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慘不忍睹的現場

  頁變化很慢，換一個上的人，一定會認為這是蝸牛般的速度，楊倩卻非常有耐心，她早已習慣了，這是8局的信息處理中心的主機在做安全分析。過了大約5、6分鐘，頁面停止了變幻，彈出一個小窗口。看起來這是一個遊戲窗口，一般人的正常選擇一定是立即關閉它，楊倩沒有這樣做，而是在遊戲窗口輸入帳號的地方再次輸入自己的密碼。

  反覆彈出遊戲或者廣告，反覆輸入密碼，重複好幾次之後，楊倩終於遠程登上了8局的站。，思索良久，楊倩插上u盤，往一個郵箱裡發送了過去。至於信息處理中心是不是不早已定位到自己的位置，楊倩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目前還是8局的外勤，除非是8局或者更往上等級的通緝要犯，主機才會發現蹤跡的時候自動報警，她不相信想要殺自己的人有那個能力入侵8局的主機系統。

  讓楊倩意外的是，半個小時過去了，她原本以為的回信卻遲遲未能收到。心裡湧起一股不好的感覺，楊倩急匆匆拔出u盤，左右看了看，沒有好的隱藏之處，想了想，她跑進衛生間，拿一個塑膠袋把u盤包裹得嚴嚴實實，揭開馬桶水箱，用一根細線把u盤捆在水箱閥門下方，這樣哪怕誰打開來看，稍不注意也會忽略過去。

  王磊把沾有葡萄酒的手套傳遞給每一個都看過、聞過之後，指著茶几說道：「原因其實你們剛才已經找到了，我再補充一下，就完整了。自殺前喝酒，這是很正常的，酒能壯膽嘛。問題在於，沒有誰自殺之前喝完酒還收拾乾淨吧？我也找過了，沒有酒瓶、沒有酒杯！難道說一個 來歲的女孩子那麼雄偉？直接對著瓶吹了一整瓶？吹完之後還出去找個垃圾箱扔掉酒瓶再回家跳樓？呵呵呵呵呵」

  李元幾個猛然醒悟，他們卻是被騙了。他們的檢查結果是所有房間非常乾淨，這本身就很不正常，有人居住的話，總是會有懶散或者粗心的空檔，什麼東西這裡扔一點、那裡拋一點才有家的味道啊。劉曉林猛拍腦袋：「對啊，我先還仔細看了屍體的，沒有聞到一點點的酒味！」

  王磊讓袁飛騰坐在茶几面前，自己面對著陽台，做了一個模擬：按照茶几下面的殘留的葡萄酒痕跡來看，應該是有一個男人，很大可能就是羅雨的男朋友坐在沙發麵前喝酒。羅雨也許從房間出來，也許也坐在這裡陪著他，倆個人不知為什麼發生爭執，這個男人把羅雨推到了陽台，究竟是故意為之還是失手，這個不得而知，但是羅雨就這樣被推得從陽台翻了下去，下面看見的人當然會誤認為是跳樓。

  毛強最後做了一個闡述：「這也是羅雨為什麼是睡衣、為什麼是赤足的原因了！行了，劉曉林，你和李元去大堂，看看其他的物業管理員還有沒有新的信息提供；袁飛騰，你再細緻的搜查一下這套房子，順便通知吳明過來驗屍；王磊，你和我回一小，看看一小那邊的情況。媽的，怎麼這麼多事情擠到一塊兒了。」就連毛強這頭老黃牛都忍不住抱怨起來，引得眾人恥笑不已。

  隊伍分成兩路，各司其責。回到學校，大火已經撲滅了，學校幾天內是不要想上課了。所有的學生都整齊的在校外排著隊，教職員工在周圍守候著，高年級的已經排著隊放了一些回家，很多老師在不停的打著電話，通知低年級的學生家長趕緊過來接孩子。

  毛強看著眼前的情形，很是自豪的說道：「我們臨海的老師就是比克拉瑪依的稱職，我先就發現了，老師都跑在學生後面，還有抱著學前班學生撤出去的老師，我反正沒有看見任何一個老師比學生跑得快的。」

  王磊啞然一笑，自己的隊長就是集體榮譽感太強，無論什麼地方都想要比別人更優秀，不過這是好事。消防隊撤走了，幾個派出所的警察在維持秩序，一個警察過來匯報導：「毛隊，三樓有一具女屍，我們沒有動過，就等你們過來了。」

  毛強點頭示意，同時打電話給袁飛騰：「吳明驗完屍讓他到一小來，這邊也有一具屍體等著的。」

  兩個人小心的跨過廢墟里的磚頭、灰燼和水流，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上樓去。消防隊來得及是，雖然火勢很猛，但是在造成更嚴重的損失之前就被滅掉了。

