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妥協與衝突

  謝恩接到考爾曼的電話非常高興，但考爾曼一把事情提出來，謝恩卻立即緊張起來：「考爾曼，你在哪裡？去拉斯維加斯嗎？正好，我在去機場的路上，等我到了拉斯維加斯我們再面談吧。」

  考爾曼把通話內容告訴王磊和內森之後，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國家稅務局會有什麼突發事件找到fbi頭上來。

  臨海，重案隊辦公室，兩天前。

  毛強以前的辦公室，李元和劉曉林、袁飛騰三人坐在裡面，每人手上一直夾著一支煙，中間的兩個大菸灰缸已經冒頭了。

  毛強提升為副局長以後，這間辦公室李元也沒有搬進來，依然坐在外間的大辦公室處理案件。這還是重案隊發生那麼事情之後，三個人第一次聚集在這裡。

  劉曉林憤憤不平的罵道：「***，我們做牛做馬，立下了那麼多功勞，毛隊屍骨未寒，他們就要撤銷重案隊了！」

  「人家那不是撤銷，是改組，劉曉林，你笨了吧。」陰陽怪氣的一定是喜歡嘲諷的袁飛騰。而且，他的這個怪癖還是自王磊失蹤以後逐漸養成的。

  李元看了一下外間新來的幾個隊員，一個個都是毛頭小伙子，女性裡面，臨海市局還找不出有能力可以全盤接替李麗曾經那一攤業務的巾幗。

  那幾個新隊員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討論的不外乎是自己接下來的去處和歸屬。

  李元也學著毛強和王磊的習慣動作，手指彎曲輕輕地敲敲桌子：「行了，不要有那麼多怪話。這是局裡的決定，我們都是警察，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服從命令。」

  李元今天把劉曉林和袁飛騰找來，主要就是想要問清楚他們自己的想法，想要去什麼地方，有什麼要求。自己勉強也是正科級職務，還是可以為兩人爭取一點權利的。

  李元自己在參加了局長的辦公會，知道這個決議之後就定了主意的。他要去市區驪山路派出所任所長，現在的所長溫嶺身體不適，正準備提前一點退休。

  驪山路距離王磊的家不遠，就算散步也走不了半個小時。既然答應了毛強，李元一定會想辦法做得最好。

  劉曉林想了半天，一直到身上的煙盒都掏空了，接過袁飛騰遞過來的煙點上，他決定了，自己去局裡後勤上，他不想再辦案子。

  袁飛騰和劉曉林的想法高度一致。兩人雖然年齡不大，比外間的幾個毛頭大不了幾歲，但被毛強這幾年徹底的鍛鍊了出來。

  不說別的，單讓兩人和那些毛頭站在一起，身上那種沉穩、厚實的氣質和其他人就有天壤之別。

  都去後勤，李元知道，這是他們對局裡的新領導和新決議不滿的一種無聲的抗議。領導有領導的想法和考慮，李元不去想那麼多，也不打算去質疑。

  大家辛辛苦苦了這麼多年，也許，這也是讓大家得到一個充分休息的機會吧。李元心裡有點難受，「大家」，多好聽的一個名詞，現在的意思就是指的坐在這裡的區區三個人。

  局裡動作很快，短短兩天，重案隊辦公室的門牌被取下來，裡面的東西也被搬進了庫房，幾個裝修工人開始進駐，準備把裡面分隔成幾個單間。

  曾經的威名遠播的臨海重案隊正式被撤銷，所有的金戈鐵馬一夜之間被風吹雨打去。對於這些變動，臨海市民一無所知，他們不知道曾經讓臨海市犯罪率低於周邊城市很多百分點的這個小組所付出的一切。

  王磊自然也不知道，他此時正在拉斯維加斯的上空，國家稅務局洛杉磯辦公室為什麼會對麥德斯這麼緊張，想要知道答案的考爾曼和內森同樣心裡發癢。

  降落以後，王磊再次給茱莉打了一個電話。說起來胖子還是非常細心的，看著剛剛亮開的天空，估計著王水兒和楊倩也許玩累了還在睡覺，既然要吵醒一個人，那就吵醒茱莉吧。

  王水兒的確在睡覺，三個女人昨天遊玩一天之後，晚上又去了酒吧和賭場瘋玩到凌晨3點多。但是茱莉和楊倩畢竟不一樣，仍然是按時起來，跑步、健身，王磊打電話過去的時候，茱莉正準備響應楊倩的呼喚，跳下游泳池暢遊一番。

  絮絮叨叨的叮囑了幾句，茱莉忍不住開始嘲笑了王磊才掛斷電話。莫瑞的兩台車早就開過來等候在了停機坪，他此時正和考爾曼、內森交流著一些信息。

  接到考爾曼的電話之後，莫瑞已經展開了一系列的動作，對瑞秋進行了周密的調查。瑞秋的住址莫瑞已經拿到並發送到每一個人的手機地圖上：「瑞秋還有一個弟弟，也在拉斯維加斯。」

