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明幫手(二)
2023-12-01 01:43:41 作者: 延北老九
這小混混望著酒瓶子,臉都嚇變色了,他使勁搖著頭,回答說,「老哥,我啥話沒說啊?」
潘子一點頭,又把酒瓶子挪到另一個小混混脖子上,問,「是你剛才推我來了吧?」
小混混同樣被嚇住了,壓根不說話。我發現我撞酒瓶子都多餘,光潘子自己,就把這六個人全搞定了。
潘子並沒得理不饒人,一揮手,讓他們散了。
六個人本來都沒吃飯的興趣了,但一桌子燒烤不能浪費,他們又坐回去,悶頭吃起來。
我趁空跟周圍看客說了句沒事了,又趕緊把帳結了。我倆還沒退房呢,但我覺得現在去退房不是那個意思了,反正有丁隊長在,等明天回了烏州,再讓他幫忙跑一趟就是了。
之前說過這裡地方偏,根本叫不到計程車,我和潘子不得不奔著大路趕去。
我倆圖省事,走的一個胡同。我們也根本沒把那幫混混的事記心上,按經驗看,他們不會笨的再找我倆麻煩。
但這次例外,我們剛出胡同來到大道,就有一輛黑色麵包車飛奔過來,離老遠停下來後,從上面跳下八個人來。
從體格看,他們比那六個小混混壯多了,也都拎著短棍,一臉殺氣的看著我倆。
我哪還猜不出來,這幫人沖我和潘子來的。這一瞬間我腦袋裡還有一個猜測,我們這幾天遇到的事或許都是有預謀的,跟奶盟、跟烹人學院有關。
我倆現在赤手空拳,跟這八個壯漢打,肯定沒贏面。
都說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喊了句逃,我倆扭頭就跑。只是我們剛喝了一肚子酒,跑起來特別費勁。
潘子真絕,突然對準肚子打了幾拳,一邊跑一邊哇哇吐上了。
這看著挺噁心,卻是個好招,肚子一癟,他的速度也上去了。我看潘子這缺德獸都能超過我了,我不服氣,也捶了捶肚子。但我肚子不爭氣,只是絞痛了一下,並沒到嘔吐的程度。
最後我豁出去了,心說就這麼跑吧,等肚子自己想吐的時候,我再配合它。
那八個人在後面追著,我倆跟他們還有段距離,而且還跑到一個岔路口上了。這裡左右都有胡同,我倆來回對比看看,冷不丁也真不知道哪個胡同好,索性就隨便選了。
我倆奔著左胡同衝過去,我有這個打算,進胡同後,我倆找個民宅翻進去,先躲一躲再說,這也是線人避禍的常用手段。
胡同兩邊的牆倒真不高,但操蛋的是,牆頭上都綁著帶刺兒的鐵絲。我倆只能把翻牆計劃捨棄掉。
正巧遠處有一個垃圾堆,上面擺著一個大垃圾桶,足足有一米寬,是那種圓形蓋子的。
我指著這個垃圾桶,我倆奔過去。現在逃命要緊,我倆管臭不臭的?我掀開蓋子,又一同跳進去。
為了不露出破綻,我把蓋子又蓋的死死的,我倆都蹲在垃圾桶里憋氣。
我默數著,一直數了一百個數,換句話說,我們躲了少說有一分半鐘。這期間,我也聽到外面響起噼里啪啦的腳步聲,但沒停留,全都遠去了。我猜那些打手沒發現我們。
我最後摸到潘子手,捏了他一下,我倆一起動身,爭先站起來。
在垃圾桶里憋了這麼久,冷不丁呼吸到新鮮空氣,讓我精神不由一陣,不過當我四下一看,心裡又拔涼拔涼的。
八個人哪走啊,全都圍在垃圾桶旁邊,看著我倆的傻樣,他們還默默冷笑著。
我真想罵人,心說這八個不地道的東西,他們既然發現我倆了,早吱聲啊,還讓我和潘子躲裡面挨熏這么半天。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他們動手了,舉棍子要削我倆。
我和潘子被逼的沒招,我倆也真默契,又一同蹲回垃圾桶里了,還一起死死摳著桶蓋,讓它緊緊蓋著。
有人也試著掀蓋子,但估計嫌髒,罵了一句又放棄了,他們也真有癮,用棍子啪啪啪使勁砸起垃圾桶。
一時間我和潘子倒沒受傷,但我心裡也著急,我倆等於縮了殼的王八,這王八殼子真要被他們砸碎了,接下來就任人烹煮了。
我跟潘子商量,我說一會我先站起來,舉著蓋子當盾牌,掩護他先跳出去,之後他吸引火力,讓我也出去。我倆再找准機會逃。
潘子說行,我數了三二一,當先行動了。
