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畢露

  這種嗜好已經深入他的骨髓，不到他死亡或者無法動彈，是不會改變的。

  王磊自從看到卷宗之後，一直在思考的就是15年前維恩停止殺戮的原因。他認為，只有搞清楚這個原因，才會破獲現在的案件。

  維恩這個案件的諸多細節，已經被時間塵封了。如果真的是模仿者，為什麼當年沒有出現。

  按照王磊曾經研究過的，美國的連環殺手以及其規律，模仿者和崇拜者的出現應該是在連環殺手入獄或者被捕的時候出現的機率最高，時間越長，越不可能出現。

  考爾曼也明白了王磊的意思。畢竟那是fbi15年前的一次席捲數國的大追捕，各種消息喧囂塵上，要想了解到真正的內情，必須進入fbi的資料庫。

  這個反饋很快，資料的收集和保存是fbi一項非常重要的工作，只要密級夠了，沒有越界，你可以輕易得到你想要的任何隱秘。

  15年前，湯姆森率隊追蹤到加拿大的時候，因為維恩消失得無影無蹤，湯姆森大發雷霆。帶著兩個隊員驅車出去展開調查。

  在接到一個線報之後，湯姆森激動萬分，命令駕駛車輛的探員不斷的加快速度。結果，在一個轉角處，和一輛垃圾車相撞。

  垃圾車構造堅固，雖然fbi的suv也是特製的，但只一次沒能討得了好。suv由於速度過快，車頭撞在了垃圾車後箱上，整輛車完全變形，車裡連同湯姆森在內三個人全部重傷。

  這也是湯姆森在加拿大耽誤了半個月的原因，傷勢好了一些之後，在總部的催促下，湯姆森才不得不中止行動，帶隊回國。

  此時，維恩早就徹底消失了，而且，再也沒有出現過。

  湯姆森因為脊椎的中樞神經遭受創傷，回國之後在海軍醫院休養了長達半年，最後才離職退休回到費城半隱居狀態。

  和他在車裡一起受傷的兩位探員，一個因術後急性感染死在回國的途中，另一個回來之後也成了植物人，到現在還躺在病床上，沒有任何知覺。

  不過資料顯示，湯姆森對追蹤的確非常內行，每一次都是他最先找出維恩的遺留線索，也是他在無數次沒有線索的時候另闢蹊徑，找到突破口。

  考爾曼都訝異起來，這個案件他也是第一次接觸，眼前的情形明顯有異樣之處：「為什麼湯姆森受傷之後維恩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問題的答案有點可怕，考爾曼看著歐文斯和內森，不敢繼續問下去了。難道，15年前，就沒有一個fbi的特工發現問題！

  「你們想得太恐怖了一點。」王磊聳聳肩，沒有那麼可怕。俗話說，當局者迷，不就是這個道理嘛。

  壓下心裡那種直達靈魂的震撼，考爾曼的手壓在卷宗上：「現在怎麼辦？克萊爾現在生死不明，也不知道兇手什麼時間會殺死她？」

  歐文斯呆若木雞的一動不動，案情有進展他很高興，但是怎麼可能查到湯姆森身上去了？湯姆森15年前位高權重，又親自帶隊搜捕維恩，怎麼可能是他？

  「兇手雖然殺死的是中年婦女，這一點和15年前維恩的目標選擇有了很大差異。但是從死者受到的折磨來看，兩段跨越15年時間的手法近乎一樣，我沒有理由懷疑是同一個作案。」王磊的推斷很不可思議，但很接近事實。

  克萊爾已經蓬頭垢面，滿臉都是鮮血。忽然，鐵籠上「咣當」的一聲巨響嚇得她縮成一團，抱著頭大叫：「我錯了，我錯了，我一定聽話，求求你，不要打我，嗚嗚嗚嗚……」

  小丑面具蹲下來，很滿足的看著克萊爾，反覆品味著克萊爾的驚慌失措。

  看夠之後，小丑面具拉開柵欄：「爬出來，自己去牆邊把自己沖洗乾淨，你知道我的要求，不要惹我不高興啊。」

  克萊爾拖著在她自己想來應該殘廢了的右腳，抽泣著強逼著自己做出笑臉，趴在地上，挪動著。

  這是小丑面具的規則之一，克萊爾任何時候必須笑臉面對他，否則，等待克萊爾的就將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暴打。