  三樓兩家住戶，起火的是右邊，防盜門還結實，燒得漆黑都沒有倒塌，鎖芯是早就被燒融化了，看地上的腳印就知道消防隊員們已經進去過了。屋子裡凡是木製品已經只剩框架了，客廳的茶几被燒成了玻璃水，冷卻變形成一個奇形怪狀的物體矗立在屋子中間。

  毛強指著一個房間對王磊說道：「我檢查臥室和廚房、衛生間，你檢查另兩個臥室和客廳。」說完，毛強高抬腿，輕落腳，高低不一的踩著辨認不出外形的黑不溜秋的滿地垃圾進了屋。王磊站在進門的位置，望著客廳，眼睛一寸一寸的開始掃視。

  楊倩把自己的拎包和電腦全部收拾進王磊的一個登山包，在背上，蹲在地上慢慢的挪到陽台。她小心翼翼的抬頭，借著房東放在陽台上的幾個花盆的空隙里望出去，小區門口停了一台車，兩個帶著棒球帽的男人下車晃悠著對著這邊走了過來。

  距離更近一些了，楊倩看見兩個男人的右手都插在褲兜里，怪不得走路顯得很彆扭。褲兜鼓囊囊的，以楊倩的經驗立即明了那裡面是什麼。她彎著腰，幾步退回客廳，打開房門閃身出去，「蹭、蹭、蹭」上了天台。

  有人追殺自己，這是很多天之前就知道的事情，楊倩不奇怪，但是這個地方是王磊通過線人租下來的，可以說除了自己，就連王磊的同事也不知道。問題出在自己剛才發的信，楊倩的臉陰沉下來，一顆心掉進了無底深淵，局裡也被嚴肅滲透了？？？

  背靠著天台的水箱，楊倩集中注意力聽著，下面的開門聲、10分鐘之後小區門口的汽車發動聲一一映入耳里。她繼續耐心的等了半個多小時，確認了安全之後才輕輕的走下樓、出了小區。

  王磊的視線停下來，眨眨眼，自己沒有看錯，他向前走過去。這是一個靠著牆邊的電視櫃，大部分已經燒掉了，電視幸好被消防隊滅火及是，沒有爆炸，但也傾倒在地上，黑不隆冬了。

  在電視櫃僅剩的一點木板上，有一個燒出來的「w」印記，王磊仔細分辨之後微笑著喊出毛強：「毛隊，你來看這裡。」毛強從裡面出來，面色很難看：「待會兒你去看看，那個女孩太慘了！」

  拋開雜念，看著王磊的手指著的地方，毛強「咦」了一聲，說道：「這是什麼標記，怎麼會在這個地方？」王磊指著窗外，說道：「毛隊，你不認為它和你先在學校門口看見的一輛汽車上的標識很相像嗎？」

  「對啊」，毛強蹲下去，慢慢的掃開印記周圍的灰塵，是的，他可以確定，這和帕薩特車的鑰匙圈上面」w」一模一樣，看了看地上周圍，他奇怪的問道：「鑰匙呢？王磊，鑰匙就算燒壞也不應該融化啊！」

  兩個人蹲著用一根掉在地上的半截燒成木炭的棍子扒拉開灰燼和雜物，找了半個小時之後，王磊抬起頭說道：「毛隊，不用找了，一定是有人在外面前面進來過，拿走了這把燒壞的鑰匙。嘿嘿，我們只要找到拿鑰匙的這個人，也就找到了兇手。」

  毛強扔掉棍子，拍了拍已經漆黑的手，說道：「外面那台車是柳媛青男朋友的，我們待會兒去醫院問一問柳媛青的父母，如果他們家裡沒有誰開這種車，那麼，我們基本可以認定柳媛青的男朋友就是兇手。」

  兩人再次搜查了一遍所有房間，柳媛青的屍體蜷縮在臥室的牆邊，衣服、頭髮全被燒光了，身上的慘狀讓毛強不想看第二遍。王磊倒是淡定的走過去，居然還把鼻子靠近了聞，毛強這麼多年看過無數的兇案現場、見過無數的屍體，這一次都差點被著可惡的胖子弄得嘔吐。

  毛強閉上眼，髒兮兮的手在胸口揉合了幾下，才壓下那一道反胃的感覺。正準備訓道訓道王磊的時候，王磊又喊他了：「毛隊，你來聞一下，是不是有一股很淡很淡的汽油味？」

  毛強再也無法忍受，一步跨出房間，咆哮著給吳明打通了電話：「你馬上放下百利公寓那邊，立即到一小來，馬上！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