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天花板藏屍

  「你說她惦記你爸這點錢吧，一她的能力，靠自己絕對不比你爸混得差；你說他有多愛你爸吧，又跟這個萬勇糾糾纏纏」

  打火機的火花被風吹滅了幾次，唐潮背過身用手擋住，用力吐出一口濃煙。

  秦臻揉著緊繃的脖子，嘆了口氣道：「誰知道呢！我爸失蹤這麼久，是死是活都難說，童謠又坐了牢，我媽當年出事也蹊蹺得很，我總覺得有人在很多年前，就打上了我們一家人的主意。」

  話音剛落，唐潮拆零食包裝袋的手忽然頓住，很快又不動聲色道：「別打住啊，我這正聽得入迷呢！」

  「這薯片不錯，要不要來點？」

  「謝謝，我不喜歡吃垃圾食品！」

  「聽你這麼一說，我感覺你們家的關係比小說還複雜！」

  「去你的，別讓我看見你這張幸災樂禍的臉。」

  秦臻踢了他一腳，對方賤兮兮的躲開後，又道：「怎麼說話的，我是這樣的人麼！不論發生什麼，我的家門和懷抱，永遠向你敞開！」

  說完，他自己先忍不住笑了，搞得秦臻一肚子火，不知該往哪兒發。

  「給我滾蛋，敞開你個頭。」

  「哈哈哈秦大教授，咱們可是共過一個被窩的兄弟，你怎麼提起褲子不認人呢！」

  「你！簡直不可理喻。」

  「只可惜，你身上多了個物件，不然哥們肯定讓你成為我孩子他媽！」

  「.」

  秦臻說不過他，氣的扭頭就走，臥室里有一個小飄窗，用來看書不錯。

  公寓麻雀雖小但五臟六腑俱全，簡單收拾好房間，下樓添置生活用品時，順道請唐潮吃了頓飯。

  從飯館出來，唐潮店裡有事，先回去了，他領著兩大包東西，慢悠悠晃回來。

  時間晃眼到了晚上，秦臻剛洗完澡，身上裹著一件浴袍，腰上的袋子松松垮垮的繫著，露出一點猙獰的瘡疤。

  之前好不容易練出的六塊腹肌，現在已經九九歸一，冰箱裡還凍著擦的藥，但秦臻總是忘記用。

  濕漉漉的頭髮不斷往地毯上滴水，秦臻找了一條干毛巾，胡亂揉了幾把。

  屋裡本來採光就不好，陰天更是濕漉漉的，視線被高樓大廈擋住，燈火通明的步行街只露出一個小角。

  秦臻坐下來歇了會，從抽屜里翻出藥盒，藥丸一把把的吃，腿抽筋的毛病還是沒好。

  他沒有看電視的習慣，睡覺之前都是刷刷新聞，或者翻一翻古籍。

  床頭櫃裡有一個按摩儀，睡之前，按腿是必不可少的步驟。

  刀上已經痊癒，但被傷到的神經永遠沒法復原，有時候護理不好疼起來，簡直要人命。

  好不容易收拾好一切，躺下的時候，已經十點過。

  他迷迷糊糊的眯上眼，最近總是噩夢連連，昏聵中，從飄窗的位置吹過來一陣風，掀開了厚重的帘布。

  秦臻隱約看到有一雙眼睛懸浮在窗外，一直在盯著他看。

  他冷不丁一翻身，猛地發現背後躺了個人，看不清對方的臉，只知道黑夜中，那雙眼睛幾乎要把他吸進去。

  還沒來得及做起來，視線掃過天花板，滿牆的眼球像星星一樣撲閃撲閃的。

  如此寬闊的密度，讓有些密集恐懼症的秦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一動不動的盯著那些眼睛，有幾雙很熟悉，它們均來自身邊人，那些目光里暗含的情緒很多，有窺探、狡詐、陰狠、敵意等等。

  慢慢的，眼球凝聚成一個黑洞，迎頭蓋下來，嚇得秦臻渾身一顫，從噩夢中驚醒。

  「呼呼.為什麼會作這種夢」

  一陣風灌進來，將窗簾高高掀起，夜裡下起了小雨，雨絲從外面飄進來，打濕了飄窗。

  淅淅瀝瀝的聲響不斷鑽進耳朵里，秦臻趕緊坐起來，端過床頭柜上的水，猛灌了幾口。

  腿麻木的厲害，浴袍的腰帶徹底開了。

  他抬手搓了搓臉，一滴水從天花板落下來，砸在他的腦門上。

  「奇怪，哪來的滴水？」

  秦臻抬起頭，又有幾滴落在他臉上。

  打開燈，站起來一看，天花板濕了一片，連帶他都被子，也遭了殃。

  水滴有股腥臭味，類似死老鼠的味道，秦臻覺得有些噁心，趕緊從床上下來。

  一根煙的間隙，純白的天花板上，忽然多了一個人形輪廓！

  秦臻掀開床墊，搬來一條凳子，站上去一看，他確定，那就是一個人。

  「喂，寧隊嗎？我是秦臻，龍灣公寓九樓，902室，發現水泥藏屍。」

  客廳里，他燒了壺熱水，泡了一包沖劑，電話一打，在市局值班的寧遠洲瞬間從犯困中清醒。

  警察是在二十分鐘後趕來的，進門的時候，秦臻已經換上居家服。

  寧遠洲的眼眶黑黑的，強打起精神問：「秦教授，屍體呢？」

  「諾，在你們頭頂。」

  秦臻往上指了指，緊接著就有幾滴髒水滴下來，砸在被子上。

  「我看看！」

  花生把床罩掀開，把床頭櫃搬上去，站上面一抹，這些水底里還帶著淺淺點血絲。

  「你們幾個，抄傢伙，把天花板砸開來看看。」

  寧遠洲沖隊友使了個眼色，大家立刻忙活開。

  迸濺的水泥灰四處瀰漫，秦臻皺著眉，退到一邊。

  床被挪開了，大塊大塊的牆皮碎屑落下來，把屋子弄的亂七八糟。

  撬開封頂的磚，一具血屍卡在牆縫裡，他呈一個趴睡的姿勢，臉正對著秦臻的床，身上沾滿了幹掉的水泥漿，花生伸手想把屍體拽出來，一碰才發現，屍身軟的不像話。

  不斷有蛆蟲從他的肉里鑽出開，軟趴趴的胳膊，稍微用點力就能拽離身體。

  儘管花生已經小心再小心，可架不住屍體高度腐爛，他把屍體抱下來的時候，死者直接攔腰斷成兩節。

  好幾百隻淡黃色的蛆，一股腦從屍體裡掉出來，往秦臻的床上爬。

  濃重的臭味把秦臻熏的乾嘔，他匆匆離開臥室，來到客廳打開窗透氣。

  屍體的皮不見了，肉體爛得水汪汪的。

  寧遠洲跟出來問：「秦教授，你怎麼忽然住在這裡來了？」

  清涼的風，吹走了身上的異味，秦臻轉過身，背靠著窗台道：「家裡有點事，暫時出來住一段。」

  「這裡的房東是誰？你有他電話麼？」

  「有，她就住在樓下。」

  說罷，秦臻掏出手機，聯繫房子的戶主。

  對方是個中年女人，身材保持得特別好，單單看外表，一般的男人都會被她嬌俏的臉蛋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