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突破

  扔下三個賴床的女人，她們跟著擔驚受怕，也是該好好休息休息。王磊不知道的是，楊倩不僅沒有休息，半夜還偷跑出去了。

  回到房間的楊倩看到了洛杉磯聯絡人的緊急留言，這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清楚的事情，所以等到所有人入睡之後，楊倩悄悄起來，直接打開窗戶翻了出去。

  在一個教堂和聯絡人會面之後，楊倩通過一條密級極高的通訊線路向魏正做了一個詳細的匯報。

  雖然有時差的原因，但魏正根本沒有休息，他已經兩天兩夜沒有睡覺了。這幾天，不知道有多少衛星找出各種理由靠近洛杉磯的上空。

  海軍陸戰隊的集結，在國安8局的眼裡更加明確，根據楊倩上一次傳遞迴來的情報，國安甚至可以掌握到每一支集結部隊的編號。

  時隔一天，大量已經集結的海軍陸戰隊來了個180度大轉彎，全部撤回自己的駐地，這讓各個國家的軍事分析家不知道憋死了多少腦細胞。

  楊倩的匯報解開了事件的全部秘密，同時，國土安全部的一些情報也順利的回到了8局，魏正凝重了兩天的臉龐終於露出了笑容。

  讚揚了楊倩做出的一切，魏正最後特別指示道，8局會增加在洛杉磯的人力和資金力量以作對楊倩的支持，但是，王磊的安全才是所有任務里唯一不可逆轉的中心點。

  接到考爾曼的電話，知道王磊無恙，雷蒙德非常高興，他已經把王磊當作自己的朋友，王磊卻撞死帕克，這讓雷蒙德左右為難。

  在接到考爾曼電話沒幾分鐘，洛杉磯警局又收到一份國土安全部的正式文件。

  在文件里，國土安全部給帕克的定位是涉嫌出賣國家機密，王磊則搖身一變成為國土安全部洛杉磯辦事處的顧問身份。

  雷蒙德帶著安迪一案的全部卷宗興沖沖的趕到王磊的住宅，一見面，他就給了王磊一個大大的擁抱，還對自己當時堅持給王磊戴上手銬不停的道歉。

  考爾曼笑著拍了拍雷蒙德的肩膀：「王磊非常的大度，也很體諒你的處境，雷蒙德，你不必有什麼愧疚，來吧，給我們說說案情的最新進展。」

  事實上，案件唯一的進展，就是法醫檢驗室出具了關於屍體解剖和電話線的化驗報告，證實了王磊提出的電話線是勒死安迪的兇器的說法。

  至於其他的，雷蒙德再次對聯邦律師事務所所有的律師、助理、包括清潔工做了詳細的調查，沒有尋找到任何的線索。

  雷蒙德還重新梳理了這幾個月安迪接下的所有財產分割、離婚案件，這全是通過所有法庭的書記員的記錄匯總的資料，但是，也許有怨恨和仇視安迪的當事人，但要說殺死安迪，雷蒙德沒有找有這個嫌疑的。

  卷宗散開扔在桌子上，考爾曼和雷蒙德喝著咖啡，王磊雙手在兜里把衣服裹得緊緊的，這件案子的所有細節他都記得很清楚。

  兇手不惜闖進安迪的辦公室去殺死他，並銷毀了不知道多少份文件。那麼，兇手一定應該與安迪有很深的仇怨才是，為什麼雷蒙德會找不出來呢。

  按照整個案情來看，兇手應該是急於銷毀文件才不惜闖進辦公室殺人，要知道，他哪怕等在大廈的地下停車場，等待安迪下來取車，也比衝進辦公室的危險性小得多。

  「雷蒙德，你查一個每個法庭，看看安迪最近出庭的是什麼案子？涉及到哪些人？」王磊發現自己的思維錯了，不應該去安迪以前承接的案件裡面去尋找嫌疑人的蹤跡。

  考爾曼點點頭：「對，也許正是因為某個安迪即將開庭的案件會對兇手極其不利，所以兇手才鋌而走險，銷毀文件！」

  雷蒙德在桌上的卷宗堆里扒拉了幾下，翻出一張紙，遞給考爾曼：「安迪最近承接的就只有這一個案子，約翰?漢納的遺囑的修改。可以說，因為約翰?漢納的身份地位，這個案件的影響力會相當大，安迪也因此把手裡其他的案子全部轉給了事務所其他的律師去承接。」

