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老天的設定

  「所以還愣著幹嘛，趕緊的，提著錘子給少爺去開腦洞。」

  高方平擺手。

  小姑娘也好奇的跟著鐵匠去看，她最關心她的「滑輪車」了。

  這真的是燒錢，不是誰都玩得起的。

  大宋很早就進入了鐵器時代，卻是民間的創造家們無法去輕易探索和嘗試。

  再有一個，古代是秘方橫行的社會，沒有一套相對公平的獎懲制度，也就較難讓別人分享自己的發明創造。

  現在，小高給他們下達了開腦洞和燒錢的命令。

  相信一段時間後，會倒逼他們去解決高溫熔爐的工藝問題。

  軸承需要彈子，那東西無法鍛造，必須使用磨具，所以為了強度和耐用性，只要有錢燒進去，就能倒逼這些腦洞大開的傢伙，去解決澆築工藝問題，不斷提升強度。

  這些問題上他們是專家，高方平就不裝逼了，只要掌握好獎勵和鞭子，砸錢就應該會出成果。

  YY著就得意的笑了起來。

  但偶然又想到消失了的鐵匠，又隱約有不好預感，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姓高的，你在不在！」

  門外忽然有女聲，是梁希玟來了。

  「不在，別來煩我。」高方平現在覺得很煩。

  噗嗤。

  外面的梁小姐捂著肚子笑翻，覺得這小子其實也是個非常歡樂的存在。

  「出來下，我有事問你。」梁希玟道。

  「有事直接說，本官不和沒禮貌的人囉嗦。」高方平道。

  「你看到我家咪咪沒有？」梁希玟在外面道。

  聽到這句，關勝和林沖頓時縮著脖子消失了，留下高方平在院子裡強撐著。

  「汗，你的寵物都丟失幾天了，現在才裝模作樣的尋找，你分明是想蒙我？」高方平道。

  「好啊果然是你小子，若不是被你吃了，你怎麼知道我家小咪咪丟失幾天了！」

  憤怒叫罵聲中，梁希玟沖了進來，拿著一把掃帚追著高方平打。

  「哎吆……你，你來真的啊？」

  高方平一邊被抽得跳來跳去，一邊後退道：「那，本官警告你，我忍你很久了……哇，真的來啊……」

  某個時候忍無可忍了，啤啤——

  小高只得兩拳連擊，把她打翻在地。

  梁希玟被打哭了！

  她實在意料不到，這傢伙會毆打當朝大員的女兒？

  真不是個男人。

  「女兒家毫無淑雅風範，毆打朝廷命官，我這是……代替梁中書管教你。」

  說這麼說，高方平見她被打哭了也多少有些尷尬。卻又沒理由服軟。

  正巧小梁剛從街市回來，遇到了這一幕，竟是無比興奮。

  眼見平時高貴強悍又可惡的大姐被打哭了，小梁的心理得到了極大的舒緩和享受。

  他甚至很惡意的等著姐姐繼續被收拾，誰叫她平時整天欺負人的。

  從遠處看著這邊的燕青、簡直恨死高方平這人渣了，這個紈絝太可惡，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竟然對貴族家的小娘子這麼報以老拳？

