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異樣

  確實是經常釣魚的人，知道如何處理這些魚。

  做出來的味道確實是十分鮮美，將魚的精髓做了出來。

  短暫的吃飯之後，我便決定回家了，天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漸漸泛紅。

  最後的晚霞總是格外引人注意，這樣紅的晚霞，背後藏著太陽。

  到底是怎樣的村子才能藏住太陽？應該，也就只有天幕了吧？「好了，走吧……」

  吳貴收拾好東西和幾人告了別，我們便再次出發歸程。

  在走路的時候時間往往過的很快，自己覺得走了沒多久，當我回到家的時候月亮都升了起來。

  「付哥那你先回去吧，我也回去了，今天有點累了。」我點了點頭，望著吳貴囑咐道：「記得符紙！！」

  吳貴邊走邊伸手朝我比劃了兩下，身影漸漸消失在月色里。

  一打開門我就想到我的家裡還有人在，頓時出去玩了一天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真是沒有見過如此執拗的人，讓走就快點走就是，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

  「付師傅，你回來啦？快來坐，今天天很熱，累壞了吧？快喝茶！！」

  莫瑤端著茶壺倒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望著我不斷的笑。

  「莫小姐不用客氣，我說了你不是我徒弟，今天莫小姐應該離開，我既然拒絕收徒，莫小姐這樣整日待在我家裡是不是不太好？」

  「不好？這有什麼不好的，您就算不是我現在的師傅，那也是我將來的師傅，我要是在乎外人眼光的話，我也就不來了！」

  莫瑤似是覺得這樣說還不夠，甚至拍了拍胸脯表示決心。

  我倒是微微有點無奈，這人屬實有點倔強。

  「莫小姐難道家裡人不擔心？這樣子獨自出來貿然拜師，這可不像是一女孩子該做的事情？」

  莫瑤當即更是底氣十足說道：「這付師傅完全可以放心，我無家可歸，爹娘很早就死了，現在我們家只剩下我一個，所以自然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我緊皺眉梢，倒是沒想到中間話有這麼一層，如此開朗的人，背後竟是帶著這樣的過往？

  我習慣了生死，自從師傅去世之後，我從未在任何人的事情上覺得傷感。

  對於救不好的人，我只能說沒法子了。

  陰陽師和醫生不一樣，沒法以一些藥物救人，所需要承擔的後果比醫生要重很多。

  但看著面前約莫二十出頭的姑娘竟然有這般心性，倒是非常不容易了。

  「姑娘節哀……」

  話題是我先挑起來的，挑起別人的傷心事，我自然應該道歉。

  「哎呦，不用道歉，付師傅太客氣了，完全用不著，這麼多年過去了，要連這點事情都扛不過去，那還真是不要活了算了。」

  站在我面前的人很張揚，不像是尋常女孩子那樣溫婉。

  但不知為何，或許是尋常見到的姑娘都是溫婉一些。

  我第一次覺得這樣樂觀也很好，最起碼自己心裡不會有太多負擔。

  很少有人能夠做到這樣子安然，我也很清楚這姑娘應該是掩藏了太多的負面情緒。

  不想被人看見的脆弱，終究是隱藏在自己心裡得一把刀。

  「付師傅，我能問您一件事情嗎？」

  莫瑤忽然望著我神色之中帶著探尋。

  我自然覺得沒什麼，問個問題而已。

  「你說……」

  「付哥，親人離世之後你會覺得傷心嗎？我之前聽人說修一些東西的時候，為了保證內心的純潔性，就不會練一些很冰冷的功法，您，是這樣嗎？」

  說著又像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這才連忙解釋道：「付師傅不用在意，我就是這麼一個大大咧咧的性子，要是有冒犯到您的話，那就不用說也沒關係！！」

  我搖了搖頭，端起面前的茶輕輕抿了抿。

  「不用緊張，這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姑娘不用介懷，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我只能告訴莫姑娘，我並無父母，除此之外，沒什麼能夠告訴姑娘的……」

  莫瑤像是也受到了感觸似的，整個人眼神之中帶了些傷感。

  「付師傅這些年應該過的十分艱苦吧，難受也沒有人能夠傾訴，這樣的生活，確實不好受吧？」

  我微微有些無語，老實說，就在剛才我都還不覺得。

  這會被人一說，我倒是真覺得自己有那麼點可憐。

  想來有些好笑，我還真是第一次因為這種事情心裡有起伏。

  我從不在乎這些無所謂的事情，對我來說沒什麼作用。

  「莫姑娘不用這樣想，從未有過的東西，哪裡談得上傷感？姑娘早點去休息吧，明日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就快點離開吧，我這裡沒有其他人，姑娘待在這裡不合適！」我是這樣說的，但我知道，要想讓這姑娘離開，屬實是不容易。

  果不其然，下一秒這姑娘就說道：「付師傅不必擔心，我來的時候看了一下，周圍也沒有什麼人，而且有事的人也不會是來說閒話的！！！」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還真是第一次見這樣倔強的姑娘。

  「你為何非要拜師？你一個小姑娘，學什麼都比學這個好些！！」

  莫瑤搖了搖頭，顯然不承認我這個答案。

  「付師傅在這行待了這麼久，難道沒有覺得，有時候和鬼相比，人更讓人難以相處嗎？」

  我沒想到會得到這麼一個答案，震驚之餘仍是震驚。

  這姑娘年紀很小，但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見解？

  是了，和鬼相比起來，人確實是很難相處。

  之所以會有鬼，便是因為執念，執念太深不能入閻王殿，這才劍走偏鋒。

  但到底來說，就算是成了鬼，也會因為執念辦事。

  和人非常不一樣，人是千變萬化的，沒人知道下一個人怎麼樣？

  只是我沒想到，這樣的話，會從一個小姑娘的嘴裡說出來？

  「姑娘確實是有幾分見解，確實是與常人不同！」

  「是嗎？這還是付師傅第一次誇獎我？」

  莫瑤似是十分高興，搞的我都有幾分懷疑？

  剛才，我誇人了？

  「姑娘不要高興的太早，不管如何，還是低調點的好，而且我確實是沒有收徒的打算，明日姑娘就離開吧，我要休息了，姑娘，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