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九月

  熾風星的一家名為九月的武館，外面的房子和牆看上去都有些年頭，加上古式的建築風格，讓其感覺更像什麼名勝或是文物保護單位。只是偶爾幾個人進出，才讓這地方有些生氣，但依然能讓人感受到這個武館的沒落，如一位空閨漸老的美女！

  這家武館的門前站著一位頗為削瘦的青年，正抬頭看著武館上面的龍飛鳳舞的「九月」二字。這少年就是葉重，字他是認識，不過至於好不好，他可就完全是門外漢了。

  「葉子，這就是九月武館！」說話的是牧。

  「嗯，看上去似乎十分沒落！進出的人很少，應該是比較冷清，和信息上比較符合。」葉重看著九月武館的大門隨口道。

  「根據虛擬網上的消息，這家武館的館主拒絕引入時下流行的光甲格鬥等新元素，所以受到許多年輕人的批評，認為其為人傳統保守，不知進取。可能因為這個原因，導致武館的學習者的數量銳減！」牧的調查工作一向做得十分到位。

  「哦。」葉重若有所悟。

  「嗯，這家武館和外界的來往非常少，而館主本人和當地政府的執行長有著頗為密切的關係，一直以來都受到了當地政府的保護！所以我認為這是一個不錯的掩護的地點！」

  這是葉重和牧商量之後得出的辦法。自從葉重知道黑角已經看到了含家，便估計他們不會這樣輕鬆放過自己。而且自己曾在羅伯特面前說過要到熾風星，當時那四人都在場。他們在里奇星找不到自己就一定會到熾風星來找自己。

  當下最保險的方法就是先離開熾風星，然後避過這陣風頭再回熾風星。和黑角正面碰撞，葉重明白自己是沒有勝算的。但葉重卻不想離開熾風星，身上的怪病是現在對他唯一的束縛，只有先解決掉這個問題他才能徹底地心安！儘管現在怪病似乎越來越輕，不過葉重可不敢掉以輕心，如果自己就這樣死在這上面那可就虧大了！

  葉重決定在熾風星等待王微行回來，誰知道下次自己來的時候他在不在。權衡一番，葉重終於還是下了這個決定，只要自己隱藏的地點合適，再加上自己小心些，兩個月不被黑角發現葉重還是頗有幾分信心的。找個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就成了葉重要考慮的問題。這個九月武館就是葉重和牧最終決定的隱藏地點。

  「你想跟我學格鬥？」藍易行看著眼前頗為瘦弱的少青，心下微微失望，從體格上來看，眼前這少年的根骨並非上佳。不過他可不想拒絕，已經很久沒有人想做學徒了！

  「是！」葉重平靜地回答。

  「作為學徒，第一年是要負責擦地板這樣的各種雜務，比較辛苦。這也是為了鍛鍊學員的意志品質！這些雜務都是必須用手完成，而不能藉助清潔儀！要做整整一年！」藍易行提醒道：「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很多想做學徒的人就是從這一關上敗退下來。科技如此發達，清潔工作早就由智能清潔儀全部包攬，哪還會有人自己來動手做清潔？而且整整一年的時間都要做這些，光想想就讓人覺得可怕。

  「好！」這位少年回答得很乾脆，神情沒有一絲猶豫。學員並不需要做這事，他們只是短期地培訓，大多數是學得好玩。而學徒則不一樣，學徒才是館主真正的學生，他們才會學到真正的本事！不過學徒也不是那麼好當的，要經過一年甚至數年的考驗，只有在師傅認可的條件下，才會被傳授真正的技巧。

  藍易行看著武館內廖廖無幾的學員，零星的呼喝聲讓他不禁黯然，格鬥家的沒落已經是鐵一般的事實了！自己技藝的傳承真的讓他十分憂心，如果這一門的技藝在他手上失傳，他是怎麼也無法原諒自己的。

  「好吧！你就先乾乾看！」藍易行道。眼前的少年表現出來的沉穩氣質讓他頗為欣賞，唯一讓他有些遺憾的是少年的體格。在他看來，缺乏了力量和體能，永遠無法登上這座山的最高峰。

