在是不想說話，實在是周圍的血腥味太重了。

  像是被強行壓在了一堆死人堆里，那種味道，要說不上頭，那真是在騙人。

  燈火一道道亮起，牢獄之中大致能夠看的清晰些。

  走廊兩邊皆是牢房，每一間房上都掛著數字，從一號房開始，一直往下順承。

  每個牢房裡都是草渣秸稈，鋪滿了整個牢房。

  時而在草堆之中蠕動的物體，看樣子，應該是老鼠無疑。

  牢房基本上大小一致，外面上著鎖。

  泛著木屑的圓柱上沾著墨紅色血跡，看樣子，是用手抓出來的。

  幾乎每一個圓柱之上都是這種印記，看著莫名讓人覺得沉重。

  火光將牆壁照的斑駁，時而掠過的黑影，像是牆壁上趴著什麼影子在掙扎著想要衝出牆面。

  牆面上倒還算是乾淨，只是不時便會出現一大堆血跡。

  看著凹凸不平的牆面，到處儘是泥漿糊住，我很確信，這泥漿之下，要是我猜的不錯，應該便是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