  克萊爾剛剛爬過小丑面具的身邊，一隻大腳踩在她重傷的右腳踝，一股鑽心的疼痛讓克萊爾忍不住發出一陣連著一陣的慘叫。

  眼看著小丑面具手裡高舉的鐵棍，克萊爾連忙抬起一隻手，捏著自己的臉，讓它看起來像笑容。小丑面具的手慢慢的放了下來，只是腳下的力度卻再次加重。

  克萊爾**著、爬行著，小丑面具一直踏著一隻腳在她的腳踝上跟隨著來到牆角。順從的趴伏在地上停止前行的克萊爾，盯著地面的雙眼裡沒有任何色彩，甚至沒有了恐懼。

  小丑面具開懷大笑，打開牆上的一個噴淋花灑，水珠濺落在克萊爾的背部，猶如濺落在一具枯樹或者一具死去生命的屍體。

  麻木的撿起地上的一條看不出顏色的毛巾在自己全身上下拼命的搓著，克萊爾只知道一點，如果不能讓小丑面具覺得自己在規定的時間裡把自己洗乾淨了，那麼，自己的左腳腳踝也會保不住。

  「嗯」，滿意的點點頭，小丑面具關掉花灑，站在原地。克萊爾擦乾身上的水滴，爬行到小丑面具的腳下，當她抬起頭時，強撐的笑容可以讓心腸最硬的人為之惻隱。

  小心翼翼的拉開小丑面具西褲上的拉鏈，克萊爾把至少清洗過十遍的嘴湊了上去……

  也許，是克萊爾的牙齒不小心碰痛了小丑面具，他冷冷的哼了一聲，抽身退開一步，看都不看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求饒的克萊爾。

  手裡的鐵棍划過一道殘影，帶著龐大的重力擊打在克萊爾的左邊臉頰，克萊爾的頭重重偏向一邊，撞在地上鮮血四濺，幾顆牙齒從嘴裡滾出來，掉落一地。

  小丑面具厭惡的唾了一口，自己動手穿好褲子，走向另一個房間。

  昏昏沉沉的克萊爾努力睜開一條縫隙，一個人影閃過，小丑面具手裡拿著一個大袋子和幾卷膠帶。

  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語言的克萊爾慘笑一下，她無力反抗。她知道，自己終於可以解脫了，上帝的目光終於注視到她的身上，垂憐她的祈禱。

  小丑面具開始非常有耐心的一圈接著一圈捆綁著克萊爾，等到幾分鐘之後，旁邊那根削尖的木棍將會插進克萊爾的心臟。

  一幢住宅樓外，一輛suv停在住宅的視野死角，歐文斯肯定的說道：「我確定是這個地址。」

  這是一幢很僻靜的住宅，道路的兩頭出去幾十米遠才有第二戶人家。王磊看了看表：「我從正門進去，內森走後門，歐文斯和考爾曼負責兩邊窗戶的接應和戒備。」

  王磊側耳聽了聽，房間裡非常安靜，依然是用兩根鋼絲打開門，他踮著腳尖走了進去。

  沒有心情查看整棟房屋的裝修布置，王磊肥碩的身軀靈巧的閃過一個又一個的房間。

  居然沒人，王磊的心一沉，再不抓緊時間，克萊爾真的就活不下來了。後門的內森也搜查到這裡，兩個人對視搖頭。

  王磊靜下心，脫下鞋子，赤足踩在地板上，走得很慢。在其中一間臥室的時候，王磊停下步子，蹲下來，一隻手掌按在地毯上，用最敏感的皮膚去感應。

  流露出一點微笑，王磊站起身，把槍插回後腰，對內森指了指地面。內森退後一步，p2)斜指著，準備擊發。

  王磊輕輕地捲起地毯，地上有一塊帶一個小拉環的木板嵌嵌在地面。王磊抓住拉環，用力一拉，地面頓時開啟一個巨大的入口。

  卡萊爾的**傳進了兩人的耳朵，內森直接跳了下去，而不是一步一步順著台階走下去。王磊在對講機喊了考爾曼和歐文斯一聲，緊追內森到了地下。

  內森的槍頂在一個戴著小丑面具的人頭上，地上的克萊爾已經奄奄一息。

  王磊沒有理會內森和小丑面具，俯身下去，食指和中指搭在克萊爾的頸部大動脈上，對只比自己慢上一步的考爾曼和歐文斯說道：「還沒死，叫救護車吧。」

  內森已經把小丑面具拽了下來，湯姆森看著四人，笑了笑：「我的律師沒來之前我不會說一句話。」

  周圍的牆上，是15年前所有的死者照片。烏爾里奇家裡搜出來的和這裡一比，僅僅是很小一部分。

  王磊數了數，回頭漠然看一眼地上受盡折磨的克萊爾：「湯姆森，維恩只是你的一個化名，對吧？」

  15年前，因為變態的**，湯姆森化名維恩展開了一系列的殺戮。為了不露出破綻，他親自帶隊展開追捕，每一次的線索不過是他提前布置好的罷了。

  考爾曼三個人已經聽王磊解釋了一次，此時聽著仍然恨不能直接給湯姆森一槍，fbi辛苦多年糾正回來的名聲這一次將要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