  可偏偏就是這人、憑藉極其奸詐的手段，在大名府的富婆群體中引起了極大反響，主母賈曉紅就是崇拜他的其中之一。

  現在看，梁家小姐也是了。

  梁希玟忍著疼痛起身道，「姓高的，你哪裡像個才子，竟敢打我？」

  高方平想了想道：「你趕緊嫁人吧。」

  「胡鬧……為什麼這麼說？你想的美。」

  梁希玟被驚到了，有點語無倫次。

  高方平道：「等你嫁人了，你就不會喜歡我了。」

  梁希玟偏著腦袋想了想，毫無預兆的一拳打在高方平臉上，消失前，她還神色古怪的看了高方平一眼。

  「他被打哭了！」

  暗中關注的燕青發現，高方平捂著鼻子蹲下哭了起來。

  可能受到這具只有16歲的廢柴身體影響，其實高方平不怎麼想哭的……

  留守府的小別院裡升起了煙霧，以及陣陣的鐵器敲擊聲。兩個技術不錯的鐵匠已經開始實幹。

  一開始就採購了大量的鐵器以及煤炭，又沒有製造許可，以及管制物資的批文。

  雖說躲在留守府這顆大樹後面，但鹽鐵場務的差人，還是來巡查了。

  其實富安去採購的時候，已經通過熟人介紹並送了錢的。

  但他們現在仍舊還敢來，除了說明胃口奇大外，也許屬於另外一系人來故意為難的，就譬如當時他們通過吏部刻意壓著小高的功勞一樣。

  那麼對待這類型人和事，高方平就必須拿出衙內的風範來——粗暴！

  所以留守府內，發生了梁衙內、拿著棍棒把鹽鐵司的人打得滿街亂跑的鬧劇！

  嘿嘿，這事就是高方平暗下慫恿小梁乾的！從此以後，這裡就應該就誰也不敢來多事了。

  這也不能怪高方平粗暴，其實世間的一個不變道理是，任何事業的起步，幾乎都建立在暴力、以及強大執行力的基礎上。

  不論哪朝哪代，沒膽子沒魄力的人，真的就別想做事。

  譬如賊鷹南北戰爭結束後的西部大開發，鐵路修到哪，美國騎兵以及奴隸一般的黑人、華工就跟到哪裡。每一寸為他們後世工業騰飛做後盾的鐵路下面，都埋著數不清的血和淚。

  歷上最龐大的釘子戶群體——印第安人，眾所周知這個族群幾乎快被白皮資本家給殺光了。

  還有源源不斷的奴隸工們、耗盡體力病倒後，就仿佛畜生一樣的就地埋在鐵軌的下面。

  等有朝一日帝國崛起後，再來慢慢的給印第安人和黑人一些名聲上的補償。

  這其實就是歷史的真相，它其實從來也不曾溫柔過。

  某種程度上，現在於大西北拉仇恨的那個种師道，他其實和美國西部大開發的功臣格蘭特將軍是一個類型的大流氓。

  南北戰爭結束後，最迫切的就是賊鷹的西部大開發，格蘭特將軍除了挑選狠角色去修建鐵路，也一路派遣美國騎兵跟隨。

  他的名言是修建鐵路就是打仗，一定會刺刀見紅的。他需要戰士完成帝國夢，而不是只知道喝酒玩女人的言官去說服印第安蠻子搬遷。

  真那樣的話中原老去，估計一百公里鐵路都不會有。

  譬如二戰後的印度真的就這德行。

  他們的鐵路全部是英國強盜戰前幫他們修的。戰後的幾十年裡，印度言官們和土著坐下來商談了幾十年，最終也沒修出幾公里鐵路。

  大量的經費被言官貪污三分之一，又被土著騙走三分之一，另外的三分之一等待著貶值。

  十年二十年的貶下去，鐵路公路全部都在圖紙上。

  而眼下在西北拉仇恨的那個种師道將軍也差不多，不論攻城還是守城，或修建城防，基本把賊配軍當畜生用。和格蘭特將軍用黑鬼修鐵路乃異曲同工。

  又有誰知道，老種相公於艱苦條件下修建的那些攻勢中，到底埋著多少血和淚？

  然而軍人他的唯一職責是要抗住陣地，同情原則上是民政部的工作。於是种師道就是用這種血淚式的督軍辦法，支撐了箭塔堡壘式極限戰法。

  和這些大流氓相比，高方平覺得自己仍舊不夠猥瑣，手段還是不夠奔放，還需努力……

  養豬是個技術活，梁紅玉的豬算是廢了，都不知道養成了舍子吆。她還不允許殺豬，誰動她的豬，她就帶著部曲拿著掃帚和誰對持，高方平不想招惹她，現在就連富安都不怎麼對付她們了。

  東京方面，豬場總管小朵來信了。從信中看得出丫頭會寫的字越來越多，這乃是老窮酸胡先生的功勞。

  她還私自做主，擴大了試驗豬的範圍，全部取名叫憨憨。

  聽說高府已經有五百多個豬，也慢慢的進行了統一的規範管理。此點不需高方平操心，豬場總管小朵已經小有心得，摸索出了一些頗見智慧的管理方式。

  信中小朵提及：豬屎也開始賣錢啦。一車一貫錢。

  每日大清早有菜農在高府門口排隊等著買豬屎。說衙內家的豬屎比人屎還好用，一坨頂兩坨，誰用誰知道。

  第一個用了那些豬屎對菜地追肥的人，產出的蔬菜成色耀眼，竟然成為皇宮御用菜專供——他們就是大相國寺的那群禿驢。

  其實高方平不想賣屎給和尚，和尚是個古怪的群體，既不給朝廷上稅，也不繳納高府的保護費，還可以如同士人一般的躲避勞役和賦稅。

  且霸占了許多的廟宇和田地，獨立於天子之外稱為「廟產」。

  說起來在這樣的優惠條件下，給老百姓做思想開導這個神聖的工作，他們幹的也不是很好。

  甚至是藏污納垢，譬如水滸中很多犯事跑路的殺人犯啦強盜啦，不是藏身寺廟就是裝作出家人行走的。

  大宋山賊土匪那麼多，而和尚的天職是勸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真尼瑪應該派和尚前往做說客勸降。

  如果成功說服土匪，則是兵不刃血的「大慈」，若被土匪把光頭們一個個的砍下來，則是為「大悲」。

  額扯遠了。

  話說高家的豬屎真的有人搶購。

  同樣是豬屎當然是有品質區分的，吃複合飼料的豬拉的屎，和其他的豬肯定不同。民間有句話叫「拉屎不生蛆」，意思是人太窮吃不好，於是拉出來的糞便蒼蠅都不去撲，於是不生蛆。

  這證明屎里沒有養分，畢竟蛆也是需要營養來長大的。

  總體上豬的規模還小，但是豬的產業鏈初步形態，已經開始在東京萌芽。唯一不好的在於，梁紅英還是沒有消息，此點讓高方平非常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