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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3:06:54 作者: Sable塞布爾
    咬一口麵包,又慢慢嚼咽進去,許衡噙著眸,字斟句酌:「不好意思?為『食色性也』的事情?」

    王航抬眼,抿緊了唇。

    靠泊東南亞任何國家,都難免發生這種醃漬事,他能理解船員們的生理需求。

    潛意識裡,卻不想讓許衡知道船上生活的陰暗面,只願意將光鮮亮麗的形象展示出來——特別是兩人挑明關係之後,這種傅粉塗脂的傾向就更加嚴重。

    許衡微微調整坐姿,側身靠近了一些,視線朝向別處,話卻依然是說給他聽的:「我是不是該感覺榮幸?」

    王航沒搭腔。

    她笑起來:「能讓你為了一棵樹木放棄整片森林。」

    「就算沒有你,我也不會……」

    「那就更榮幸了。」許衡清清喉嚨,「岸上的男人不一定就比海上強,人性在哪裡都一樣。」

    王航用手抹把臉,聽她繼續。

    許衡開始講她那些彪悍客戶、聽說過的極品案例、法律援助時遭遇的奇葩……成為真正的海商法律師前,少不得在這些麻煩事中打滾:收費低廉、手續繁瑣、溝通困難,唯一優點就在於有聽不完的八卦。

    兩人一直聊到餐廳開始做清潔,才不得不起身離開。

    「餵。」

    甲板上海風輕拂,他雙手帶上大檐帽,低頭看著她。

    許衡停止滔滔不絕,帶著笑意回望那雙星眸:「怎樣?」

    王航勾著唇角,幾乎忘了之前是在為什麼煩惱。

    「謝謝你。」

    「就這啊?」許衡挑眉反問。

    王航聽出話里的調侃之意,用手指了指她的眉心,不再言語。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得罪了引航員,這次「長舟號」在海防港的手續特別不順,臨到出發前,王航都沒有機會離船。

    許衡跟著跟大廚上岸買菜,在市區里走馬觀花了一圈。最後的結論是,即便不能深入遊玩,也不值得後悔:與南越相比,地處北越的海防市比較落後,儘管號稱越南的第三大城市,實質卻跟國內稍微大一點的縣城差不多。滿街都還是法國殖民時期的老建築,再加上各種「苗條」的新建民宅,整座城市簡直毫無規劃可言。

    靠泊碼頭的這幾天夜裡,每晚都有人敲門。自從第一晚的惶恐過後,許衡也漸漸適應了。到後來,門外人敲她自己的,床上人睡她自己的,互不相干,倒也省了麻煩。

    離開越南的那天晚上,船員們卸完貨早已精疲力盡,熄燈時間沒到就紛紛回艙室就寢。

    王航從駕駛室出來後,終於直接敲開了許衡的房門。

    夜裡的北部灣風平浪靜,女孩剛一開門便被直接撲倒,後背緊貼艙壁,絲毫不得動彈。

    黑暗中,急劇的喘息聲此起彼伏,身體的四肢糾纏如獸,溫度在瞬間爆表,理智在頃刻崩塌。船長制服被胡亂撕扯,幾顆銅扣都崩掉在了地上。

    然而卻沒有人管。

    從門廊處開始的親吻,到客廳時已演變成烈焰,瘋狂吞噬、裹挾、毀滅著一切。壓抑太久的*亟待發泄,「食髓知味」的成語放諸四海皆準。

    許衡毫無保留的攀附著、跟隨著、顫慄著,任由對方主導節奏,徹底淪陷在無盡的歡愉中。她眼前炸裂出無數星星,從頭頂宣洩而下,回溯寬闊的銀河,再次從兩人第一次水乳*交融的記憶開始,持續連綿,直至無窮無盡的永恆。

    掌中有汗,身下有炙熱如炭的體溫,極致的歡愉過後,只聽見王航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許衡小心翼翼地爬下來,與他並肩而臥,像只小貓似的蜷縮進對方的臂彎:「好了?」

    他低頭輕啄她的發頂,聲音沙啞地回應道:「什麼『好了』?」

    「我是說你心情好了沒?」許衡解釋。

    王航牽過毯子,把兩人卷在一起:「你怎麼知道我心情不好?」

    「我又不瞎。」

    「哦。」

    許衡探出手指在男人赤*裸的胸膛上畫圈:「我也不喜歡越南。」

    王航沒有問她那個「也」字是什麼意思。

    「我爸上過老山前線。」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提起自己的家庭,王航伸手將人摟緊了些。

    許衡吸吸鼻子,繼續道:「他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也沒留下什麼。我只知道他有這段經歷,然後就先入為主地不太待見越南,是不是很幼稚?」

    「人總有自己的喜樂好惡,但不一定都有原因。」王航說。

    「從事法律工作,還是客觀公正來得好些。」

    「你這樣就很好。」

    她又往男人懷裡鑽了鑽:「以前還有幾張他年輕時候的照片,後來搬家弄掉了,我哭了很久。」

    想起那時候不懂事,還衝媽媽亂發了一通脾氣,許衡的眼眶有些發澀。

    深吸一口氣,她嘆息道:「其實人走了就是走了,沒必要追求單純形式上的寄託。」

    王航順著她的頭髮:「有寄託是好事。」

    「也許吧。」許衡勉強應道,轉換話題:「你為什麼不喜歡越南?」

    王航哽住了。

    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男人啞著嗓子出聲:「不許笑。」

    許衡翻身俯撐起來,亮晶晶的眼睛裡充滿好奇:「保證不笑。」

    「我第一次獨自上船,是大三那年。」他不自覺地鎖緊眉頭,似要擯棄彼時的厭惡之情,「船長是個老光棍,很好色,每次靠岸都拉著大家一起去『找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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