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話：逆轉西遊.齊天小聖

  進了虛空蜃境大門，兩旁樓宇林立，熱鬧非凡，猶如大唐長安的街景。

  孫悟空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走了百米左右，看見一個台子上鋪著紅毯，紅毯之上坐著一個白眼說書仙人，滿臉皺紋，白頭白髮，手持一把梅花扇。

  台階之下早已經積滿了聽書的人，男女老少都有。孫悟空嘿嘿笑著也湊個熱鬧擠了進去。

  那說書仙人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涼茶繼續說道：「話說五百年前，孫悟空大鬧天宮，憑藉手中一根鐵棒，鏖戰十萬天兵天將，打得天昏地暗……從南天門打到凌霄寶殿。戰天王，逗二郎，戲菩薩，玉帝嚇得鑽桌子角……」

  「好好好……」說書仙人說到這裡時，台階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一陣拍手叫好。孫悟空擠在人潮之中，也嘿嘿笑著一同拍手。

  「十萬神兵，四大天王，天庭千君萬聖降他不住！」那說書仙人提高嗓音，有種即將進入故事高潮的先兆。台階下聽書的人忍氣摒聲，靜靜等待說書仙人的繼續。

  就在這時，孫悟空突然想到在門外遇見的那個老頭，老頭叮囑他說進入虛空蜃境之後無論看見什麼，聽見什麼都不可相信！

  「假的，一定是假的！」孫悟空搖了搖頭，轉身離開說書仙人的說書台繼續往前走。

  沒走多遠，見一塊鑲嵌在城牆上的梳妝鏡，孫悟空走過去湊近鏡子看了一眼，裡面是一幅似曾相識的畫面。

  一隻猴子被壓在一座大山之下，大山形似五指。畫面中除了那隻猴子外，還有一個身披袈裟的和尚，正用荷葉兜一灘雨露餵那猴子喝水。

  「這是……」孫悟空腦海中閃過這幅似曾相識的畫面來，在他腦海深處，似乎也有這樣的一段過往。只是如今想來模模糊糊，早已經記不清楚。

  「這和尚是誰？」孫悟空在心底問自己。但是此時此刻孫悟空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啊……」孫悟空抱著頭：「想不起來，為什麼想不起來了？」

  鏡中畫面猶如書頁一般翻過，換面換成了另外一個場景。

  那隻猴子跪在地上，不斷在像一個白髮長髯老道磕頭作揖，臉上滿是生離死別時候的不舍與痛苦。

  最後那老道在猴子留下眼淚的瞬間轉身揚長而去，再沒有回頭。猴子伸出前爪想去觸摸老道的背影一般，前爪伸在半空，最後慢慢放下，收回了絕望的手，用衣袖揩掉眼角的淚水，站起身來，最後縱身一躍，消失在畫面之中。

  「師傅……」孫悟空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孫悟空想要追上前，只是剛剛邁開步子，突然又想到那老頭的叮囑：無論看見什麼，聽見什麼都不要相信。

  「假的，一定是假的！」孫悟空退了回去，搖了搖頭轉身繼續往前走。

  「孫小聖，你給我站住！」孫悟空沒走多遠，突然從身後傳來喊聲。孫悟空轉過身，看見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朝他跑過來，身後跟著三四個其他小孩，也都五六歲的模樣。

  但是那名叫孫小聖的小男孩沒跑多遠就被身後的四五個小孩圍堵在中間。

  「跑啊，怎麼不跑了？」其中一個稍微胖一點的男孩堵在那名叫孫小聖的男孩前面：「我看你挺能跑的，現在怎麼不跑了？」

  孫小聖手中抱著一個「齊天大聖孫悟空」紙板面具。被孫小聖抱在懷中，猶如抱著一個寶貝一般。

  「你們想幹嘛？」孫小聖縮了縮脖子，敵意地看著對方：「我告訴你們，我爹是齊天大聖孫悟空，等他回來你們准吃不了兜著走！」

  「哈哈哈……」

  「齊天大聖！」

  「孫悟空？」

  三四個小孩帶著嘲笑的口吻。

  「對，我娘說了，終有一天他會駕著七色彩雲來接我！」孫小聖提高了嗓音，露出興許的目光，將懷中的面具抱著更緊一些。

  「哈哈哈……」那胖小孩指著孫小聖道：「你就是個沒爹的野種！」說著上前一步去搶孫小聖懷中的面具。

  孫小聖機警敏捷地朝後退一步，躲開胖小孩的手。胖小孩撲了一個空，帶著怒色命令其他三個小孩：「給我把他懷中的面具搶過來！」

  「我什麼時候有個兒子？」孫悟空心想：「如果他是我兒子，那他母親是誰？」

  在胖小孩的命令下，其餘三個小孩紛紛上前去搶孫小聖懷中的面具。四個小孩將孫小聖圍在中間。儘管孫小聖竭盡力氣保護自己的面具，但是最終還是被搶了過去。

  「這是你爹？」胖小孩拿著「齊天大聖孫悟空」的面具問孫小聖。

  「還給我！」孫小聖怒吼著，掙扎著。但是他的兩隻手卻被三個小孩從後邊抓住，無論怎麼用力也掙脫不了。

  「你爹要是齊天大聖，我就是如來佛祖。」那胖小孩道：「你爹再厲害，也翻不出如來佛祖的手掌心！」說著將面具丟在地上，並一腳踩碎，一邊踩一邊說：「看到沒有，你爹被我踩在腳下？」

  「太過分了！」孫悟空心中莫名燃起一股怒火，打算走過去教訓那胖小孩。可是剛剛邁出兩步又止住步伐，心想：「不對，這一定是假的，我不曾婚配，何來的兒子？」

  「放開我……」孫小聖突然掙脫了束縛，猶如一頭憤怒的獅子撲向胖小孩。那胖小孩沒想到孫小聖力氣這麼大，掙脫了三個同夥的束縛怒不可遏地撲向他！

  來不及防備，被孫小聖撲到在地，緊接著就是孫小聖狂風暴雨一般的拳頭打在他的腦袋上。孫小聖一邊打一邊說：「我不是野種，我不是野種！」

  身後那三名同夥見孫小聖騎在胖小孩的脖子上，拳頭雖然在大人看來顯得稚嫩，但是在孩子的世界裡，卻和鐵錘沒什麼分別。

  三個小孩看著孫小聖瘋了似的騎在胖小孩脖子上，用勸勸狠狠擊打胖小孩的腦袋，一個個瞬間都傻眼了，竟然忘了要制止！或者是被孫小聖的粗暴舉動嚇傻了，一個個只是眼睜睜地看著，並未制止。

  「別打了別打了……」胖小孩在地上求饒，但早已經被孫小聖揍得皮皰眼腫。

  胖小孩求饒，孫小聖又打了兩拳才停手。跨過胖小孩的身體去撿那早已經被踩碎的面具。

  胖小孩從地上爬起來，捂著紫一塊青一塊的臉道：「你們三個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打！」

  另外三個小孩這才反應過來似的，一擁而上，將蹲在地上的孫小聖一頓暴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