  突然想起一個問題，藍易行轉過臉來，問：「你叫什麼？」

  「莫飛。」葉重回答沒有一個字多餘。

  這樣，葉重就在九月武館呆了下來。他之所以選擇學徒而不是學員，主要是學徒要住在武館。對於葉重來說，一個合適的住處極為關鍵，這樣可以大大減小他被發現的概率。畢竟他要在這一直等王微行回來，還好黑角並不知道自己來這的目的，否則王微行很有可能被他們弄到黑角去。而且那樣的話，自己的希望也就為零了。

  葉重一到熾風星就去取了身份卡，而且葉重的身份卡信息被牧做了修改。身份卡里葉重的全息影像雖然和葉重現在的面貌極像，但是在十三處極為關鍵而且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牧做了微小的修改。這些修改雖然十分微小，但效果卻是極為顯著。即使對方擁有葉重的全息影像，而且又有人口信息中心的調查權限，也無法利用自動查詢系統查到葉重。而且王行的那個身份，牧並沒有刪除。

  只怕無論是誰，也猜不到葉重居然能隨意地改變自己的身份！

  兩個月的時間，只要自己堅持這兩個月的時間就能等到王微行，這是葉重現在唯一的目標！

  藍易行對自己的這個叫做莫飛的學徒非常滿意，認真刻苦，做起事來一絲不苟，從不偷懶。而且不像他其他幾位師兄，一有時間就出門去玩。藍易行幾乎從來沒看過他出過武館，平時沒事也只是呆在房間，而且沒有任何不良嗜好。除了稍稍冷漠了一點外，藍易行對於這個弟子是沒有什麼挑剔的地方。

  藍易行的其他幾位弟子的心思早已不放在格鬥上了，這也讓藍易行無可奈何。誰也知道格鬥家沒有前途，自己這些徒弟這些年能這樣，也算對得起自己了！曾有段時間突然間來學習的學員極多，讓他大為興奮，以為格鬥家又開始引起人們的注意。後來才知道，這些人是因為什麼光甲格鬥才來的。弄明白怎麼回事之後，不禁讓他大為沮喪，而且他發現這些學員沒有任何根底，偏偏又急功近利，全部都是想學一些好看而不實用的招式，讓他很是鬱悶。思斟了一番，他毅然拒絕引入什麼光甲格鬥，這樣做的結果就是直接導致絕大多數學員退出。好在他頗有積蓄，不用因為經濟問題而犯愁。

  莫飛這個人在九月武館向來不引人注意，他沉默寡言，冷冰冰的神情讓人覺得很難接近。而且他也從來不主動和人打招呼，所以大家也從來沒把他放在心上。只是讓大家覺得高興的是，所有的雜物都由這個「啞巴」包了，大家落得個輕鬆。

  葉重對這些事倒是無所謂，在他看來，這裡只不過是他暫時借宿的地方，等時間一過，自己想去哪就去哪。而且這些雜事對於一個從小在垃圾星長大的人來說，實在不算什麼。他很喜歡這種在別人眼中看來十分枯燥無味的生活，每天他都有大把的時間去學習，學習各種自己感興趣的知識。

  唯一讓葉重覺得遺憾的是武館裡居然沒有聯通虛擬網。

  危原每天都在這個只有他一人的意識訓練中心裡練習，心中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等待YC的再一次出現，可是直到今天，這個YC再也沒出現。這讓他很是失望，心中非常後悔那天看得太入神了，連YC的離開都不知道。

  全息錄像是很好的學習教材，特別是對領悟力高的人來說。而且YC的全息錄像無異於給他指明了一個方向，那就是基礎訓練！

  呼，危原大口喘著氣。雖然虛擬網中並不會了現真實喘氣，但是勞累感讓危原不由自主做出這種下意識的動作。雖然有了一些進步，但是比起YC來還實在差得遠啊！他利用光腦仔細計算過YC的這些動作中表現出來的參數，真是一個令人發止的數據啊！

