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自斷左臂

  「住在哪兒？」擺攤之人摳了摳腦袋，「讓我想想啊。」

  我嗯了一聲，很有耐心地等待了起來，大約一分鐘之後，他給了我一個地址：「如果還沒有搬走的話，應該就在這裡。」

  我將得來的地址記下，跟擺攤人說了一句謝謝，帶著小希快速往哪個地址趕。

  根據手機地圖上的顯示，那個地址竟然就在我們那天吃飯的那棟樓的對面。

  知道地址的時候，有些吃驚，在那裡住了十年，就在對門開餐館的老闆竟然不知道他還活著，看來念安道長這十年來，真的很少出來，否者別人怎麼可能不會知道他的死活，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用最快的速度到了給定的樓下，抬頭看了看，他說是住在六樓，擺攤的人也是在年前見過他，這麼久了，不知道搬走了沒有。

  第一次得到這麼準確的消息，不管在不在這裡，都要上去試一試。

  到了六樓，這樓一共三個房間，擺攤人說在603，還囑咐我說這人的脾氣很古怪，說話辦事兒一定要小心，否者當眾趕你出來的事情都能做出來。

  「一會兒進去儘量少說話，知道嗎？」我跟小希叮囑了一句，萬一念安道長罵我，小希見著不爽了來反駁他。

  小希眯著眼睛很乖巧地點了點頭。

  我上前敲門，敲了好幾聲裡面才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誰？」

  我眼珠滾了幾圈說：「念安師叔，我是茅山弟子張遠……」

  「不認識。」我還沒說完，裡面就傳來了一聲沉重的聲音，聲音很低沉，光憑聲音就能聽出他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

  我正準備再敲門的時候，旁邊一個中年婦女出來：「別敲了，他精神有問題，一會兒發脾氣的話，我們整層樓都不得安靜了。」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問：「怎麼個有問題法兒？」

  「哎呀，這個人吶，十年都沒出過房門了。」

  我眉頭一皺，十年不出房門，怎麼可能。

  婦人看出我在想什麼，說：「有個人在照顧他的，以前是個年輕姑娘，之後就變成了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婦人了，我住這裡經常聽見他罵那個老婦人，沖她發脾氣，真是不知好歹，我都勸了那個老婦人多少次了，讓她不要管他，那老婦人就是不聽。」

  我聽完點了點頭，更加確定這裡面住的就是念安道長了，以前那個年輕的姑娘應該就是何雪蕁，老婦人應該就是何雪蕁的母親，來照顧他來的。不過有一事尚有疑惑，那就是何雪蕁到哪兒去了？王振宇的那一魄說何雪蕁的墳墓裡面是空的來著。

  這婦人跟我們囑咐了幾句之後就進屋去了，我再上去敲響了門。

  「滾，沒聽見她說嗎，我是瘋子。」

  我放下手，很恭敬地說：「他們對師叔你有誤會，我能理解的。」

  「理解？」裡面的男人冷哼了一聲，之後又說：「我可不曾知道我有一個師侄，走吧。」

  「我師傅是……」我想了想，說：「 孟澤是我的師傅。」

  裡面不說話，我繼續說了幾個群里的人的名字，他還是不說話，我正欲再次敲門的時候，裡面問：「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弟子張遠！」我說。

  「你就是張遠？你來找我幹嗎？」

  我看了看小希，說：「還請師叔開門，我跟您詳說。」

  「是你師傅叫你來的？」

  我嗯了一聲，這很明顯好不好，如果不是他們叫我來找你，我甚至都不知道有這個一個人存在。

  「哈哈哈哈……」裡面的人癲狂地笑了起來，之後說，「你跟他們說，跟他們有關的事情，我一律不管，你快走。」

  「哥哥，我們走吧。」小希見念安道長的態度很強硬，搖了搖我的胳膊，跟我說，看樣子是受不了念安對我這冷冽的態度。

  我笑了笑，小聲說：「劉備還三顧茅廬呢，沒事兒！」

  小希哦了一聲，退到了一邊。

  「說話的是誰？」裡面人聽見小希的聲音，問道。

  我看了看小希，說：「哦，這是我妹妹。」

  「你妹妹……你妹妹……」裡面嘀咕了兩句，仿佛在想什麼事情。

  「她是王振宇的女兒，機緣巧合被我救下，我們一起生活了十年了，現在她是我妹妹。」我說，我的名字不夠強大，相信王振宇的名字他應該聽過吧。

  果然，我說到王振宇的時候，他恍然大悟似的嘆了一句：「這就對了，王振宇的女兒就對了。」

  我眉頭一皺，難不成他們早就知道王振宇的女兒的事情？

  我正想的時候，門有了動靜，咯吱一聲打開，一個身著灰衣，頭花花白，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站在了出現在我門眼前。

  還沒等我看完，他就轉過身往屋子裡面走：「順便把門關上！」

  我一喜，帶著小希走了進去。

  這屋子雖然不大，但是卻十分乾淨，屋子裡面的擺設也溫馨得很，如果何雪蕁在這裡面的話，就是一個完美的二人世界了。

  他進去坐在椅子上，然後手一招：「你們也坐吧。」

  「謝謝師叔。」一般有能耐的人都會有脾氣，對待這種脾氣的人，必須得小心翼翼，禮貌工作只是第一步而已。

  他很嚴肅地嗯了一聲。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他，頭髮已經很長了，跟古代男子已經沒什麼兩樣，應該是好多年沒有剪過了，花白的頭髮昭示著他以前的經歷肯定很精彩也很動人。

  他身上的氣質已經告訴我，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他一坐下就端起了茶几上的一杯茶，遞給我們：「喝茶嗎？」

  我說不了，小希也搖了搖頭。

  他收回茶杯，然後打量起了小希，之後咋舌：「王振宇的女兒，果然不簡單。」

  小希被盯得有些彆扭，悄悄扯了一下我的衣角，向我求救。

  我呵呵笑了笑，他才換了一下目光：「他們讓你們來找我幹什麼？」

  我想了想：「其實也沒啥，師傅們就是讓我來看看您老！」

  「我不喜歡說謊的人。」

  我額了一聲，說出了實情：「王振宇的一魄正在追尋我們，師傅們讓我來向您尋求庇護。」

  「哼，他們本事不是很大嗎。」他對群里的人似乎很不滿意，我一說到他們，他就沒有好話。

  我尷尬地笑了笑：「這不，他們都很忙嘛。」

  「忙？」他像是聽見很很好笑的事情，「忙就可以不管自己徒弟了？十年前忙，現在也忙，這些人，我已經完全看透了。」

  「您好像對他們有一些誤會。」我說。

  我這麼一說，他凝視了我一下：「誤會？若不是他們，我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

  我聽完，啞然無語，有些迷糊，他們之間不是師兄弟嗎？怎麼看起來像是仇人一樣。

  他似乎不想說這個話題了，抬頭看著我說：「三件事情，只要你幫我做成了，我就答應幫你們，甚至連上清洞法印都可以給你！」

  我一聽，有些吃驚，他呵呵笑道：「他們熟人多得很，比我厲害的人也比比皆是，偏偏讓你來找我，不就是為了我手裡剩下的這點兒有價值的東西麼，對了，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想為了你身邊的人好的話，這枚印你是一定要得到的，否者用不了三個月，你身邊就有一個至親之人會離你而去。」他說話的同時看著小希，我頓時明白了他指的是誰，這樣的誘惑我經受不起。

  「哪三件事情？」

  他端起茶杯想了想，說：「這第一件事情，恐怕你都做不到。」

  「嗯？」

  「自斷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