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步步驚心

  考爾曼最後補充了一點：「發現屍體的那一天，很多旅客反應酒店水管出來的水很髒，並且有甜味，但經過監測以後，證實酒店的水質是符合衛生標準的。」

  考爾曼的意思並沒有表達完整，他其實想說的是絡上也傳過的一種說法：水裡面含有某種不明化學物質。

  沒有人提出新的問題，看來大家的疑惑差不多，都是集中在這幾點方面。王磊突然有些無語的感覺，這幾個問題，除了考爾曼的第一點和第二點符合一個合格的警察應該思考的範疇，其他的問題都是屬於上評論看得過多受到的對自身思維產生的影響。

  王磊把茶几上所有的紙張、文件推到地上，擺了一張照片在茶几上讓大家圍觀。

  考爾曼瞟了一眼，這是發現屍體的警方拍下的第一張照片，屍體全.裸.，頭朝下沉在水箱底部，全身扭曲得不成人樣。這有什麼好看的，每個人都看了一眼就抬起頭盯著王磊？

  「我只是想告訴你們，暫且拋開其他一切東西，就是發現屍體的現場就足以認定藍可兒死於謀殺。」王磊很平靜，話語裡濃濃的譏諷意味十足，這是對洛杉磯警方和fbi的一種眼高手低的鬱悶。

  女人們還好說，楊倩和王水兒對王磊有信心，並且無條件的信任他。茱莉因為有了羅伯特的親自叮囑，半信半疑差不多可以說明她們目前的想法。

  考爾曼和內森不願意，憑什麼這張照片就可以認定藍可兒不是自殺。不知不覺，他們兩人由以前的洛杉磯警方結論的反對者變成了維護者。

  「如果你不是在跳板上或者跳台上，請問你會採取什麼姿勢入水？當然，我說的是一般情況，你不用拿特例來反駁我。」王磊很痛苦，怎麼走到哪裡都要碰見這樣的人，很難理解嗎？以前毛強他們也經常這樣，怎麼fbi也這樣？不是很簡單的嗎！

  是的，一般情況下，如果不是高空跳水或類似條件，人會雙腳在前，直接跳下去。藍可兒是頭朝下沉在水底。

  「你們fbi見屍體很多了，溺水的屍體你也見得多，沉在水底的頭朝下的你見過幾個啊？」王磊笑著問道。

  考爾曼和內森一起昏昏然搖著頭，是沒有見過幾個，除了藍可兒，好像一個頭朝下的都沒有見過，要麼是躺在水底，要麼是漂浮在水面，還有那就是頭朝上立在水底。

  點了點有些模糊的照片：「這張照片還有兩點可以證明我的說法。」王磊點上一支煙，希望他們能夠自己觀察出來或者思考出哪怕一處也好。

  事與願違，如同臨海重案隊一樣，大家等著他的解釋：「第一，全身扭曲。自行溺水身亡絕對不會出現這種狀況，我的看法是藍可兒入水前已經死於謀殺，被人包裹、捆綁的時間不短，隨著屍體的僵硬逐漸定型下來，所以最後在水裡才會出現全身扭曲變形這種現象。」

  這個解釋很有說服力，哪怕不會游泳的人掉落水中，如果是像水箱這種平靜的水源，不會有外來的衝擊力，骨骼怎麼也不會扭曲的。

  王磊下面說出的一點讓考爾曼替洛杉磯警方和fbi感覺有點臉紅。藍可兒如果是自殺，按照人的本能，在窒息之前的那一小段時間裡，會竭力掙扎，這是不由人的意志為轉移的。

  不是說自殺的人跳進水裡　會平平靜靜的等待死亡，那是不可能的！人類身體會有一種危險時刻下的條件反射，這是大腦不能控制的。

  「水箱的箱壁上我沒有發現任何現場資料上有記錄，說找到有刮痕、劃痕。藍可兒如果跳水自殺，在最後時刻的掙扎一定會讓箱壁留下痕跡，這不是一條寬闊的大河，更不是海洋，人不會是一朵浪花，瞬間可以消失的。」

  王磊指著桌上、床上、地下的無數卷宗資料：「如果你們能夠找出這一條，我收回我的意見。」

  考爾曼和內森不信邪，兩人一個趴地，一個跪在床邊，開始翻找。王磊拍拍王水兒的腿，招呼上楊倩和茱莉兩個：「我們下去弄點吃的，吃完繼續，讓他們找吧。」

  王磊連續幾天埋頭在卷宗堆里，他確信自己讀過了每一張紙上面的每一個字。他沒有看見的東西，考爾曼和內森也同樣找不到。

  還是茱莉可憐這兩位fbi的幹員，留了兩個三明治帶上來給他們。兩個大男人幾口把三明治吞下去，掉頭繼續自己的事業，駁倒王磊對他們來說也有一種成就感。

  太陽逐漸西移，下沉。

  休息得很好的三個女人叫醒睡在客廳沙發上的王磊，茱莉遞過去一杯咖啡：「王磊，考爾曼和內森呢？回去了嗎？」

  「諾，樓上翻了一整夜」王磊笑逐顏開，看看考爾曼他們的笑話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說是一整夜，也就幾個小時而已。考爾曼和內森從地上的卷宗堆里抬起頭，茱莉和楊倩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了？一會兒不見，兩人光滑的下巴就冒出青軋的鬍鬚，配上亂蓬蓬的頭髮和黑眼圈，走出去路人一準會認為是兩個癮君子。