  危原並不氣餒，只要自己努力，自己總有一天能做到那樣的地步的。

  「莫飛！」藍易行叫住剛擦完地板的葉重。此時已經是晚上，所有的學員已經回家，偌大的場地只有葉重一個人！

  葉重停住步子，轉過身來，看著藍易行，靜待下文。

  藍易行知道莫飛不喜歡說話，繼續道：「嗯，這段時間你的表現我也是看在眼裡了，本來學徒必須做雜務一年才能得到傳授的資格。看你這段時間表現不錯，我就破例一回，先教你一點基本功！」

  「哦。」葉重應了聲。藍易行葉重從來沒有看過他出手，平時武館傳授學員都是葉重上面的幾個所謂的師兄。這些師兄的格鬥在葉重看來實在是徒有其表而已，一遇到稍硬的對手，一定是不堪一擊。

  藍易行沉喝一聲：「看好了！」話音未落，藍易行就拉開架勢，一招一招地演練下去！

  葉重越看越是驚異，他所見過的格鬥強者不少，本身在這方面的造詣也不低，水平的好壞自然一眼就能分辨。這藍易行絕對是不弱於上次他在納斯號上遇到的那兩位格鬥高手！

  葉重凝神觀看，心下卻越是驚訝，這些動作有不少和自己從錄像中分解的動作十分相似。

  藍易行演練了一遍，見莫飛還是傻傻地模樣，不禁心下微微嘆息一聲，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把其中的一些要點訣竅詳細地講解給莫飛，到於他能領悟多少，就要看他自己的悟性了，藍易行可沒做什麼指望。

  這一下葉重可是受益匪淺，一直以來，他都苦於沒有人傳授，只能自己摸索。藍易行家學淵源，理論功底極為紮實，這一番講解更是深入淺出，讓葉重許多一直很疑惑的地方大有茅塞頓開的感覺。而且更多的發力技巧更是葉重想也沒想過的。

  葉重本身實戰經驗可謂豐富至極，而且一直又在研究這方面，所以才能有這麼深的領悟。

  藍易行反覆做了三遍才停下來。

  「好了，你來練一遍！」藍易對葉重道。

  葉重慢慢開始照著剛才的記憶練了起來，只是人的習慣並不是看一遍就能改變的，許多動作葉重雖然想通了其中的道理，可手上還是禁不住按以前自己的習慣來，這一套動作許多地方做得似是而非。

  藍易行心下嘆了口，莫飛果然不是天生習武的料啊。他剛才教導的動作都是最基本，也是最簡單的，一般的學員只要看上一遍，便能做出個大概來，沒想到自己演示了三遍莫飛居然幾乎所有的動作都變形。

  不過藍易行為人師長還是十分負責的，把葉重叫停，把剛才葉重所犯的錯誤一一指出，並詳細解釋了其中的一些道理。

  等這些做完之後，藍易行囑咐葉重平時要多加練習之後便離開了。偌大的練功場又只剩下葉重一個人。

  練功場內，葉重正在一遍又一遍地練習這些基本功，忘了周圍的一切。

  如果藍易行這時看到葉重的表現，絕對會大腦短路！

  葉重的動作極快，拳頭更是幾乎只看得到淡淡的拳影。葉重本身力量就極大，而藍易行傳授的一些發力技巧中葉重發現可以大幅度提高自己出拳的速度和力量。葉重現在的拳頭速度之快，又上了一個新台階！這是葉重的手速達到一個瓶頸後在這方面的第一次突破！

  原來速度不光是和力量有關，還有技巧有著同樣深切的聯繫啊！

  一套凡是練習格鬥人人都會的基礎動作，在葉重手中已經完全變樣，成為速度與力量的完美結合，而這兩者之間的紐帶就是葉重剛剛獲得的技巧！

  和其他人不同，葉重明白，這些看似普通的基礎動作，才是殺人的最直接有效的動作！他要把這些動作練得純熟才行！

  葉重一遍一遍不知疲倦地練習，燈光下，無數因高速移動所產生的虛影此生彼滅，有如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