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中伏和火災

  王磊打通了楊倩的電話，沉聲安排道：「你中槍沒有？沒有就好！你先走，回去等我，小心尾巴。我去找趙華，他為了掩護你中了一槍嗎？行，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一分鐘之後，在十字路口路邊上，趙華捂著右邊胳膊，指縫間血流不止。看著陰沉著臉下車的王磊，他苦笑道：「你早個五分鐘來我也不用挨這一槍了嘛。」王磊沒有說話，拉開他的手檢查了一下胳膊，幸好子彈是擦著胳膊射過去的，犁出了一條槽，不過問題不大，沒有危險。王磊轉身在後備箱拿出一個急救包打開，裡面有一小瓶消毒液，王磊細細的幫趙華沖洗了幾遍傷口，再重新撒上止血劑，用繃帶包紮好。

  做完這一切，趙華已經痛得呲牙裂嘴了。王磊擠出一點笑容，說道：「你們太不小心了，我要是來不了你們怎麼辦？還8局的外勤，你這不是丟8局的臉是什麼，你說啊？！」

  趙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也沒有想到，剛和楊倩見面，才問了幾句話就有人摸了過來。要不是楊倩眼睛好使、耳力靈敏，兩人差點就被包了餃子。其實楊倩剛衝到路中，他就已經聽到了遠處的警笛聲，但是那會兒眼角的餘光掃視到後面的人準備開槍，為了掩護楊倩，他這才沖了出去，所以那一槍打在了他胳膊上，楊倩平安無事。

  想到楊倩，趙華呲著嘴問攙扶自己起來的王磊：「你不要管我，快去找楊倩，我不知道她跑到那裡去了。」王磊頓了一下，說道：「她聽見我的車都沒有出來，肯定是跑遠了。這會兒不管他了，先送你去醫院吧？她知道給我們打電話聯繫的。你的傷拖延時間長了，擔心化膿就麻煩了。」

  趙華搖頭自嘲道：「終日打雁，今天反被雁啄了眼，呵呵呵呵呵。也行，如果楊倩給你打電話你記得通知我一聲。醫院就不必去了，送我回辦事處吧，哪裡我們有醫生24小時待命的。」

  送趙華回了辦事處，王磊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先把車開到隊裡，毛強他們還在忙碌著湯高雲的口供筆錄、物證的檢驗核實、發給單位的刑事拘留通知書等等。王磊幫著一直干到半夜，幾個人才一起下樓，幾台車開出公安局的大門，各自一個方向飛馳而去。

  王磊半路下了毛強的車，又左轉右轉鑽了幾個小巷，才出現在出租房門前。敲敲門，楊倩警覺的拉開一條縫，左右看看清楚才讓王磊進去。王磊向沙發上一趟，笑道：「怎麼著，害怕我屁股後面有尾巴？讓你不聽勸，活該你今天運氣背。」

  楊倩眼珠一轉，嗲著聲音說道：「胖子，餓了吧，我去給你泡麵好不好？」王磊覺得平地扇起三次陰風，冷得一個哆嗦，一下子跳了起來：「不敢勞動姑奶奶你大駕，我自己去。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兩個人開著玩笑，一人端著一碗方便麵，原來楊倩一直等著王磊回來，也沒有吃飯。楊倩被今天的遭遇嚇了一跳，不過她最疑惑的是她和趙華見面的事情只有雙方兩人知道，後面的人是怎麼出現的？難道是電話被竊聽了嗎？

  王磊端著一大碗麻辣麵湯喝得「唏哩呼嚕」的響，聽了楊倩的疑問他嘴裡包著麵湯嘟囔著：「切，電話要是被竊聽，人家就上這裡找你來了。應該是趙華那邊出問題了，很可能是趙華的電話被監聽，所以他們是跟著趙華來的，與你無關。」

  咽下嘴裡的湯，王磊擦一把辣出來的汗水，繼續說道：「我考慮到這種可能性，所以吃啊讓你不去和趙華照面，獨自先回來，免得有後患。對了，你找到什麼了，拿來看看？」

  楊倩把王磊背包里的筆記本電腦出拿來，插上u盤，點開，然後把電腦推給王磊：「你自己看吧。」王磊看過之後和楊倩的反應是同樣高度震驚，他捏著下巴想了很久，才喃喃自語道：「周衛國居然是鼴鼠，讓人想不到啊，我居然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對這個極度自戀的胖子，楊倩無可奈何的翻翻白眼，唾道：「王磊，你厲害在於刑偵這一塊，特工離你的工作、生活很遙遠，你不了解看走眼很正常，麻煩你不要那麼自大好不好哦。而且，鼴鼠如果是一般人都可以想得到的，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鼴鼠這個稱呼了。」

