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偷窺未遂
2023-12-01 06:55:15 作者: 梅山詭道
這人看著應該有兩百斤,肚子鼓出來一截,胳膊有秦臻腿那麼粗。
體型上的差距讓秦臻有些慌,他儘量速戰速決。
「說吧,你想怎麼樣?」
「噓,別說話,過來!」
胖男人慢慢朝他靠近,秦臻緊捏著手裡的防狼噴霧,對方的手勁特別大,抓住他胳膊的瞬間,壓力讓肌肉脹得生疼。
「來,看著屏幕,說,你看到了什麼!」
屋裡除了一張沙發,最顯眼的還是寫字檯上的三台電腦顯示屏,每個屏幕上都打開了若干個小窗口,全部連接著另一端針孔攝像的鏡頭。
這些地方大多是公廁、賓館、澡堂子、還有別人的家。
「說啊,你看到了什麼!」
胖子把他的臉摁到屏幕上,逼迫他直視畫面里的東西。
「你看看裡頭這些人,無論他們平日裡打扮的多漂亮,脫了衣服就和路上撒尿的野狗一樣,沒有區別!」
「你也一樣,你看看你長得人模狗樣,還不是會因為便秘,憋到滿臉通紅,我們本質上都是一樣的,但就因為皮囊不一樣,所以,你們更討人喜歡!」
胖子扣住秦臻的後勁,像是在控訴。
「你看看,如果我長著你這張臉,是不是我這樣就不叫流氓了!」
這個胖子李柚,因為外形醜陋在社會上長期不受待見,在他通過針孔監控觀察秦臻的這段時間,壓抑在內心的憤恨再次捲土重來。
「你到底想幹嘛.」
秦臻用手肘撐住桌面,在李柚面前,他就像是一隻小雞仔,隨隨便便就能一把捏死。
掙扎中,防狼噴霧從口袋裡調出來,被李柚一腳踢出去好遠。
還沒來記得做出反應,一支注射劑忽然捅進後腰,涼颼颼的藥水不斷往血管里躥。
針筒里裝的是麻醉劑,秦臻像是待宰的羊羔,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後,所有的知覺都沒了。
胖子把注射劑扔進垃圾桶,一把扛起秦臻,走到臥室,打開緊靠在牆角的大衣櫃。
裡頭居然是通透的,有一個長樓梯可以直接下去。
秦臻被男人扛到一個廁所大小的空間,這裡放了張凳子,正對著一面落大的玻璃。
小空間沒有燈,今天,樓下的女孩下班晚,凌晨才從外面回來。
很快,玻璃對面房間的燈亮了,女孩穿著一件小背心走進來,打開花灑。
熱氣蓋在玻璃上,女孩哼著歌,站在鏡子前欣賞自己的身體。
隔著玻璃,李柚把秦臻放在那張小凳子上,然後退到一邊舉起相機,記錄下他偷窺別人洗澡的鏡頭。
香艷的畫面尺度越來越大,秦臻的耳朵全紅了,他渾身連動動脖子的知覺都沒有,只能用力閉上眼睛。
被李柚發現後,對方撂下相機,抓著他的頭髮,強迫他睜開眼,力道之大,直接把秦臻從小凳上拽下來。
脫力的身體摔在地板上,引起了對面女孩的注意。
她關掉花灑,快速扯過浴巾將自己裹住,聲音是從鏡子後面傳來的,她有點怕,畢竟之前就聽說過不少偷窺狂的新聞。
女孩伸出手,試探性的戳在鏡片上,鏡子裡的指尖居然和自己的指尖無縫連接。
如果是普通鏡子,因為折射的緣故肯定做不到,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是一面單面鏡。
女孩驚恐的瞪著眼睛,她不敢再浴室里停留,尖叫著跑了出去。
意識到被發現了,李柚趕忙扛著秦臻回到六樓。
凌晨兩點過,市局的燈還亮著,沒有頭緒的寧遠洲決定去芙蓉醫院問問。
車停在馬路牙子上,橫過馬路,花生率先走進大廳。
醫院不大,住院部和門診是一起,一個掛著吊瓶的老太太坐在樓梯間,手裡拿著一個冷掉的饅頭。
她一邊啃一邊嘟囔著:「老了老了,不中用了,沒人要咯!」
「老人家,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啊?地上多涼!」
花生剛想伸手去扶,老太卻先他一步起身。
「再涼能有心涼?我得了癌,我兒子把我扔到這不管了,我得等死,你說說人這輩子為了什麼.」
老太太苦笑著,自己拖著點滴架,蹭回病房。
三樓就是住院部,什麼樣的聲音都有,老大爺因為腫瘤惡化疼的在床上打滾,大小伙子高位截癱,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尿床,還有小姑娘,僵直性脊柱炎,睡覺得坐在輪椅上。
醫院就像是社會的一面鏡子,在這裡你能看到人間萬象,外面的人有多體面,裡面的人就有多難堪。
寧遠洲找到護士長,對方是個胖女人,剛剛結束一場手術,坐在導診台上發呆。
他走過去敲了敲桌子,護士長半天才抬頭,說明來意後,她強打起精神,起身去辦公室翻病歷記錄。
樓下,家屬的哭叫聲很大,又有人死了,病人腫瘤惡化,手術搶救無效。
護士長把寧遠洲喊到辦公室,存在電腦里的病例已經被列印出來。
接過厚厚一迭資料,逐頁翻看,馬萬里的女兒叫馬麗娟,四十歲,之所以會變傻,是因為小時候發高燒引起腦膜炎,沒有及時就醫。
此外,她的肚子裡還有一個惡性腫瘤,隔幾年就會復發一次,腫瘤緊挨著子宮長,最近擴散到腹腔,為了保命,醫生不得不把馬麗娟的宮頸和輸卵管一併切除。
每一次手術,馬萬里都是求爺爺告奶奶,讓醫院先做,他回頭再把錢補齊。
護士長嘆了口氣道:「哎,這閨女確實可憐,所有的不幸都搞到一個家庭里。」
寧遠洲的目光落在費用總表上,金額和在馬萬里家抽屜里發現的票據一樣。
「費用共計三十五萬八,這不是三塊五塊的小錢,馬萬里沒有任何經濟來源,他是怎麼在短時間內湊齊這麼多錢的?」
護士長梗著脖子往門口看了看,確定沒有人走動後,小聲道:「我聽說別人說,這個馬萬里年輕的時候當過盜墓賊,估計是以前藏了寶貝!」
一個月前,馬萬里的確有在唐潮的鋪子典當過一枚玉簪,結合護士長的話,事情一下清晰起來。
但是仍然讓寧遠洲感到疑惑的是,既然有家底,為什麼馬萬里要把自己過得那麼慘?
他還是想不通,又問:「您還知道些什麼,不管是從別人那聽來的,還是親眼所見,都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