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人頭湯

  我哦了一句，繼續聽他們講，他們說：「那乞丐把人腦袋砍下來之後直接帶走了，警察到處找都沒找到那兩顆人頭。」

  在他們說話的間隙，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看見那個乞丐提著離開的一個袋子，當時天黑，而且被子也是黑色的，所以沒有看清，也沒有看見被子上的血跡，那顆人頭多半就裝在那裡面。

  在這裡聽這些老頭講了一會兒之後，我起身離開了這裡，大致的事情已經了解了，倒不是想要幫助解決，只是這疑惑一直埋在心裡很不好受。

  聽完了這些老頭兒的話，我現在只剩下一個疑惑了，那就是那個老頭兒為什麼要殺人。

  暫時決定將這個疑惑放一放，等到警察將這件案破出來我再去了解也一樣的，何必要自尋麻煩呢。

  回到了家中，我把小鬼頭放出來，給了他一個雞蛋，然後讓他坐在沙發上。

  他抱著雞蛋坐在沙發上，呆呆看著我，因為我從來就沒這麼客氣過，弄得他有些不適應。

  「咋了，我又不是什麼凶神惡煞之人，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他這才低頭看著手裡的雞蛋，我又對他說：「抬頭看著我。」

  他立即重新抬起頭，一臉緊張地看著我。

  「叫啥名兒？」我問他。

  他盯著我小聲說：「陳小峰。」

  我一聽，哈哈笑了起來，說：「一個叫王小希，一個叫陳小峰，有意思啊……幾歲了你？」

  「七歲。」

  「還這么小……」我自語了一句，然後說：「行了，小屁孩兒，就坐那兒吧，今天開始你不用住瓶子裡面了，不過你也別妄想出去害人，你要是出去半步，小心你自己屁股。」

  跟他說了一句之後，我就進了廚房，把放在冰箱裡面的雞蛋拿了出去，放到他面前說：「上次抓嬰靈的時候麻煩你了，這是犒勞你的，隨便吃……」

  小鬼頭看著我，雙手握著手裡那個雞蛋，然後再看了看盤子裡面的雞蛋，沒有動。

  「得了得了……我真不是壞人，你就吃吧，看電視不？」我問他。

  他可能連電視是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我說完之後，他搖了搖頭，我在他搖頭之後拿起了遙控器，打開了電視，當電視發出聲音的時候，他被嚇得身體一顫，但是隨後就被電視裡面的畫面吸引了進去，抱著雞蛋，眼睛盯著電視，這樣看起來還是挺可愛的。

  電視裡面是廣告，沒什麼好看的，於是我調了一個動畫片的頻道，小屁孩兒都喜歡這個。

  調完了頻道，我把遙控器遞給他，他結果遙控器，橫握在手中，我上前給他調整了一個方向，說：「把拇指往上移一下。」

  他疑惑了一下，我無奈伸出自己大拇指說：「把這個手指往上移……對……放在那按鍵上，按下去。」

  我一步一步地說，他一步一步地坐，最後一個步驟的時候，電視畫面換了，他嚇得直接鬆掉了手裡的遙控器。

  我上前彎腰撿給他，然後又教了他一些基本操作。

  等到他熟悉的時候，他對著電視按得歡了起來，臉上也第一次露出了笑意。

  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小孩兒小，我也會覺得特別高興。

  「你就在這看電視，我做飯去。」跟小鬼說了一句之後，我上前將門窗關好了，雖然給予了小鬼頭信任，但是還是擔心他會跑掉。

  中午沒吃飯，肚子早就惡掉了，進廚房看了看，其他的飯菜不想做，乾脆做一個蛋炒飯算了。

  想到就做，直接到客廳走到小鬼頭邊上，拿起了兩個雞蛋，小鬼頭一臉疑惑看著我，我說：「別看了，借你兩個而已，下次還你就是了。」

  他這才將目光轉到電視上面，而我則拿著雞蛋走進了廚房。

  做好飯出來，很隨意地坐在小鬼頭旁邊，我一坐上去，他就看著我碗裡的東西發呆，我說：「你不能吃這個，你還是吃蛋去吧。」

  其實挺喜歡這小鬼頭的，都被他爺爺教壞了，現在我要教他好的。

  小希大概晚上九點多鐘回來，現在是下午六點鐘，時間還早，外面太陽也沒了，我看了看小鬼頭，說：「電視關掉，我帶你出去走走。」

  小鬼頭現在根本不敢違抗我的話，基本我說什麼他就做什麼，所以很容易就把他帶了出去。

  這小鬼在瓶子裡面悶了那麼久，挺同情他的，趁現在有時間，帶他出去轉轉。

  沒有太陽，他除了有點兒白以外跟其他的小孩兒沒什麼兩樣，所以不擔心被人看出來。

  他看著外面花花綠綠的東西，眼睛裡面充滿了好奇，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好像是全新的一樣。

  他看著某樣東西，我便指著給他介紹，一路下來，嘴吧都快說痛了，因為他除了知道花草以外，其他的全然不知。

  最後指著一家報亭給他介紹了起來，還拉著他走了過去，看了一眼放在最上面的報紙，然後買了一份，帶著小鬼頭到旁邊的凳子上坐下讀了起來，買這份報紙完全是因為看見了一條有趣的新聞。

