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死亡線

  這下胖子傻眼了，他呆呆的站在雨里，這時的雨下得大一些了，不過這樣反而把胖子全身的泥土沖走很多，人看起來也乾淨多了。

  胖子沒有估計錯，這個女人是很心軟，看著胖子落魄的樣子，猛然回憶起那天在酒店門口上車的時候他那一身光鮮整潔的模樣，與現在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唉，你跟我來吧。」終究不能就這樣放下胖子不管，說來自己那天的確開得快了一些，當然，這是因為胖子自己催得急，不能怪自己，女人自言自語。

  轉過幾條街道，在一片貧民區的巷子裡，女人推開一扇破舊的木門爬上樓去，胖子邊走邊看，這棟樓一共就3層，外牆磚早就沒有了顏色，從碰見的幾個人的面貌判斷，這裡住的應該是拉美移民占多數。

  3樓的一個小房間就是女人的家，其實是一間房，被一個放置一些小裝飾物的木架隔開，外面成了客廳，裡面就擺了一架床，再也放不下其他東西。

  女人指著客廳角落：「那是衛生間，雖然有點小，不過還是可以沐浴，你去洗個澡，我找一套大一點的衣服你穿。對了，你可以叫我海蒂。」

  走進衛生間，胖子明白了海蒂說的有點小的意思。這裡長打開有一米，寬度最多半米，最裡面有一個馬桶，牆上掛著一個花灑。

  站在花灑下面，胖子高舉雙手脫掉全身衣服。不舉高一些，就憑胖子這個橫寬也差不多半米的身材，就沒有辦法脫衣了。

  一個穿著一件黑色雨衣的行人也走進了這條小巷，他正在打電話，聲音很低：「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一邊收起電話，一邊推開那扇破敗的木門，他上樓的腳步聲非常輕盈。

  站在一個房間門口，他略微聽了聽，這裡的建築估計在開工的時候就沒有考慮過隔音問題，房間內海蒂翻箱倒櫃找衣服的聲音清晰無比。

  悄悄的擰動門鎖，海蒂只是關上門，並沒有反鎖，門打開了，他掏出一把安裝了長長的消音器的手槍，躡手躡腳走了進來。

  海蒂很煩惱，看那個瑞恩的身材，自己這裡根本沒有他可以換穿的衣服，想了想，海蒂從衣櫃裡拖出一件舊浴袍，嘿，衣服不能穿，這個裹在身上是沒有問題的。

  他來到海蒂身後，衛生間裡的水聲「嘩啦啦」的在響著。伸手直接捂住海蒂的嘴，槍管抵在海蒂臉上，海蒂驚恐的張大雙眼。

  在海蒂耳邊說了一句：「我現在放開你，你老老實實坐到椅子上去，如果你膽敢喊叫出聲，我就一槍打死你。」

  一動不敢動，海蒂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非常明白。他鬆開勒住海蒂脖子的那隻手，指著屋子裡的一張椅子，海蒂乖乖的走過去、坐下。