  王水兒端著一杯咖啡，笑眯眯的看著地上的考爾曼：「你們找到沒有啊？」

  乾淨利落的往後一趟：「茱莉，麻煩給兩杯咖啡，不放糖，謝謝。」考爾曼累得夠嗆，不過還知道幫內森也要一杯咖啡。

  內森現在服氣了，翹起大拇指：「王磊，你是正確的。那麼，如果藍可兒死於謀殺，兇手又該是誰呢？」

  對兩人的敬業，王磊還是很佩服的：「考爾曼，要不你們回去休息一天，明天我們繼續查，這個案子不是一天能夠搞得下來的，事情會有很多。」這是出於為兩人身體考慮，也算是大家熟悉之後的一種關心。

  休息，那不是考爾曼和內森要做的事。其實兩人以前辦案子熬夜時間很多，今天之所以如此狼狽，那是因為要仔細的看清所有卷宗上每一個字，才會如此疲乏。

  楊倩心裡動了動：「王水兒，我們倆個也沒有什麼事，他們今天估計也不會出去，要不我們出去走一走，熟悉熟悉周圍的環境？」

  茱莉本想跟著去，王磊在房間，有考爾曼和內森，安全沒有問題。倒是楊倩和王水兒肚子出門，讓人不是這麼放心。

  王水兒不經意的掃了楊倩一眼，嬉笑著說道：「茱莉，你每天跟著我們東奔西跑的，你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順便照顧好這三個大男人的生活。我們就在比弗利山莊這裡散散步，這可是高檔住宅區，不會有事。」

  王磊眼裡有笑意閃過，王水兒這個歷來喜歡熱鬧的丫頭居然拒絕茱莉的陪同，嗯，這是在幫楊倩的忙，那自己就配合一下吧。

  茱莉對王水兒的說話不以為然，你王水兒認為安全，那是因為進出都有自己或者考爾曼陪著，洛杉磯的陰暗面你還沒有機會見識到？！

  王磊打斷了茱莉想說的話：「茱莉，你去給考爾曼和內森弄點吃的，倒杯咖啡，她們兩個就在外面公園走走沒問題。」

  楊倩出門就拿著王水兒一陣疾走，王水兒叫了起來。她可是穿的高跟鞋、旗袍，走得快了哪像什麼話？

  四周的美景楊倩一眼都沒有顧得上看，王水兒已經把高跟鞋脫下來拎在手上小跑著才跟上楊倩的步子。

  虧得比弗利山莊不僅是治安好，道路交通和衛生各方面都很不錯，王水兒除了不是很適應，也沒有覺得咯腳。

  轉過幾個街口，楊倩發現一個公用電話。王水兒正想跟著進去，楊倩堵住門：「水兒，你幫我看著四周，我打一個緊急電話，如果看見類似考爾曼他們的人立即叫我。」

  投了35美分下去，楊倩撥通一個號碼：「我的登錄密碼是950s4yz，請求遠程連接。」說完這句話，楊倩就掛斷了，站在電話亭里警覺的四處觀察。

  王水兒赤腳站在外面，時而看下楊倩，時而看向四周，什麼才是考爾曼那種類型的人？王水兒不是很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西裝？很多穿西裝的人啊？其他考爾曼和內森也沒有發現與眾不同的地方，至少王水兒沒有發現。

  電話鈴響起是在三分鐘之後，楊倩拿起來一個字也沒有說，就那樣安靜的聽著，直到通話結束。

  兩個女人打鬧著走遠了，這一次是真的在閒逛。遠處的一輛黑色商務車也隨之啟動朝著兩個女人的方向開走了，這輛車的速度非常慢，幾乎和步行的速度差不多。

  「藍可兒的衣服上面有沒有什麼遺留痕跡，怎麼卷宗裡面沒有關於這一塊的內容？」這個問題前幾天讀卷宗的時候就存在於王磊的腦子裡。

  「藍可兒的衣服檢驗沒有任何結果，卷宗應該有說到，估計我漏掉了。」考爾曼回答道。

  內森證實了這一點：「王磊，我看過那份檢驗報告，藍可兒的衣服、鞋子上沒有泥痕、沒有.精.液、沒有毛髮，所有採集到的證據經過洛杉磯警方和fbi的雙重檢驗，全部和藍可兒本人的dna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