  王磊點點頭，也是這個道理，自己這一次是無意中卷進來的，管他們怎麼斗，自己只要找到殺害林瓏和李麗的兇手，順便幫楊倩一把就夠了，多想無益。討論不出結果，兩人還是只得暫時放下，等機會來了也許很多事情自然就明了了，現在嘛，睡覺最大。

  想著林瓏，想著為了保護自己身亡的李麗，王磊一夜無眠。早起之後，出去買好早餐，再給楊倩留下一張紙條，反覆叮囑她千萬不能私自出去，等著自己中午回來給她帶十幾張無記名的手機卡再說下一步的問題。

  王磊依然採用昨晚回家的做法，電話毛強，讓他安排袁飛騰在市中心遠離出租房的某個街口接自己，他卻走小巷穿過去和袁飛騰回合。王磊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他平時多數在單位，如果不是特殊情況，誰敢到公安局裡面來對他不利啊。搞得這麼複雜，他只是不想粗心大意被別人跟蹤到楊倩的消息罷了。

  大家在辦公室討論了一會兒湯高遠兩兄弟，劉曉林今天的態度也要稍好一些，可能是自己相通一些道理了，沒有像前幾天那麼針對王磊了。說起湯高雲兩兄弟，眾人皆嘆息不已，多好的一家人，本來是兩個幸福、甜蜜的家庭，卻因為其中一個人的一念之差喪失殆盡。

  正聊得起勁的時候，報警中心轉過來一個電話，臨海市第一小學住宿樓起火，讓他們過去查一下，一來看看有沒有人員傷亡，二來看看是不是有人故意縱火。毛強異接電話，猶如火燒屁股般崩了起來，他的女兒就在第一小學5年紀，大家也都知道，沒有人多話，全部緊張肅穆的行動起來。

  等重案隊趕到臨海一小的時候，外面已經是人山人海圍了個水泄不通。毛強不停的按著喇叭，催促車頭前方看熱鬧的人讓開通道，雖然是警車，在這種情況下也只有慢得如同蝸牛。遠處一小的校園後方，濃煙滾滾直上雲霄，天空中的煙霧被忽來的幾股清風吹得四處飄飛，把整個一小映襯得宛如戰爭之後的末日景象。

  平時只開一扇小門的校園鐵門大開著，無數的學生在老師的指揮下急急忙忙的跑出來，外面，是派出所民警在接應著孩子們並負責安頓妥善。毛強他們跑著繞過兩棟教學樓，十多輛消防車停在了一小的後園，這裡就是學校的教職工宿舍樓。

  看得出來，至少有3隻消防隊全部趕來了，齊聚的消防車警笛不斷，一些消防員在疏散著落在後面的老師、家屬，更多的消防員扛著水槍衝進煙霧之中。一條條如龍的水柱向著三樓的幾扇窗戶噴射著，裡面時明時暗的火光說明火龍僅僅只是壓制住火勢，想要撲滅看來還得需要時間。

  幾個老師模樣的人站在一輛消防車後面，快速的爭論著，毛強他們走近了才聽清楚，應該是三樓還有一個女孩在裡面。站在老師身旁的應該是某一個消防隊的隊長，聽完老師們說的情況，他默不作聲的戴上頭盔，舉起一張防火毯，對著一隻水龍大喊兩聲，水龍掉過來淋了他一身。

  消防隊長就這樣舉著那張淋濕的防火毯對著濃煙就沖了進去，旁邊的幾條水龍也立即輪番對著樓梯從下往上開始驅散煙霧。火災來臨之後，最危險的不是燃燒的火焰，而是那經久不息的煙霧，稍不注意吸入煙霧過多，人很快就會窒息身亡。毛強他們看得熱血沸騰卻束手無策，這不是他們的戰場。

  現場各自聲音匯集在一起，毛強只得直著嗓子喊叫著布置任務，幾個人分散各自尋找就近的老師了解著起火的原因和人員的傷亡情況。校外，救護車的警報聲也接連著響起。

  從在場的幾個老師那裡王磊了解到，原來三樓是一家三口。父親、母親都是一小的教師，父親還是臨海很出名的小學數學高級教師，退休之後被學校返聘回去輔導年輕教師。老兩口有一個女兒，大概 來歲，在市里一家廣告公司上班，具體做什麼在場的教師們也不知道，估計要和老兩口熟悉的教師才了解那女孩的具體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