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傀儡家族
2023-12-01 06:55:15 作者: 梅山詭道
秦臻顯然對這背後的故事很感興趣,至少能讓他多了解一些魑魎的起因。
「在清水寺,有一個傳說,和陰陽師安倍晴明有關,傳言說,只要把自己的肉獻給晴明,晴明就會替她還願。古語有云: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一個異鄉人,冤死在我們這裡,用最惡毒的詛咒,將自己獻祭,等待一個時機,借同胞的身體重獲新生!」
「停,相比鬼神,還是人心更恐怖!西瓜子大師你露怯了!」
寧遠洲照著桌角一拍,聲響把大家嚇了一跳,從見到照片開始,這個滿口鬼故事的大師,就不斷在給他們洗腦。
仔細觀察下來,西瓜子只要一開口,眼珠子就會翹起一個古怪的幅度。
「阿彌陀佛,施主,你性子太急,以後會吃虧的。」
西瓜子不斷盤著手裡佛珠,從下顎淌下來的汗水,打濕了他僧衣的領口。
「師父,您老成過家麼?」
寧遠洲翻著手機里新接手的資料,胸有成竹的問。
「貧僧是出家人,早已看破紅塵。」
「扯,我怎麼聽說,你在日本修佛的時候,和當地一個姑娘結過婚!」
這個消息讓在座的人驚訝不已,幸虧寧遠洲留了個心眼,否則還真被這和尚忽悠了。
「那那是我年輕的時候不懂事,現在我心裡只有佛法!」
「真是這樣麼?不懂事能跟人家同居那麼些年?」
西瓜子的臉瞬間黑了,他站起來,盯著一腦門的汗,質問:「施主,不要信口雌黃。」
「我們是警察,你的底細能瞞得過我們?你說謊好歹打個草稿。」
說罷,他打開一個文件包,裡頭是西瓜子和日本妻子的結婚照。
「這」
西瓜子被拿住軟肋,整個人都哆嗦起來:「我我是結過婚沒錯,但我的凡心已經同我病逝的妻子,一起埋入土壤。」
「放屁,你的妻子是自殺的,還是在日本有名的自殺山林。」
末了,他補充道:「而且,就在前天,坂田小百合還去枯木寺找過你。」
這條線索是花生查到的,小百合曾經在枯木寺外的岔路口,下了出租,剛好被周圍的道路監控拍到。
西瓜子徹底慌了神,連手裡的佛珠都拿不穩。
正在跟同事對接的花生,放下手上的工作,撿起佛珠還給他。
「說不出話了?小百合去枯木寺找過你,你們都聊了什麼?」
「沒有,我不認識她,她只不過是來上香的!」
「你再編,她在日本的名字的確是叫坂田小百合,是隨舅舅姓名,但她還有一個中國名字,那就是孟思怡,西瓜子師父,您的本名就叫孟孝義吧!」
這是西瓜子最不想承認的事,當著這麼些人的面被戳穿,他瞬間腿肚子一軟,整個人癱在沙發里。
沒錯,坂田小百合,就是他同日籍妻子生育的女兒。
他自以為瞞得天衣無縫,可還是被寧遠洲三言兩語全部拆穿。
「呵,我以為已經斷乾淨了,沒想到還是被你們翻了出來。」
「沒錯,我是結過婚,還有一個孩子,但是自打我從日本回國後,就和那個家徹底了斷了,我一心專研佛法,沒成想卻被那個日本女人算計,她用孩子威脅我結婚.」
作為出家人,西瓜子本來應該以慈悲為懷,可在提起自己家庭的時候,那種厭惡和鄙夷,和佛門相距甚遠。
「孩子不是你的種?敢做不敢當啊大師!」
花生冷笑著,他忽然察覺到一件事,不論哪個行業,都會有幾個拔尖的敗類。
「小百合是我女兒不錯,但我不喜歡她,我對她沒有任何感情,6號那天下午,她忽然找到廟裡,說有人要殺她,讓我想想辦法,我不想惹禍上身,給了她一張銀行卡,讓她回國。」
「假道義,你還配做一個父親麼!」
「我是修行之人,家庭是我的累贅,古有道濟和尚,為了佛法休妻拋親,為什麼我就不可以,我普度眾生的善,足夠抵消我做的惡,只有佛祖可以指責我,你們有什麼資格!」
佛法無邊,真正領略的人少,烏合之眾繁多,西瓜子就是其中之一。
寧遠洲擺擺手,不想跟他起爭執,他指著桌上的四張照片,追問西瓜子另外的三個人。
對方沉默了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個解釋,坂田太郎是他日籍妻子的胞弟,美惠子是太郎的老婆,至於山野則是太郎老婆和前夫的孩子。
這麼一來,四個人的戶籍地不在一起,就能說的通了。
「你大舅子一家,舉家投奔你,為了什麼?」
寧遠洲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陰陽師,他們是陰陽師後人飼養的傀儡,就像裝東西的碗,我的妻子之所以嫁給我,就是想擺脫做傀儡的命運。」
「做傀儡會怎麼樣?」
沒等西瓜子開口,秦臻先插話:「日本平安時代中期,作為陰陽師的家族,為了獲得天神的庇佑,用活人做祭品,以此換取天機,這個類似我國古代的祭河儀式,都是先民因為盲目迷信惹下的禍根。」
「那照他的意思,坂田一家都會被追過來的陰陽師殺死咯?」
西瓜子點點頭,表示是真的。
「這特麼叫什麼事兒啊!」
寧遠洲胸悶得厲害,一旁的花生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為什麼坂田不選擇報警?」
「沒用的,除非出人命,否則立不了案。」
日本的法律和國內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在日本,黑幫是被默許存在的,社會底色悲涼,警察觸摸不到的黑暗面太多了。
「榕城這麼大,想找到那個陰陽師,可不容易!」
張林昆倚在沙發扶手上,煩躁的捏著鼻樑。
「找他不容易,找坂田一家應該不難!」
寧遠洲轉換了一個思路,查案的腳步忽然清晰起來。
他暗地裡給花生試了個顏色,對方會意拿出手銬,把西瓜子押回去。
但有些細節,張林昆依舊沒搞明白,既然是傀儡,那陰陽師到底在他們身上放了什麼東西?
還有,小百合找上他,是巧合還是有陰謀?
疑惑的不止他一個,秦臻看了看桌上的古畫,先是鳥山石燕,後是安倍晴明,對方到底要傳遞什麼,他想破腦袋也想不通。
中午時分,汽車西站人潮湧動,唐潮從出站口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