不過潘子夠意思,他趁機還配合我一把。垃圾桶里當然全是垃圾了,潘子顧不上髒,胡亂抓了一把,又對準這八個人拋了過去。
這一手天女散花太漂亮了,這些人全著了道,最鬱悶一個哥們,腦袋頂上扣了一個香蕉皮。
他們一時間全都住手了,還都扒拉自己身上,想把垃圾弄下來。我和潘子也談不上誰掩護誰,有這好機會,我倆一起跳出去,又奔著胡同外面跑。
進了一次垃圾桶,我倆跟變了個人似的,之前還都是挺利索的小伙,現在就差在衣服上掛幾個袋子,就成了地地道道的丐幫長老。
我們剛快衝到胡同口時,遇到一輛計程車,我倆喜出望外,全都對司機擺手。
這司機一看我們這樣,尤其後面追著一群人,他想拒載,還這就要踩油門逃跑。
潘子上來彪勁兒了。計程車副駕駛的窗戶沒搖上去,他一個猛子撲出去,整個人一下從車窗鑽進去了。
潘子還雙手扣住方向盤,喊了句,「先別開車。」
司機愣住了。我趁空趕過去,把後車門打開了,也坐了進去。潘子又給司機下命令,「快開車。」
可司機望著我們,臉色不正常了,突然間抽搐上了,那嘴巴咧的,要我說都能同時塞進倆雞蛋去。
他這麼被嚇暈,反倒把我倆坑了。那八個人趕過來,有人拽著潘子在車窗的腳,一下把他又拽住去了。
我一看這情況,心說得了,不管多危險,我也得下車救潘子。
我上來一股熱血,喝了一聲,打開車門跳出去,但有人早等我這麼做呢。
他對準我腦門砸了一棒子,我沒法避開,只能用右手一檔。砰的一聲響,我就覺得右手一下沒知覺了,甚至有種鑽心的疼。
這還是我剛喝完酒呢,我估計沒酒精護著,弄不好我都能疼暈過去。
我上來狠勁了,雖然離得太近,我沒法打對方的脖子,但我拽住他衣領,用自己腦門,對準他鼻子狠狠撞了過去。
這一「頭球」相當棒,他鼻子也不可能比我腦門硬,一下就被撞得兩個鼻孔冒血。
這打手真不爭氣,這時候竟然疼哭了。我沒理會他,反倒一邊將他的棍子搶下來。
我瘋了一樣的掄起棍子,一時間剩下七個打手全被震住了,一同退後一步。
我趕緊讓潘子往我身邊靠,不過這些打手也不傻,緩過神後,掄起棍子再次撲上來。
這是一場**裸的惡戰,我和潘子一直死撐著,足足過了一支煙的時間,我倆終於殺出一個血路,只是這齣口方向不好,我倆又奔著胡同逃回去了。
這些打手沒有人暈倒,只是多多少少都受了一點傷。可我和潘子也沒好過到哪去,我右胳膊滴瀝啷噹的,潘子後腦勺有個大口子,呼呼往外流血,乍一看,整個腦袋跟個血葫蘆似的。
我倆都沒想過這麼逃下去結果會是什麼樣,只是打著拖一刻是一刻的注意,但我倆運氣背到家了,來回穿了幾個巷子,最近進到死胡同裡面了。
當時我和潘子一看沒路了,又趕緊想退回去,但被趕來的打手堵個正著。
他們也知道,他們占了絕對優勢,所以都笑著,像貓戲老鼠一樣看著我倆。我和潘子一步步後退,最後都頂到牆上了。
我心裡連說,這次歇菜了,看他們這架勢,少說把我倆打沒半條命去。
我握緊左拳,等著挨打這一刻的到來。但這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個笑聲,「呵呵!」
不僅我和潘子,打手也都詫異了,回頭看著。
一個黑影悠閒的走了過來,他穿著大號風衣,看不出身材是啥樣,帶著一個很恐怖的鬼面具,尤其面具眼珠子白森森還瞪得大大的,讓人瘮的慌。另外他手裡拿著一套絲襪,偶爾興起之下,還抻一抻。
這讓我琢磨不透,這面具人到底是男還是女。打手也被他弄迷糊了,沒敢輕舉妄動。
面具人走了一會突然停了,他蹲下身,撿著腳旁邊的幾塊石頭。
這些石頭個頭太小,有拳頭那麼大。他把石頭都塞在絲襪里,也把好幾個絲襪都套在一起。
這也算是個簡陋的武器了,不過論起來,跟鏈錘有一拼。
這幫打手看明白了,面具男是奔著救我倆來的,他們互相使個眼色,有兩個打手留在我和潘子身邊,其他人全奔著面具男圍去。
面具男站起來後就沒動地方,靜等被打手圍上,我看到這,心裡七上八下的。能來個神秘幫手,這是極好的,但問題是,他一個人能對付這些打手麼?再說他又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