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話：.萬古長春

  再一看那御龍天柱，南明離火微弱暗淡，早已經失去光輝，靈氣殆盡。

  千里眼所說的五大仙峰拔地而起，朝著西方神域漂浮而去；龍脈已斷，靈氣盡失，花草樹木枯萎過半，並且還在延續不斷，終於從這失去光輝的御龍天柱之上得到證實。

  玉帝面若死灰，六神無主，若不是仙俾神奴攙扶著，定是又要跌倒下去。

  眾神議論紛紛，惶恐至極。

  正當眾神頷首探討之時，從北邊廣寒宮碧瑤天池方向飄來一片黃葉，不偏不齊正好落在玉帝頭頂。

  玉帝伸出顫抖的手揭下頭頂玉冠之上的黃葉，攤在手掌心。看著那片焜黃枝葉，玉帝嘴角不停地顫抖，心也在顫抖，渾身都在顫抖。

  眾神不約而同地別過頭去望北邊。北邊碧瑤天池旁邊有一樹木，名曰「萬年青」，枝繁葉茂，萬古長春，從不開花，也不結果，枝幹亘古以來生機勃勃，從不旁生枝節，無論春夏秋冬，一年四季葉不凋零，更不枯黃。要十個仙家之人手拉手才能將軀幹圍轉一圈。

  萬年青為東方神域靈脈之源，萬年青根脈衍生東方神域四方靈域，確保東方神域萬古長存。萬年青靠瑤池天水存活，延續上古天地成形之時。瑤池天水依靠地脈靈氣衍化所成，如今五行仙岳西聚，龍脈已斷，靈脈盡失，地靈之氣枯竭。瑤池天水逐漸蒸發，萬年青失去靈源供養，萬古長春的樹葉開始焜黃並凋零。

  這便是東方神域將要混沌歸墟的徵兆。萬年青的葉子一片片泛黃，然後再一片片凋零，待樹葉凋零殆盡，也將是東方神域混沌歸墟之時。

  面對萬年青樹葉焜黃凋落的徵兆，眾神侍也都心照不宣。即使知道天庭即將混沌歸墟，但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等著，束手無策。

  「陛下，都這個時候了，你到是說句話呀！」這是王母天姬終於由於惶恐而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憤。這個時候玉帝不該如此消沉，作為東方神域九五之尊，該是臨危不亂，運籌帷幄才是，卻不曾想這個時候玉帝一副垂頭喪氣，沒精打采的模樣。

  眾神也在用一種期待的表情看著玉帝，希望他能給出一個方案挽救這九重天界，捍衛天威。

  玉帝被王母這一聲話語驚醒似的，閉上眼睛冥想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睛。悠然道：「回宮。」

  言畢，玉帝轉身移開尊駕回了凌霄寶殿……

  西方神域虛空歸為之後，雷音寶剎早已經是煥然一新。

  仙雲是從北冥元始天尊的神域上吸過來，溪流是從南海觀音的滄海引流而來，青翠峰巒是從東方神域玉帝的仙界竊取的。

  好一個仙雲繚繞峰巒迂迴蒼翠縹緲，山澗流水七灣八繞，蓮池天水碧波蕩漾。

  再瞧那七寶蓮台里盛開的蓮花，先前的七朵金蓮如今已經變成七朵赤血紅蓮。

  如來之時，西方神域各處金碧輝煌，交相輝映，無不顯示出皇家宮殿的奢侈與輝煌。但如今的西方神域，卻是山水環繞，群山綿延，山清水麗。

  想那如來自稱佛家子弟，不為功名利祿，超然物外，得道仙佛，宮鑾寶殿卻無比奢華絢麗輝煌，就是叫一般凡夫俗子看了也要唏噓不已。如來老兒如此這般矯揉造作，唯實欺世盜名，虛妄貪杯之人竟然也配做西方神域一方之主？

  罷了罷了，每每想到這些令人心生怨憤的事情來，孫悟空便又開始對如來老兒咬牙切齒一番。不過好在這一切就快要結束了。

  話說孫悟空將這西方神域所有關於佛家的東西全部搗毀，五百羅漢雕像給打爛銷毀，如來佛的真金雕像頭盧被孫悟空給擰了下來，又削掉半截腦袋，當做椅子墊屁股下面。

  孫悟空正坐在如來佛雕像的頭上剝著一根香蕉，半躺著身子，好不愜意。正要將剝掉皮的香蕉往嘴裡送，一陣黑煙從雷音寶殿門外躥了進來，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殿內。

  孫悟空一口咬掉半截香蕉咀嚼起來。

  那一團黑煙落地之時已經化作蒲扇半掩玉面的混沌妖王。混沌看見孫悟空坐在如來佛雕像的頭上，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也虧得孫悟空想得出來，要把如來佛的雕像當做椅子坐在屁股下面。

  「猴子，佛祖你也敢坐，就不怕天打雷劈？」混沌調侃道。

  「嘿嘿嘿……」孫悟空再一口咬掉剩下發半截香蕉，將香蕉皮隨手一扔，道：「天打雷劈算得了什麼，俺老孫何曾懼天畏佛？」

  孫悟空所言甚是。五百年前大鬧天宮，欲不怕天，五百年後一棒打翻這西方神域導致混沌歸墟，可謂不懼佛祖。混沌自知孫悟空困在五指山下這五百年並未渡化，反倒戾氣暴增。

  曾經大鬧天宮，攪蟠桃盛會，偷佳釀吞仙丹；如今將如來老兒的雕像頭顱坐壓於屁股之下也算不得什麼。

  「本座來時見一九尾狐妖在門外叫嚷。」混沌在大堂踱了一圈又道：「可是來找你的？」

  「這狐狸精居然跟過來了！」孫悟空難以置信地撓了撓猴腦道：「甚是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