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芳心暗許

  跟在身後的警員花生趕緊進來幫忙。

  剩下不添亂的秦臻，快步進廚房抄了把刀，替公孫春割開繩子。

  撕掉她臉上的膠布，把漏斗先拔出來。

  「沒事了，把嘴裡的東西吐出來！」

  把女孩攬到懷裡，用膝蓋抵著她的胃，感覺到不適後，公孫春哇哇往外吐。

  「對……對不起……對不起……」

  公孫春邊吐邊哭，秦臻把外套脫下來，替她把臉上的髒東西擦乾淨，女孩直接撲到他懷裡，一個勁的道歉。

  吳衛華當場被寧遠洲摁住，電話一打，公孫春他爸也跟著警員一道過來了。

  見女兒被人折磨成這樣，他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有人攔著，他真得上去跟吳衛華拼命。

  「小秦，這次謝謝你，昨天小春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我替她向你道歉。」

  公孫老闆自己也知道，孩子被寵壞了，有了這次的教訓，他以後一定規範女兒的社交。

  「人沒事就好，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秦臻摸了摸公孫春的頭，當即就看到女孩臉上泛起了紅暈。

  另一個失竊的美人盂藏在吳衛華家的浴室，裡頭還殘留著肥皂水的氣味，想來這陣子，這件價值連城的古董被吳衛華拿來泡澡了。

  送走了這對父女，寧遠洲忽然神秘兮兮的湊過來問：「你女朋友？」

  「不是，家裡介紹的相親對象，不過她沒看上我！」

  「這姑娘眼光這麼刁？秦教授都入不得法眼？」

  「哈哈，看來我在寧隊的印象中，是個優質剩男！」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支花！」

  ……

  經過這次的合作，兩人逐漸熟絡開，秦臻的話也多了起來。

  回到局裡，吳衛華頭上的傷也包紮好了。

  在審訊中得知，他有嚴重的肺炎和腎結石，因為無錢醫治，越拖越嚴重，一次在車間工作時咳血被開除，之後因為身體原因，很難再找到工作。

  沒有經濟來源，父母也因為他的病跟他幾乎斷絕了往來，窮人的人情的寡淡的，只要提到錢情字就燃盡了。

  他在臥室里目擊到老中醫袁國慶在家吃陰棗、喝母乳養生的場面，沒多少文化的他，在書上看到了美人盂治咳嗽的偏方，就埋伏在經貿小區附近，對孟娟和萬芳芳下了死手。

  殺死萬芳芳之後，他的咳嗽更嚴重了，迫切需要一個新的美人盂，所以他就把矛頭伸向以前去過的夜店，那裡沒有監控，好下手，偏偏單純的公孫春特別容易就上鉤了。

  孟娟的屍體連著罈子被他拋入經貿路下水道，沒成想幾天後的暴雨直接把罈子衝到了花茶街，被幾個疏通下水道的工人挖了出來。

  至於萬芳芳，拋屍是在大清早，天蒙蒙亮的時候，他從下水道里爬出來，冒雨直接把屍體扛進垃圾站，扔進一個不起眼的酒罈里。

  至於這兩尊古董美人盂的來歷，吳衛華表示他並不知道這兩罈子的價值，幾個月前的深夜，他猛然被一陣重物墜地聲驚醒，開窗一看，巷子裡憑空多了兩口瓷壇，剛好他有了製作美人盂的想法，就趁著夜黑，把東西搬回家了。

  下午，醫院那邊來了通電話，秦臻接起來一聽，那頭的公孫春吞吞吐吐的問起他對自己的印象，秦臻本身不太喜歡她這種嬌小姐性格，但最嘴上還是說挺好的。

  那邊一見有希望，趁熱打鐵追問他相親的後續，如果雙方都有好感的話，也可以試著先交往看看。

  公孫春一再解釋自己昨天是心情不好，一時口不擇言，以後一定切切注意，為了賠罪，她還說要請秦臻吃飯。

  「還是算了，公孫姑娘好好養身體，以後肯定會有更好的，我這邊還有點事，就不耽誤你時間了！」

  秦臻嘆了口氣，救個人還扯出來一份情，實在是有些狗血。

  晚上，為慶祝找回了古董，秦臻做東，請刑偵隊的全體在酒樓吃飯，寧遠洲開始覺得這樣不太好，就要了幾個家常菜，還是秦臻張口，讓服務員把招牌菜上一輪。

  飯過三巡，秦臻借著醉意，提起了妹妹童謠的案子，不曾想，寧遠洲早料到有這麼一出，大口悶了一杯酒，以不勝酒力為由，趴在飯桌上呼呼大睡。

  見他有意迴避，秦臻也只能打住，將近九點的時候，包間裡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

  秦臻是最後一個走的，因為繼母姜紅梅的緣故，他並不想這麼早回家。

  褲兜里的手機屏幕不斷閃滅，家裡已經打電話過來催了，他特別討厭這種被人監視的感覺。

  入夜以後，又起了大風，一陣接一陣，把路邊的樹枝吹得東倒西歪。

  秦臻從酒樓出去的時候，外面正下著傾盆大雨，他順手攔了輛車，準備去一個老地方。

  半個小時後，他從車上下來，隔著一圈院牆，隱隱能聽到裡頭有老生在唱。

  這地界可不是一般人能找見的，穿過一處梨園，就是戲園的小劇場。

  唱的都是些老掉牙的故事選段，和現在崇尚時髦和搞怪的年輕人格格不入。

  正因為如此，劇場的生意非常蕭條。

  秦臻在手機上看了看票，價格已經壓得很低了，買的人還是少。

  「爸爸，我不想聽這個，我要看復仇者聯盟！」

  戲園門口，一個六七歲的男孩正拽著父親的袖子，嚷嚷著要離開。

  男人見狀，彎腰把孩子抱起來，輕聲安慰道：「小寶乖，你答應爸爸好好聽戲，待會兒散場我就給你買好吃的……」

  看起來最尋常不過的對話，卻因為這對父子都穿著唐裝，顯得有些異樣。

  秦臻在他們後邊入場，進去的時候，已經開場有一陣了。

  今天唱的是黃~梅戲選段《孟姜女哭長城》，台上的戲子涕泗橫流，台下的看客們一波一波往外走。

  秦臻閉著眼睛，腿彎的地方隱隱作痛。

  劇場空蕩蕩的，沒過一會兒，就被驚雷和閃電填滿。

  暴雨突降，風越來越狠，將劇場內的窗玻璃都拍裂了。

  戲台上方的小電視很快轉送了一則新聞播報，榕城即將迎來大颱風。

  消息一出，外面的小轎車就轟隆一聲被風力掀翻。

  剛才的小男孩怯弱的鑽進父親懷裡，秦臻起身朝外頭看了兩眼，按照這個風勢，今晚怕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