  約翰?漢納的家裡大家也去過，初步的調查沒有結果。而且，雷蒙德知道，約翰?漢納已於前一天晚上因為搶救無效而去世，遺產的分割聽說就在今天。

  或者，這又是一個入室搶劫殺人？說不通啊，王磊眉頭越皺越緊，有兩點可以說明這是一起有預謀的殺人。

  兇手燒毀的文件，這是其一；其二，沒有誰會傻到衝到一棟辦公室去搶劫殺人，他怎麼知道安迪會在辦公室，他怎麼知道辦公室裡面其他人全部走了。

  「兇手認識安迪，雷蒙德，你有沒有查過安迪的通話記錄？」王磊問道。

  這幾乎是必然要做的線索收集工作了，雷蒙德怎麼會錯過。

  「安迪遇害前一個小時接到過約翰?漢納的電話，我詢問過卡特里娜，約翰?漢納幾乎每天都會打幾次電話和安迪討論一些事情。」雷蒙德的回答平淡而無味。

  看來有些事情的確無法偷懶啊，王磊聽了聽樓上，三個女人還在休息。他叫過考爾曼，開始和雷蒙德一起收拾桌上的卷宗：「走吧，我們再去現場。」

  安迪的辦公室依然處於被封鎖狀態，聯邦律師事務所暫時在旁邊的一棟大樓里去辦公了，看守這一樓層的還是上次的兩個巡警。

  雷蒙德拉開警戒線，王磊低頭鑽了過去，考爾曼緊隨其後。辦公室裡面和前幾天沒有任何的變動，垃圾桶仍然倒在地上。

  至少十來個文件櫃，密密麻麻的文件排列在每個抽屜里，王磊頭皮有些發麻，他很不喜歡這種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活計。

  但是，刑偵過程中，其實最多的就是這種枯燥、繁瑣的事物，畢竟不是電視劇，到現場看上幾眼，兇手就浮出水面。

  更甚的是，現在過多的玄幻小說里，還出現兇手就差一點在腦門上刻字的情節，王磊想著好笑，乾脆當作笑話講了出來。

  事實上，除了少數的心理變態的連環殺手，哪一個兇手不懂得竭力隱瞞自己的痕跡啊。

  考爾曼和雷蒙德也捧腹大笑，他們雖然沒看過玄幻小說，但是電視劇倒是看得不少，這種感觸也頗為良多。

  三個人開始分工，每人一個片區，負責4、5個文件櫃，目前要做的是儘量在編號中找出有幾個空缺編號的那一個抽屜，也許，那就是兇手銷毀的文件。

  然後，在根據前後編號來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搞清楚被兇手銷毀的文件的基本情況。

  王磊拉過來一把椅子，隨手拉開隨便柜子上的一個抽屜，裡面排列著大概30多份案件的文件，一份挨著一份擠得密實得很。

  安迪還是很細心的，他用文件夾的顏色和編號來區分出抽屜里不同的案件文件。王磊隨意的抽了一份藍色外殼的文件夾，打開一看，這是離婚案件。

  王磊笑了笑，既然安迪這麼細心，想必查找起來應該要稍微簡單一些吧。為了確認這一點，王磊再次抽出幾份藍色外殼的文件夾，裡面全部是離婚案件。

  紅色的文件夾是一些民事賠償案件，黑色的這是遺囑和財產分割文件，沒有幾分鐘，王磊已經全部搞清楚了。

  王磊已經從椅子上挪到地上來坐著了，反正文件櫃也不是很高，坐在地下靠在柜子上，雙腿伸直還舒服一點。

  看也不看，伸手在頭頂上拉開的抽屜里又摸出一份文件，看著藍色封皮，王磊嘆口氣，又是離婚的，反正安迪也死了，王磊隨手一拋，文件夾飛過他的頭頂落在抽屜里。

  聽著文件夾掉進抽屜那「啪」的一聲，王磊忽然愣住了。呆了幾秒鐘之後，他一軲轆翻身爬起來：「考爾曼，雷蒙德，不要去動那些文件，停下來，都停下來。」

  考爾曼和雷蒙德手裡都有一份翻開的文件夾，倆個人傻乎乎的盯著大呼小叫的王磊，心裡第一個反應是手裡的文件夾難道是偽裝的炸彈！

  一念至此，兩人突然覺得手裡捧著的文件夾是那麼的滾燙，好似燒得通紅的鋼條，恨不能立即扔出去。

  王磊啼笑皆非，示意他們不用緊張：「你們把手裡的文件夾放回去，我已經明白兇手的意圖了，事情其實是這樣的……」

  兇手並不是要銷毀某一個文件，應該說鋁製垃圾桶里燃燒的灰燼只不過是兇手隨意的拉開一個抽屜任意取出的毫無相關的一份文件罷了。

  兇手之所以這樣做的目的不過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真實意圖，所以，兇手在卡特里娜暈過去之後並沒有殺死她，那是因為兇手知道卡特里娜對很多事情並不知情。

  而且，卡特里娜的活著反而間接等於幫助兇手在警察面前遮掩了他需要遮掩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