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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死者的弟弟

2023-12-01 06:55:15 作者: 梅山詭道
  寧遠洲見白母情緒激動,一把拉住女護工,示意她先別過去。

  「去年年中。」

  「她平時回來的多麼?「

  「去年多,今年太忙了,回來的比較少。」

  「那白雪的弟弟呢!」

  客廳的大立櫃門沒關緊,寧遠洲看到裡頭有很多藥品。

  「你說白浪啊,他透析去了,估計要晚點才回來。」

  房間裡傳來一股尿騷味,白母又把褲子尿濕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她被囚禁在這籠子裡。

  因為瘋得太過,連生活都不能自理。

  她的皮膚黃黑黃黑的,和牆皮一個顏色,惡臭從身體的毛孔里竄出來,怎麼都去不掉。

  寧遠洲問女護工要到白浪的電話,一問才知道,白母的前半生。

  她本名白芬芳,年輕的時候是個美女,但命途多舛。

  早年就被人販子拐賣到泰國,逃出來後,為了謀生把自己賣給了俱樂部,在那裡結識了古董商利特。

  利特是個風流公子,他迫於孩子和白芬芳結婚,婚後繼續在外面沾花惹草。

  白芬芳是這段婚姻的犧牲品,後來在接連點打擊中成了這幅模樣。

  白浪今年剛成年,因為尿毒症學也沒上,做不了任何事,醫院像是碎鈔機,姐姐永遠填不滿這個大窟窿。

  父親利特生前跟人對賭,把房子輸了出去,現在每個月還要還高利貸,白浪也走投無路了。

  寧遠洲那通電話打過去的時候,他已經走到醫院頂樓的邊緣,如果不是因為姐姐屍骨未寒,他肯定一頭栽下去。

  從樓頂下來,白浪走到公交站,半個小時後回到鴻運公館。

  上了樓,屋裡全是客,他拎著一大包藥,吃力的帶上門。

  在這之前秦臻想像過他的模樣,和姐姐不一樣,他長得並不出彩,渾身乾巴巴的,皮膚黝黑,更像泰國人。

  「你們好!」

  白浪站的位置背光,陰影蓋住大半張臉,看得出來,他努力在微笑,但乾裂的嘴唇隨著他的動作,綻開的口子更大,不斷有血絲冒出來。

  因為尿毒症,他的血液循環非常差,兩隻眼睛像內陷的山洞,眼球也跟著特別死板。

  「回來啦!那什麼坐下說吧!」

  寧遠洲趕緊起身,給他騰出一個座位。

  「警官,我求求你們,一定要給我姐一個交代!」

  還沒來得及問,白浪忽然把藥扔下,撲騰一聲滾在地上。

  「求求你們,還我姐一個公道!」

  他無助的趴在地上,把尊嚴放到最低。

  疾病和債務,將這個原本應該意氣風華的青年,狠狠踩進塵埃里。

  他不想看姐姐如此辛苦,然而卻因為尿毒症什麼忙都幫不上。

  「別這樣,你先起來,有話好好說!」

  寧遠洲的心被揪得生疼,在這個支離破碎的家裡,白雪是頂樑柱,現在頂樑柱沒了,等待白浪母子的,會是更大的風暴。

  時間恍恍惚惚撥動到正午,天幕的雲層且散,露出久違的暖陽。

  一束光找過窗欞,搭在地板上,晃著白浪的眼睛。

  花生把他扶到沙發上坐下,片刻後,女護工端來一杯溫水,在他手心裡放了一大把膠囊。

  「謝謝!」

  白浪把膠囊一股腦倒進嘴裡,用水順下去。

  等他情緒平復後,寧遠洲才切入正題。

  「小伙子,你放行,白雪死確實有蹊蹺,我們正在查證,作為死者的家屬,你的心情我們能理解,但想要偵破這個案子,我們需要你的配合!」

  寧遠洲苦口婆心的跟他解釋,知道白浪願意開口。

  一切準備就緒,屋裡靜悄悄的,連一直在房間裡發瘋的白芬芳也消停了。

  「第一個問題,白雪為什麼會進飛魚APP公司?還有,為什麼要把自己的佛牌賣出去?」

  「我的病越來越嚴重,醫生說要考慮換腎,我們需要錢,我姐說飛魚公司的薪水高,來錢快。」

  白浪揉著側腰,透析後,腹部會脹痛,他用一個裝水的瓶子抵住,才勉強舒服點。

  「至於那塊佛牌,我脖子上也有一塊,姐說她的直播間有人提過要買佛牌,出價還不錯。」

  他苦澀的笑了笑,眼睛裡毫無光澤。

  「你說你也有一塊,能給我們看看麼?」

  寧遠洲下意識的看向他的脖子,衣服的領口把繩圈遮住,再加上白浪皮膚黑,不注意看,壓根不會發現。

  「當然可以!」

  白浪伸手把佛牌從頭上取下來,這東西在他出生的時候就有,原本紅色的繩子已經磨成黑色。

  「秦臻,你瞅瞅!」

  佛牌交到秦臻手上,他蜷曲的手指在背後一探,聲響和白雪的那塊有些不一樣。

  這塊是空心的,而且不是陰牌是正牌,正面的雕刻也是寓意吉祥的佛塔。

  「這是誰給你的?」

  「我爸爸!」

  「那個叫利特的泰國人!」

  「對!」

  腹部脹痛得厲害,白浪用力壓住側腰腰眼的位置,額頭上全是汗。

  「你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去醫院……」

  秦臻見他忍耐得辛苦,不落忍的把面紙遞過去。

  白浪搖搖頭,他患尿毒症已經有三年的時間。最開始一個月做一次透析,到後來縮減到半個月,再後來是一個星期,到現在三天,可能未來還會更短。

  他今年才十八歲,還沒好好生活過,就以為被命運的大手摁進深淵。

  「警官,我沒事,你繼續問!」

  白浪讓女護工拿來一個小藥瓶,倒出來幾顆止痛藥含在嘴裡。

  「這塊佛牌,我能打開來看看嗎?」

  秦臻覺得裡頭或許藏著東西,忽然提議。

  「不行,除了這個,隨便你們問什麼。」

  這個要求遭到白浪的否定,他把佛牌搶過來,緊緊攥在手心裡。

  「這是我爸爸留給我的遺物,也是唯一一點念想。」

  眼看他都快哭了,秦臻趕緊打住。

  「別激動,我不開就是了!」

  鴻運公館的外觀還算大氣,可真正進來才知道,裡頭一貧如洗地。

  微妙的插曲過後,寧遠洲繼續問:「關於你的父親利特,你還知道些什麼?」

  「我爸爸他是泰國人,在曼谷的唐人街上有一個作坊,製造佛牌,也周轉古董,我打小就和他生活在一起,直到十歲,才被送到我媽媽身邊。」

  白浪長得黑黝黝的,厚嘴唇,大眼睛,塌鼻樑,從他臉上依稀能看到利特的輪廓。

  「那黎微微呢?你看看這張招牌,你見過她嗎?」

  「這個人!我見過的!她是我爸爸的女朋友,在泰國的時候,她跟我們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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