  從雨衣兜里拿出一把繩子，他快速的把海蒂手腳捆好，在拿出一小卷寬膠帶，封住海蒂的嘴，然後舉著槍摸向衛生間。

  斜對著衛生間的門，他屏住呼吸，忽然抬腿就是一腳踹在門上，身影一閃，「嗤嗤嗤」連續3槍射進衛生間半個人高矮的位置。

  花灑依然在嘩啦啦的衝著水，衛生間空無一人，最里端的窗戶被打開了，情況一望而知，胖子聽見了外面的動靜，跑掉了。

  他不死心，幾步跨過去，踩在馬桶上，把頭伸出窗外一看，外面小雨瀝瀝，小巷裡哪裡還有人影。

  海蒂的門再次被打開，這次換成胖子躡手躡腳的摸了進來，他剛開始沖澡，就聽見外面支支吾吾的聲音，身體的第一本能讓胖子立即穿上濕透的衣服，選擇爬從窗戶爬了出去。

  不過不是如同他認為的，胖子是從窗戶跳下巷道跑掉。胖子不是向下，而是往上。

  從窗戶爬上樓頂，胖子飛快的又下了樓，繞到門前的時候，正好聽見他踹衛生間的聲音。等了兩秒鐘，聽見他衝進衛生間，胖子這才默默的進來。

  來不及放開海蒂，胖子已經聽見衛生間裡他跳下馬桶的聲響。虧得自己眼力不錯，一眼晃見桌子上有一把剪刀，順手拿起塞進海蒂被反綁的手裡，胖子貓著腰躲在衛生間門口的側面。

  這一次，胖子和他交換了一個位置。

  怎麼也不可能想到胖子的去而復返，他輕快的走出衛生間，心裡已經想好怎麼來撬開海蒂的嘴，嗯，就從小指開始吧，掰斷第一個也許海蒂還能堅持。

  那麼，當無名指、中指都被掰斷的時候，希望她也可以堅強一些啊。他興奮起來，甚至可以感覺到下身的堅硬，折磨一個女人，僅僅只是腦海里一些想像，他已經顫抖得無法抑制。

  踏出衛生間，他的眼裡只有坐在椅子上的海蒂。海蒂手裡攥著的剪刀也被他看得明白，這樣更好，他舔舔嘴角，懂得反抗的女人最是美味。

  巨大的黑影從側面撲來，瞬間，他的身體被陰影覆蓋。「轟」的一聲，他被撲倒在地，壓在身上的重量讓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一雙粗大的手掌握緊他的脖子，頸骨「喳喳」的脆響，他努力彎曲身體，用膝蓋頂住胖子，他的手抓住胖子的手腕，用力的試圖掰開，握在手裡的槍早就滑落到客廳的桌子下面。

  胖子的腹部給他堅硬的膝蓋頂的如同刀絞，憋紅著臉，手掌堅定的卡住他的脖子，一邊和他抓住自己的兩隻手較勁，一邊緩慢的握緊。

  他的臉已經紫黑，眼睛充血膨脹，眼珠鼓了起來。這他媽讓人厭惡的胖子，自己一身本領卻要死在這個什麼都不會，只靠體重欺負人的傢伙手裡嗎？

  海蒂不敢去看地面的殊死搏鬥，她很困難才把剪刀倒轉過來，靠著一點輕微的力道在捆在手腕上的繩索上亂劃，隨著海蒂動作越來越快，手腕間的間隙也越來越大。

  胖子累了，才從醫院出來就跑到酒店，然後出來又被黑人少年暴揍，坐在泥水裡那麼長時間，胖子真的很累。

  他犀利的感官察覺到胖子手上的力度比起之前有了一絲鬆懈，大喜之下，趁著這個剎那，他用盡全身力氣一個翻滾，終於成功把胖子從身上翻了下來。

  一個前撲，他準確的滑向桌子下面的手槍，只要槍在手，胖子的重量只是一個笑話，他滿懷仇恨。

  那還得了，胖子不需要去想也知道槍被他抓在手上的後果，雙腳蹬地，肥碩的身軀往前一送，就在他的指尖已經觸摸到槍柄的那一刻，胖子抓住他的腳踝，拼力往後一拉。

  眼睜睜的看著指尖的手槍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他兩眼通紅，另一隻腳不停的踢著胖子的手，胖子的手腕迅速腫大，瘀血一塊一塊的遍布小臂。

  他被胖子抓住腳踝的那隻腿使勁的往後拉，胖子如此大的質量居然被他拉得移動過去，他的另一隻腿一收縮，猛然的踢在胖子的鼻樑上。

  鮮血順著胖子的鼻腔噴出來，胖子下意識鬆開手，抬手捂住劇痛難忍的鼻樑，他就勢一撲，身材在地面一滾，半跪在地上，槍管指向胖子。

  笑容非常猙獰，他揪住胖子的頭髮，用力的往地上撞去：「你***來啊，來啊，還想掐死你爺爺，你來啊……」

  胖子的額角和太陽穴位置鮮血淋淋，「咚咚咚」，每一次和地面的撞擊，帶給胖子的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的頭頂已經麻木到失去知覺。

  胖子知道自己瀕臨死亡不遠了，他嘴角泛起苦笑，誰會像自己這樣，死了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是自己錯了，還是蕾切爾錯了，為什麼？

  胖子陷入短暫的休克，他的腦袋無力的耷拉著，身體被重力帶著往下墜去，往地獄墜去，他一隻手已經無法承受胖子的體重。

  兩個人的搏鬥始終是背對海蒂，海蒂手腕的繩索滑落在地上，鋒利的剪刀口合攏在腳踝指尖的繩索上，海蒂輕輕一用力，繩索斷成兩截。

  一直咬著嘴唇不願意去看胖子的慘象，海蒂的嘴唇被自己咬破了。

  事實上，胖子滿頭、滿臉的鮮血和死人般的樣子已經嚇住了她，海蒂全身戰慄，卻不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海蒂往前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順著臉頰流下的淚水混合著鮮血流進她自己的嘴裡，海蒂努力睜大眼睛，看清楚這一切。

  做殺手這個行業很多年了，他一直所向披靡，在地下世界，他的價碼一直是名列前茅。

  抵抗或者說反抗，他遇見過很多，但像這次這樣把自己搞得狼狽萬狀，是從來沒有過的。他可以想像，這件事傳出去，他的名聲和收入在地下世界會一落千丈。

  最讓他憤怒的，讓自己吃了這麼大虧的分明就是一個很普通的胖子，自己要對這對狗男女做出最殘酷的懲罰，要讓那個女人坐在那裡看著自己把這個胖子的屍體切成一小塊一小塊扔出去餵狗。

  把槍管杵到胖子的頭頂，他手指勾住扳機，那塊被揪住頭髮的頭皮已經隱隱快要撕裂開來：「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