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隱形槍手

  在心中，雷蒙德默記著王磊的分析過程，以前考爾曼曾經對雷蒙德說過，跟著王磊會學會很多東西，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急救人員把蘿莉的屍體搬上了車，茱莉去看了最後一眼，儘管部門不同，所屬不同，這也是自己在fbi的同事。

  也許，某一天，自己也會像這樣，躺在地上，被人送回法醫室吧，想著這些，茱莉頓時有些心酸。

  跟隨雷蒙德一起回到警局，艾米莉也坐在休息室，三個女人和她閒談了一會兒，對這個自己已經是盲人，堅持 多年卻不放棄，還努力幫助別人的中年婦女不僅肅然起敬。

  艾米莉很開朗，也許是習慣幫助他人，所以很是風趣，一會兒，王水兒心裡的怨念減輕了很多，對自己無端猜疑這樣一個女人有些慚愧。

  王磊安靜的坐在窗口，看著天空，此時的李元、劉曉林、袁飛騰應該已經睡覺了吧，他無數次這樣把自己的思鄉之情壓制下來。

  雷蒙德右手拿著一個記錄本走了進來，在自己的地盤，雷蒙德放鬆很多。他歉意的伸出左手，和每個人握了一下手，隨即對著門外大喊：「戴絲，送5杯咖啡進來。」

  外面脆生生的答應著，剛才的那個陪伴艾米莉的女警端著一個托盤笑著推開門。雷蒙德坐在艾米莉身邊，給她講解一會兒辨認疑犯的注意事項。

  這是警方辨認疑犯的專用房間，單面玻璃牆，有話筒、音箱，內外可以對話。

  所有人站在牆的這邊，默默的看著裡面。戴絲扶著艾米莉，站在玻璃牆面前。

  幾分鐘之後，裡面的一扇門打開，6個人每人拿著一個號牌，一張紙條走了進來。雷蒙德對著話筒喊道：「把號牌放在胸口，雙手平舉，所有人貼牆站好。」

  考爾曼舉著標記為3的號牌，幾個小時，他已經非常憔悴，看來蘿莉的死對他打擊也很大。

  這時，另一個警察走進來在雷蒙德身邊耳語了幾句，雷蒙德更加嚴肅了，他示意了一下王磊，倆個人來到辨認室外面。

  「彈道實驗出來了，打死蘿莉的就是那把垃圾桶里找到的p2).而且，根據槍上的編號，我們可以確定這是fbi幾年前丟失的一把槍。」雷蒙德的消息也讓王磊的心情愈加的壞。

  暫時把這個壞消息置之腦後，重新回到辨認室裡面，雷蒙德喊道：「1號上前2步，大聲的把紙條上的內容讀出來。」

  「你給我閉上嘴，否則我一槍打死你」，1號的聲音很低沉。艾米莉側耳仔細的聽著，然後搖了搖頭。

  2號也是如此重複，艾米莉同樣聽完之後搖了搖頭。

  「3號上前2步，大聲的把紙條上的內容讀出來。」雷蒙德看著考爾曼，每個人都看著考爾曼，就連王磊也在心裡抱著一線希望。

  「你給我閉上嘴，否則我一槍打死你。」考爾曼的嗓音還是那樣，略微沙啞中帶著一點磁性，楊倩曾經說過，考爾曼去當歌手的話一定會有很多女性粉絲。

  雷蒙德緊張的看著艾米莉，艾米莉皺了皺眉：「能不能讓他重新讀一次？」

  「3號再重複讀一次。」雷蒙德雖然把考爾曼當成朋友，但是這些事情上不會徇私舞弊的。

  聽完之後，艾米莉很肯定的點點頭：「就是他，我確定就是他，他就是兇手。」

  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雷蒙德也不例外。親手逮捕自己的朋友，還是幫助自己很多的朋友，心裡的滋味估計只有雷蒙德自己知道。