  弗蘭基，'歲，比瑞秋小3歲。曾經因為鬥毆令得對方一人重傷入獄3年。等他出來的時候，瑞秋已經和麥德斯在一起了。

  麥德斯對於妻弟很照顧，協助他開了一家汽車修理廠，弗蘭基招聘了幾個以前的獄友，把修理廠幹得紅紅火火的。

  說是協助，莫瑞不屑一顧，他們調查了修理廠的投資情況，幾乎所有的錢全部來自麥德斯的私人帳戶，除了修理廠的牌照上是弗蘭基的名字。

  摻雜到這件案子裡面的來的人越來越多，線索也交織纏繞在一起。雖然看似沒有頭緒，但幾個人反而高興起來，暴露出來的人多了，總有人會不小心露出馬腳。

  弗蘭基的汽車修理廠離瑞秋的住址不遠，也就兩個街區的距離，既然要去，那肯定就要一一拜訪了。按照羅伯特保密的要求，考爾曼謝絕了莫瑞的陪同，三個人駕駛一輛suv直接開了過去。

  麥德斯和瑞秋兩個人買的房子很漂亮，一個巨大的游泳池鋪設滿了底層，樓上才是三間臥室和廚房這些。

  旋轉型樓梯在室外，游泳池也有一半顯露在陽光下：「美國人真的懂得享受啊。」王磊覺得自己和人家一比，簡直應該自慚形穢。

  當年，自己和林瓏結婚，還是毛強的支援，才湊夠錢買了那麼一套小戶型房子。比起麥德斯，嘖嘖，洛杉磯一個老婆，拉斯維加斯一個老婆，厲害啊厲害。

  瑞秋在家，她對fbi的來訪極其不適應。房間裡的裝飾很平凡，與考爾曼他們的想法不一樣，原本猜測的金碧輝煌在這裡無影無蹤。

  坐在沙發上，瑞秋雙手揪在一起，顯得非常緊張。這是一個長相普通的少婦，也許扔進人群里就很難找到的那種。

  「你們找麥德斯？麥德斯怎麼了？他不是去洛杉磯了嗎？」瑞秋的一臉茫然表示出她對這件事的一無所知。

  也許，瑞秋是演技出眾，考爾曼並不相信自己的雙眼看見的一切。作為一個出色的fbi外勤，證據說話那是最基本的要求：「你最後一次見到麥德斯是什麼時間，瑞秋？」

  瑞秋最後一次見到麥德斯就是三天前的早晨，麥德斯起床之後她還在睡覺。洗漱之後，準備出門的麥德斯微笑著俯身吻別著自己的妻子。

  對麥德斯每間隔一個月要去洛杉磯兩周，瑞秋表現很正常。這是她和麥德斯最初戀愛的時候就知道的事情，麥德斯必須去洛杉磯向總部匯報業務，但從來都是按時回來。

  而且，麥德斯在洛杉磯的時候，也會抽時間給瑞秋打電話，偶爾，兩個人還在電話里兩情繾綣一番。

  瑞秋還沒有說完，裡面一個嬰兒的大哭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走了：「對不起，我去看看孩子。」瑞秋歉意的站起來，匆匆跑進臥室。

  王磊在臥室門口看了看，整個房間布置得滿是童趣，各種塑料玩具吊在空中，躺在床上的小嬰兒只要揚起胳膊就可以把玩具抓住。

  嬰兒，自己的孩子，這曾經是王磊和林瓏談論過、憧憬過無數次的話題，現在的王磊根本不敢去回憶一下那時的甜蜜。

  孩子是睡夢中的正常哭鬧，瑞秋安撫了一小會兒就好了。站在兩個房間之間的門廊上，瑞秋繼續小聲而平和講述她和麥德斯的婚姻與生活。

  對於麥德斯的工作，瑞秋也很清楚，知道是格林公司的分部。內森很突然地發問道：「那你知不知道麥德斯在洛杉磯有一個合法妻子，幾年前就結婚了？」

  聽到這句話，瑞秋原地搖晃了一下，非常平靜的回答道：「　知道。麥德斯半年之前就告訴了我，我弟弟有也知道。麥德斯這次回去就是去辦理離婚。」

  「你知不知道麥德斯為什麼要帶兩口空的旅行箱去機場？」王磊問了一個大家心中一直的不解之謎。

  瑞秋的回答依然是波瀾不驚。她的確知道，這還是她給麥德斯準備的兩口旅行箱。麥德斯說了，回去辦理完離婚之後，自己所有的衣物要全部拿回來。

  不過，瑞秋最後想起一件小事，麥德斯在出發的前幾天曾經去過她弟弟弗蘭基的修理廠，兩個人還吵了一架。

  具體是為什麼吵架，瑞秋問了，麥德斯笑了笑就岔開了話題。但是，當時才從修理廠回來的麥德斯的一臉怒氣，瑞秋是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