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青面獸楊志
2023-12-01 01:36:04 作者: 灰頭小寶2
又日上三竿。
現在來說,高方平兼任了親軍「政委」,又要著手農場籌建事宜,核算每日保護費的數據變化、分析汴京商業狀況。
還要了解農作物種類、價格,驗證複合飼料配方。
反正用於實幹的時間已經排滿,實在也沒時間精力出去裝逼撩妹了。
比如現在。
高方平作為慣例的手持一把摺扇,猶如儒將般的坐在校場上方太師椅,觀看親軍訓練。
這幾乎是每天必然的功課了,畢竟要給他們洗腦,糾正他的思想問題。
這些娃不容易啊。
雖距離有紀律有思想的真正精銳還遠,但比之從前,已經是天壤之別。
最起碼現在五百親軍有了標準職業軍人的韻味,訓練時敢流汗,沖陣時敢受傷,再也沒有逃兵,也沒人尿褲子了。
那麼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無非是保持思想和紀律,側重於身體素質的提升。
這當然有一套科學的方法,而徐寧那套其實不怎麼管用。
槍棒技巧當然要學習,但普通人天賦有限,不可能把人人都教成林沖。
軍隊也不容許個個都是好漢,需要的是統一性。
所以側重點在身體的抗傷害能力,抗擊打能力等等。
也就是說一定要摸爬滾打,而不是大部分時間跟著徐寧一招一式走槍棒套路。
「好,槍棒訓練到這裡,大家辛苦,徐指揮使辛苦了。」
差不多的時候高方平吩咐停止。
徐寧走近道:「衙內,若槍棒功夫不到位,算不上是鐵軍。」
高方平道:「其實他們練死了,也練不到你的本事,這乃天賦所限。於是我有個理論是揚長,卻不要試圖補短。補短從來是事倍功半。揚長則從來是事半功倍。」
「真正的鐵軍,一定是經過摸爬滾打,而後,經歷大量戰陣洗禮沉澱下來的。」
聽完。
限於地位問題徐寧也不敢驕傲,仔細思考後道:「此點末將承認,他們練死了也追不上末將。衙內是否有特別的訓練方法?」
「你看把校場布置為這樣可好?」
高方平在土地上,一邊畫一邊講解。
把以前軍訓看到的,以及電視上看到的訓練特種兵的各種摸爬滾打設施、過程描述了一下。
徐寧對高方平說的這些新奇東西,產生了無比濃厚的興趣。
當然,這麼幹了以後效果不知。
作為這隻軍伍的主將,徐寧多少有些保留意見。
但實在如今的高方平威嚴日趨盛,甚至有消息高殿帥說話也未必作數了,府里幾乎事無巨細的,通常需要衙內說行,那才行。
許多時候有人去問高俅,高俅一般都會擺手:「去教衙內得知,他說行,那便行。他不行,老夫想行也不行。」
汗,這是真的。
所以徐寧不敢違抗:「這種訓練方式過於新奇,軍中沒採用過。既然衙內要試行,那便試試無妨。反正現在他們唯一的事就是訓練。末將立即著人布置校場,先把時間一分為二,一半時間摸爬滾打,衙內看可行否?」
「可以。」
高方平點著頭,忽見見遠處有一彪型大漢走過。
那人身形步履穩健飄逸,卻似乎心中有落寞之感,始終低著頭。
高方平用扇子一指:「那漢子何方人士?為何沒穿軍服,卻又能行走殿帥府?」
徐寧道:「此人楊志,往前為殿前司致使。曾因押運花石綱出事而外逃,後因星變皇帝大赦,他免了罪責,這才返京想要謀求復職。」
「呵呵,但高殿帥怎能容得此人?楊志錯誤的以為,要想復職便要送禮到位,聽江湖上的朋友說,日前他於街市上把家傳寶刀也賣了,備下厚禮再次求見殿帥,此時看他的落魄感,想必未能得逞。」
「青面獸楊志……」高方平神色古怪了起來。
「他的確有片青色胎記於面部,十分難看。」徐寧道。
高方平道:「叫他來校場見我。」
書上楊志賣刀時被潑皮牛二敲詐,情急下弄出人命,而被充軍大名府。
但總歸是將門之後,本領超群,找到了機會表現,被梁中書看中,委託其押運生辰綱。
那想到中途又出事,栽在了一群不聽命令的屬下、以及膽大妄為的土匪手裡。
如此好好的一個名將楊氏之後,總想為國效力的人,愣是被晁蓋一干悍匪逼得走投無路。
「壞啊,梁山那群壞蛋一點用處沒有,卻總於國家內憂外患之際亂添亂到是真的。」
高方平對此很無語。
然而在一些年代裡,他們又總被某些幽默觀念誤解為替天行道的好漢。
也不知道是人家的思想太前衛,還是高方平的思維太落伍?