  這報紙是今天才出來不久的，離現在才幾個小時。

  報紙的頭條寫了一件很驚悚的事情，是有人發現一居民在家裡煮奇怪的東西，報了警，警察來了之後竟然在他家的鍋裡面發現了一顆人頭，已經被煮爛了，報紙上的圖片雖然打了馬賽克，但是還是很驚悚。

  警察審訊的結果是，他女兒得了奇怪的病，突然變傻了，聽有人說人頭可以治病，便煮人頭給他女兒吃。警察問人頭從哪兒來的。當事人的回答是找別人買的。

  警察懷疑這顆人頭是橋底下那具無頭男屍的，之後繼續搜查，在他家的垃圾袋裡面發現了另外一具已經被吃成骷髏的人頭。

  看完了報紙，我明白了一大半，多半是有人趁機想要發財，便找起了乞討老人，因為這樣的老人最好下手，而且不像殺年輕人那麼麻煩。

  殺人者心腸還真是黑啊。

  將報紙翻了一面，另外一面寫的是那兩具無頭屍體的抱到，我也看起了起來，第一個遇害者也是乞丐，是一周之前，第二個遇害者是昨天，這兩點剛好跟那個煮人頭吃的家裡吻合了起來，一顆已經被吃光，另外一顆還在煮。

  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敢煮下去的，想想都頭皮發麻，就算是遇到鬼魅也沒有這般效果。

  這個世界上最能恐嚇人的不是鬼魅，而是人的心，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魯迅書中的情節竟然在現實中出現了。

  將這份報紙上的其它新聞也看完了，雖然還有很多大事情，但是最令我震撼的還是那個人頭湯的事情。

  看完了報紙，將它裹成一卷捏在手裡，看著小鬼說：「小鬼，在你們那個時候，會有人吃人嗎？」

  小鬼頭搖了搖頭，我哦了一聲，然後起身，準備往其他的地方走，小鬼頭也跟在我身後，我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

  把他帶到了一個玩具攤前聽了下來，不管是以前的小孩還是現在的小孩兒都有一個天性，那就是玩，所以我相信他是不會排斥這些玩具的。

  當我們一停下的時候，他就被眼前這些眼花繚亂的東西吸引了過去。

  「喜歡什麼？自己拿。」我對小鬼頭說。

  小鬼頭看了看我，然後緩緩走到了攤位的邊上，伸出手指對著那些小玩具戳了起來。

  這些小玩具一個頂多才十幾塊錢，所以才叫他自己拿，不然我可承擔不起，其實給他看電視和買玩具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投其所好，然後用他所喜歡的東西牽制他，這便是所謂的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小鬼頭最後挑了一些小東西，這些玩具是死物，沒有靈魂，所以他可以接觸。

  他抱著他挑選的東西看著我，意思是讓我給錢，不管什麼時候，買東西都是要給錢的，在他們那個時代也一樣。

  他挑選的這些東西一共花了三十多塊錢，給完錢，就準備帶他回去了。

  回到家想了想，讓小鬼頭進了一個寬敞一些的小盒子，他是有怨氣的鬼，在怨氣沒有除盡之前，不宜讓他見到生人。

  安端好了小鬼頭，我走到花園，叫出了蛇骨婆，我還沒開口，她便說：「他去接你妹妹去了……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了，我跟他說話他理都不理。」

  我笑著說：「他一直都是這樣。」

  沒跟蛇骨婆聊兩句，在我離開的時候，蛇骨婆跟我說：「你們家附近有小孩兒要出生了。」

  「你怎麼知道？」我問。

  「我感覺得到啊。」

  我仔細想了想，想起了確實是有這麼一個孕婦，不過生不生跟我有什麼關係，所以我毫不在意地應了一句，就準備離開。

  蛇骨婆在後面跟我說：「她生孩子的過程中可能會有波折。」

  「什麼波折？」我問。

  蛇骨婆盯著我看了看，最後支支吾吾地說：「真的要說？」

  「廢話……都說一半了。」

  蛇骨婆這才說：「因為你的原因。」

  「我？」我疑惑地插了一句嘴。

  她點了點頭，說：「你本就是一個短命的人，身上的味道特別能招鬼，可能你沒感覺出來，每天都有不下十隻鬼魅在你屋子周圍打轉，只是礙於你做了防護，他們才沒進去。」

  我聽了，點了一下頭說：「這跟別人生孩子有什麼關係？」

  「有些鬼在盤桓數日之後就離開了，但是有些鬼就在這裡居住了下來，前幾天我每天都看到有一個蚩陀鬼在你屋子周圍遊蕩，我懷疑她沒走，可能頂上那個孕婦了。」

  我聽了，愣了一下，蚩陀鬼是一種專吃嬰兒糞便的鬼，經常躲在有嬰兒的家中，專吃嬰兒的糞便，如果誰的糞便被吃了，那麼她就會終生與這嬰兒結緣，這鬼在生前因年幼的孩子失望，所以性情大亂，常常光顧有嬰兒的家庭，以此來報復社會。

  「你們這些鬼魅為什麼都喜歡找上我啊？」我都快被氣樂了，不都是人嗎，有什麼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