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灰色交易

  「得了，大功告成！」

  小警員把側寫往兜里一踹，坐等寧遠洲的誇獎。

  出了酒吧，秦臻往副駕駛上一躺，很快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小警員拿他沒辦法，只能先聯繫上秦臻的家人，再獨自打車回局裡。

  經過多方面查證，寧遠洲在資料庫中匹配到了萬芳芳這個人名，她今年三十歲，是一個單親媽媽，家住翻斗街，孩子放在臨市的外婆家。

  張林昆那邊，詳細的屍檢報告也都出來了，他在報告上寫道，女屍的胸漲得厲害，衣服上提取到了母乳的殘留，死者的胃袋和腸道里，均有發現未消化殆盡的雌性激素亂膠囊，長期服用此藥物使她內分泌紊亂，卻充分延長了哺乳期。

  這可是個大發現，萬芳芳長相姣好，但學歷不高，沒有上過大學，家裡又有孩子要養，她的手卻保養得人嫩雪白，不是做粗活的樣子。

  這麼一來，她做母乳生意養家的可能性就大了。

  孟娟家檯曆上的紅雙圈停在四月十五號，萬芳芳身體上有過斷氣遭受虐待的痕跡，孟娟是的死亡時間在一個星期前，而萬芳芳則是在昨晚凌晨三點到十點之間。

  兩個人都被做成了美人盂，且都是被使用了一段時間後，才被殺害的，加上她們都有做灰色交易的底細，如果能找到孟娟四月十五號約見的這個人，很多問題的答案就迎刃而解了。

  小警員匆匆把側寫圖送進來，紙張背面是他們和調酒小哥的聊天內容，為了避免遺漏，他還發過來一段錄音文件。

  「好傢夥，花生這畫工也太抽象了吧！這誰認得出來！」

  寧遠洲拿著這張畫像，左看右看，鼻子眼睛都是歪的。

  「哈哈……他又不是畫畫專業的，做老大的要多嘉獎少抱怨，人心才不會散。」

  張林昆在一邊打著圓場，這個叫花生的實習警員除了有點浮躁外，其他都挺好的。

  寧遠洲從萬芳芳身上入手，找到了跟她頻繁有聯繫的一位私企老闆，多方打聽後，居然發現這個老闆也是收藏發燒友，和秦臻關係不錯。

  想找到萬芳芳幕後的中介，還得秦臻人情幫個小忙。

  他平時交往的圈子權貴居多，人口袋裡的錢多了，就會往身體康健上面折騰。

  秦臻以補身體的緣由，聯繫上那位私企老闆，對方開始還跟他打馬虎眼，後來看他成心想入行，還是神秘兮兮的給他留了串中介電話。

  很快這串號碼就傳到了寧遠洲手上，躲在孟娟和萬芳芳背後的女人人稱桃姐，在翻斗街開了個娛樂室，負責給俱樂部里的成員介紹客戶，招攬生意，然後從中抽成。

  聯繫上桃姐的時候，天都亮了，秦臻通過那位老闆介紹添加了桃姐的社交號。

  要麼說無利不起早，電話打過去，沒響幾聲，桃姐就接起來了。

  「喂，哪個不開眼的，叨擾老娘的清夢！」

  女聲很尖，乍聽起來很吵鬧，秦臻把聽筒離遠了些，壓低聲音道：「是桃姐麼？我姓秦，熟人介紹過來的。」

  「哦，秦先生是吧！想要哪方面的服務啊？」

  一聽是客戶，桃姐的態度立馬來了個大轉彎。

  「泡棗，年紀大了，想要個孩子。」

  秦臻看著斯斯文文，這睜眼說瞎話的本領放他身上，多少有些違和。

  「明白明白！秦先生您先加這個群……再……」

  「不了，能當面聊麼，最好有照片，我這個人有潔癖。」

  市局會議室的小門開了，昨晚的警員花生把早餐拿進來。

  寧遠洲啃了幾口奶黃包，小心的調整錄音筆。

  豆漿還是熱的，秦臻喝了幾口潤潤嗓子等待著那邊的回覆。

  「這個……這個見面費……」

  打這個電話之前，中介已經把規矩說明了，這桃姐認錢不認人，只要鈔票到位了，讓她幹啥都可以。

  「我是有心找您，錢不是問題，見面費先付您五千，事成之後還有重謝。」

  說罷，秦臻直接通過社交軟體，把錢給人家轉了過去，一邊的寧遠洲荷包一緊，刑偵隊工資也不高，經不起這麼糟踐。

  「得，秦先生什麼時候有時間？」

  「現在就有！」

  「那好，八點半您來翻斗街桃姐娛樂室，我就在這候著您！」

  收了錢的桃姐態度那叫一個殷勤，沒過多久，定位都發過來了。

  奶黃包甜得發膩，秦臻不大喜歡，沒吃幾口就扔了，寧遠洲雖然嘴上說他浪費糧食，但還是好脾氣的給他買了碗皮蛋瘦肉粥。

  喝完粥，兩人快馬加鞭往翻斗街趕，秦臻作為魚餌，也算是得償所願的參與了此次調查。

  死者萬芳芳也是翻斗街的住戶，桃姐的娛樂室開就設在街頭，大清早已經開了兩桌，麻友們搓得不亦樂乎。

  「秦先生來啦，隨我上樓坐！」

  桃姐和想像中有些不一樣，人很嬌小，身材卻無比火辣，她是有眼力見的人，沒等介紹，就把秦臻認了出來。

  娛樂室有三層，一樓是套件，放著好些麻將桌，二樓是會客室，桃姐讓他們稍作，自己去廚房鼓搗花茶去了。

  茶沏上來沒多久，桃姐就把印有姑娘們靚照的名片一字排開，她們中大多長相姣好，顏值稍微次一點的，桃姐會暗示說她們的身材火辣。

  秦臻對照片上這些女人並無興趣，他只關心孟娟和萬芳芳是不是桃姐的下線。

  「這兩個姑娘有麼？」

  他把照片推過去，桃姐拿起來一看，很快就捂著嘴笑了起來。

  「說實話，不是姐我藏著掖著，是這兩姑娘我也有小半個月聯繫不上了，干我們這行的，都是想掙個快錢，見好就收，兩姑娘年紀還輕，想金盆洗手也能理解。」

  桃姐這話，直接變相承認了直接認識孟娟和萬芳芳。

  「你派給她們最後一單是什麼時候？去什麼地方？客戶是誰？」

  寧遠洲把雙手交叉立在胸前，一副開例會的架勢。

  「這個，先生您用得著打聽得這麼清楚麼？」

  桃姐顯然有些不滿，但臉上還是陪著笑臉。

  「秦教授是不需要，但我們警察需要！」

  寧遠洲嫌秦臻墨跡，直接把警官證往桌上一撂，桃姐的笑容當場就僵硬了。

  她混跡江湖多年，從來沒失過手，這回如果東窗事發，她局子是蹲定了，為了跑路，她情急之下端起了手邊的茶杯，一股腦往秦臻臉上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