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一個少婦把孩子扔給丈夫，手裡拿著一包面紙，急匆匆沖場的公廁。

  隔間裡，她把牛仔褲往下一脫，迫不及待開始放水，尿液滴答在便盆的聲音有些尷尬，她舒服的抖了抖屁股，全然沒有發現，在。

  沖水的時候，少婦還在整理衣服，雖然才生完孩子沒多久，但好在身材還是回來了七八成。

  時間後退到三點過，路邊的快捷酒店裡，一對很久沒見的戀人剛剛開好房。

  門一關，他們就迫不及待的。

  屋裡的窗簾是緊閉的，光亮全仰仗床頭的檯燈，兩個人互相脫掉衣服，倒在床上翻滾著。

  男生的粗喘混合著女生時有時無的痛吟，全部被對面下來。

  傍晚六點左右，某小區的出租屋裡，一個剛下班的年輕女孩正準備洗澡，她一點點卸掉臉上的妝，再扯掉頭髮上綁的皮筋，衣物擱在洗手池裡，她哼著歌，打開花灑。

  熱水順著頭頂瀉下來，划過她白皙的皮膚，浴室里有一面全身鏡，女孩站在鏡子前，滿意的欣賞著自己的身體。

  而此刻，在鏡子後面，還站著一個陌生人，這個人的臉上始終掛著詭異的笑，他舉起手裡的相機，把女孩沐浴的全過程記錄下來。

  「呼呼.嗯.」

  急促的喘息聲從樓上的房間傳來，偷窺者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他打開電腦，整理今天的收穫。

  手上的面紙濕漉漉的，他虛脫的靠在椅子上，對於男人而言，這些視頻簡直是腎上腺素的誘餌，只要沾上了，就會有癮。

  電腦屏幕停留在一個盜版網站，男人登錄自己的帳號，將今天的錄像打包上傳，壓縮包需要讀取密碼，每一個文件按照內容標價也不一樣。

  這些帶顏色的文件一經上傳，就得到了廣大網友的響應。

  他們紛紛留言在下面留言：

  「我擦，太勁爆了，還有麼？」

  「媽的，我的右手都快沒勁了！」

  「靠，老子的女朋友漏氣了。」

  看著不斷增加的留言，男人拿起手機，一會兒的功夫就收到了五千塊，賺錢真的太容易了。

  電腦桌上還有沒吃完的泡麵，已經有點臭了，咬了一半的火腿腸上沾滿了白毛，在一堆未開封的零食下面，壓著一張紙牌，上頭的數字是紅星K。

  他是本次跑團遊戲的其中一位玩家，他將自己設定成偷窺者，在著之前，他已經給這座城市的很多地方，安裝了攝像頭。

  電腦的內存條加了又加，裡頭有上千G的種子，他就是靠售賣這些視頻和照片，從窮小子變成了有房有車的優質青年。

  打開監控頁面，十多頁攝像記錄讓人眼花繚亂，他先是籠統的翻一遍，看看有沒有新素材，中間，他無意瞟到一個很久沒動靜的公廁。

  那個地方又髒又破，他當時過去裝攝像頭的時候就差點被熏吐了。

  幾個月來，很少看到人進去上廁所，但因為這樣的種子便宜，還是有很多粗鄙的人購買觀看。

  視頻的時間和當下是同步的，都是七點過十分。

  黑暗骯髒的公廁里，忽然出現了一個穿著魚皮衣服的人。

  他肩上扛著一個麻布袋，走到一個蹲坑，把布袋往裡一扔。

  沉悶的拍打聲嚇得偷窺者一機靈，狹窄的蹲坑壓根無法容納整個麻布袋，他粗暴的動作摔開了系住袋子的棉線，一隻滿是老繭的腳底板從露了出來。

  穿著魚皮的人沒有多做停留，轉身就走出了公廁。

  隔著屏幕，偷窺者忽然笑了起來，他端起嗖掉的泡麵，吃了一口道：「這可是個勁爆的大新聞，肯定能買個好價錢。」

  很快，他講視頻導出，做成壓縮包，匿名把這個視頻買給業績蕭條的報社，幾分鐘後，一條標題為「鮫人拋屍」的新聞風靡網絡。

  廣大網友充分發揮想像，編造了各種版本的故事。

  有人說這是海里的鮫人顯靈，還有的說這是炒作，斥責視頻里的人想紅想瘋了。

  消息同步到刑偵隊這裡，大家都不敢掉以輕心，為了驗明視頻的真假，隊伍火速感到那個藏在胡同里的公廁。

  寧遠洲最先進去，公廁的門是木頭做的，到處都是窟窿眼，裡面只有一枚昏黃的小瓦燈泡，到處臭氣熏天，不斷有蒼蠅從茅坑裡飛出來。

  取證的警員趕緊過來拍照，麻布袋被扔在公廁進來的第二個坑位里，花生把人從麻袋裡拽出來，氣氛瞬間安靜了。

  死者看起來很蒼老，臉上的皮全皺巴到一塊兒，整個人身上沒幾兩肉，花生一隻手就能提溜起來。

  寧遠洲把麻袋扒拉來扒拉去，這種用粗線編制的口袋，現在已經不常見了，工地上用的多是纖維袋，便宜又好處理。

  他往蹲坑裡看了一眼，裡面的屎尿屁已經凝固，廁所的角落裡到處都是蜘蛛網，看起來已經好久沒有人使用。

  「去兩個人，走訪一下附近的居民，看看有沒有看到那個穿魚皮衣服的傢伙。」

  往公廁門口吆喝了一聲，警員們立刻行動起來。

  蹲坑裡的人已經死透了，視頻里魚皮衣人拋屍的時間在七點十分左右，現在已經是七點四十，短短半個時辰，兇手應該不會跑遠。

  寧遠洲順著死者的脖子往下摸，從胃部開始，手總是能摁到硬邦邦的東西。

  「花生，來，搭把手，把他的衣服解開，屍體裡好像有異物。」

  死者年紀比較大，衣服穿了好幾層，掀開最後一片布料，寧遠洲愕然發現，老人的肚子居然是鼓的。

  用力一摁，特別硬。

  屍體身上沒有任何皮外傷，花生掰開他的嘴想聞聞看是不是中毒，可一伸手指全是血。

  死者的口腔糜爛不堪，整個上顎的皮都掉了，喉嚨里的碎肉夾帶著血絲，全被花生扣了出來。

  「寧隊，你看他的嘴！」

  公廁的燈太暗，喉嚨里的情況看不大清楚，剛巧外頭張林昆後腳到了，進來的時候，他手裡還拿著裹屍袋。

  「木棍來啦！屍體肚子裡有東西，你帶回去好好看看。」

  「好，我會儘快給你結果。」

  張林昆沒有多做停留，法醫的工作十分繁瑣，今晚註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