  這一次，雷蒙德終於沒有那麼死板，他安排人把考爾曼暫時押解到警局自己的羈押室裡面，這邊的待遇怎麼也會好得多。

  不過，24小時之後，雷蒙德必須把考爾曼送往州監獄先行關押，一直到開庭。

  「王磊，我已經盡力了，如果你還有什麼辦法，抓緊時間吧，你只有24小時，錯過這個時間我必須把考爾曼送走，到時候你想見他就很麻煩了。」雷蒙德叮囑著王磊。

  三個女人站在一旁商量，是不是勸說王磊去找國土安全部的傑米，再做一次上次傑米做過的事情，傑米可是欠了王磊很大一個人情。

  王磊自己也想到了這個辦法，但是他決定再等一等，不是還有24小時時間嘛，實在不行，最後關頭去找傑米也可以。

  在進羈押室之前，王磊見到了考爾曼，這是雷蒙德違反紀律答應的王磊的要求。鐵門前，王磊和考爾曼相視苦笑。

  「王磊，我沒殺人。」這是考爾曼斬釘截鐵說的第一句話。隨後，考爾曼把經過向王磊描述了一遍，他不想坐牢，更不想因為自己沒做的事情去坐牢。

  據考爾曼自己說，他是跟著蘿莉前後下樓的，看見蘿莉手裡拿著幾塊廢棄的紙板，估計她會去垃圾桶那邊扔掉。

  考爾曼根本不會在意，自顧的走著，一邊走還在一邊想著第二天怎麼再和蘿莉溝通溝通。

  但是，考爾曼還沒有走到巷口，就聽見了兩聲熟悉的p2)擊發的聲音。

  「我立即跑過去，兇手已經不見了，我馬上給蘿莉做心肺復甦，結果那個艾米莉在旁邊尖叫著喊著，還指認我是兇手。」考爾曼聳聳肩，自己救人沒成功，被倒打成嫌疑人，真是意想不到。

  王磊習慣的眯了眯眼睛：「你是說你也沒有看見兇手？艾米莉剛才可是指認了你的聲音，考爾曼？」

  「呵呵，可能是我的聲音與真正的兇手相似吧，呵呵呵。」考爾曼笑著自嘲道。

  這一點，考爾曼是沒有辦法的，哪怕他咬定說艾米莉聽錯了，估計陪審團也不會相信。艾米莉失明已經 多年，聽覺的自我鍛鍊那必然是超出常人一大截的，怎麼可能把最基本的說話聲音辨認出錯。

  那麼，第三個人究竟是誰？蘿莉和誰會結下這麼大的仇恨？考爾曼真的沒有撒謊？王磊低下頭，沉思著。

  在一個警察即將關上羈押室的鐵門的時候，王磊抬頭說道：「考爾曼，我相信你，我會向羅伯特申請對fbi洛杉磯分部全面調查的權力，我一定會找到第三個人。」

  在最後關頭，王磊還是選擇了相信了考爾曼，雖然他不像重案組那些和自己相處多年的兄弟們，但王磊自認自己不會看錯人。

  走出警局的第一件事，王磊對茱莉說道：「你馬上聯繫羅伯特，我要對fbi洛杉磯分部所有人做一個背景調查，我需要調用全部人手和進入分部資料庫的權力。」

  羅伯特那邊不僅沒有異議，而且還安排秘書以自己的名義直接發了一份公文傳真到分部，王磊十分鐘之後出現在考爾曼辦公室的時候，分部所有人員已經全部在崗等待。

  這一次要做的不僅是針對分部的所有人，蘿莉辦理過的案子裡面凡是出獄的、假釋的人員的背景資料也要展開調查。

  王磊給了分部信息處理中心1個小時時間，他要求把這些報告全部送到考爾曼辦公室。與此同時，分部對外關閉24小時。

  三個女人成了王磊的助手，每個人都在認真而迅速的翻看著源源不斷送來的資料。

  洛杉磯警方已經在召開新聞發布會了，警局的新聞發布人站在一旁，雷蒙德在中間手持話筒。

  「今天發生的fbi反兒童犯罪組主管蘿莉被槍擊死亡一案，我們警方已經暫時羈押了一個犯罪嫌疑人，也掌握了很多線索……這是我們兇殺組的警長雷蒙德，大家可以開始提問。」簡短几句，新聞發布人介紹完情況，把雷蒙德推上浪尖。

  記者們擁擠成一團，一個碩大的話筒遞到雷蒙德嘴邊，一個被擠得衣衫凌亂的女記者高聲的詢問道：「聽說這是fbi內部鬥爭，是因為權力爭奪還是什麼？」

  雷蒙德微笑著，攤開雙手：「我們只負責兇殺案，其他的和我們警方無關，謝謝。」

  「聽說反兒童犯罪主管蘿莉是因為不願順從分部主管考爾曼性騷擾被殺嗎？」

  「蘿莉生前和考爾曼曾經大吵一場，這是考爾曼殺人的誘因嗎？」

  「洛杉磯警方這次打算怎麼應對fbi的強勢？會在壓力之下屈服放任嗎？」

  這個問題太過尖銳，雷蒙德還必須回答，否則明天的頭版頭條就將是——洛杉磯警方屈從fbi強大壓力，兇殺科警長同流合污……

  「只要證據確鑿，我們洛杉磯警方不會向任何勢力低頭，我們警方的職責就是維護洛杉磯市的安全和秩序。」雷蒙德熟練的背誦著之前新聞發布人交給他的一張記者提問的應答範圍的內容。

  艾米莉在戴絲的護送下從停車場直接坐車離開，她想不到的是，警車剛開出地下停車場，一大群記者把警車團團圍住。

  戴絲被迫減速，她回頭叮囑艾米莉：「千萬不要打開窗戶，這些記者會煩死你的。」車外，無數的聲音在提出各種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