至於那個連楊志都敢搶的潑皮牛二,為什麼沒有出現?
因為牛二被富安騎著戰馬帶著狼牙棒趕走了,他們很受傷,打是打不過,反是反抗不了,去開封縣衙以受害者身份擊鼓鳴冤。
也沒人受理官司。
民間傳說,類似牛二這樣的潑皮,離開東京遠走他鄉之際哭了,感慨說「暗無天日,官官相護,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是衙內!」
在當時,就連楊志此等凶神惡煞的猛人都會被搶,可以想見東京地痞有多囂張。
但地痞偏偏不是反賊,開封縣衙有政策他們就有對策,所以官府一般治不了他們。
然鵝,他們栽在了東京之恥高方平的手裡。
牛二們不見後,治安變好了,楊志賣刀時候也就沒惹下人命官司,很順利。
汗,所以小高認為這傢伙應該感激才對。
思考間,徐寧帶著楊志來了。
「參見衙內。」
楊志規規矩矩以軍禮參見。
楊志是楊家將之後,有志軍旅,但他也不迂腐,會來送禮,代表了他的渴望。
總體來說他有些內向,是個和林沖近似的人,喜歡隱忍負重。
書上說他充軍大名府,校場戰索超時不分勝負,目測是他保留。
那時他只是個賊配軍,戰平了或許會被啟用,而戰勝了一般是罪過。
從此點來說,但楊志也勉強算是智勇雙全。
押送生辰綱時他也非常謹慎,只因是賊配軍身份,軍士們看不起他,不聽他話,最後才導致出事。
見高方平一副紈絝態在思考,楊志繼續跪在地上道:「卑職楊志,參見衙內,不知衙內召見所為何來?」
「楊志我問你,你來高府為的什麼?」高方平反問道。
楊志遲疑片刻道:「卑職早前有錯。但報效國朝之心一日不敢有變,患得患失間,總害怕侮辱了祖宗,來高府是為了謀求復職,從軍效力。」
「哦……」
高方平道,「說說看,你送了家父什麼寶貝?」
到此楊志險些流淚,低聲道:「楊志把家傳寶刀賣了,買了一對玉器送給殿帥……卻被當面摔碎了,還讓楊志滾出高府。」
高方平呵呵笑道:「奸臣老爹此舉稍顯過分,但作為上位者,其實大家都在看著他,固然因為赦免,你押運花石綱出事之過可不追究,但出事後流落江湖,逃避乃不智行為,倘若家父隨意啟用你,別人怎麼看他?」
高方平再道:「別人犯錯後,他又以何等面目去責罰?」
楊志愣了。
高方平道:「你真想要個出身、要個對得起祖宗的事業嗎?」
楊志紅著眼睛道:「可惜高殿帥已經一口回絕……」
高方平打斷:「無需管他高殿帥做何想,你只說想不想要?如果想要,那就一定要說你想要!」
「想!」
楊志頓時磕頭到地。
「然而磕頭並沒有什麼卵用。所謂投名狀用本事說話,讓本衙內見識一下震邊關的楊家槍。」
高方平提聲吩咐道:「甲冑,戰馬,長槍伺候!」
楊志猛的抬頭,眼內像是有些炙熱,又側頭看著在汴京頗有名望的高手徐寧。
徐寧還是很手癢的,拱手道:「那就請楊壯士賜教,不用留手,放馬而來!」
言罷提起鉤鐮槍,跨上了戰馬熱身,開始跑場。
在親兵伺候下,楊志戰甲蓋身,手提鐵槍跨上戰馬之際,早先那個落寞的人不見了,顯得神采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