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屋鬼臉

  孟瘸子的算命館，位於申城老城區，一個快要拆遷的街道上。

  街道看起來有些破敗，到處都是生活垃圾，污水橫流，空氣中都充斥著一種腐臭的酸味。

  算命館是一座二層小樓，只有一間店面，掛了一個求財算命的牌子，若不仔細找，很容易被人忽略。

  與他相鄰的，是一家喪葬用品店，店主是一個名叫李小光的大胖子。看起來與孟瘸子很是熟絡，幫忙把我的行李搬到屋裡之後，就在店裡跟孟瘸子拉家常起來。

  閒聊之中，我發現這個李小光，幾乎跟孟瘸子的性格差不多，說話完全不著調，兩個人能從誰家死了人，聊到誰家小媳婦去偷人。

  說到興奮處，兩人對視一陣猥瑣的笑容，看的我陣陣惡寒。

  一直到了中午，李小光才站起身，看著我說道：「劉淼兄弟，你剛來申城，以後咱們都是鄰居了，今天中午我做東，請你吃個飯，算是給你接風洗塵了。」

  「這不太好吧……」

  我與他剛剛見面，對於這種熱情，有些抗拒。

  「嗨，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沒什麼不好的，走吧走吧，吃白食去。」

  孟瘸子一點都不客氣，拉著我起身，就往門外走去。

  剛剛走到店門口，一個匆匆忙忙的婦人，直奔旁邊的扎紙店鑽了進去，不多時又出來，東張西望一陣兒之後，看著我們的方向，道：「麻煩問一下，這家扎紙店的老闆去哪兒了？」

  「我就是，什麼事兒？」李小光摸了摸大肚腩，開口問道。

  「能不能幫我送一套紙紮，很急，現在就要的那種！」

  婦人看著他，快速的開口詢問道。

  李小光看了我和孟瘸子一眼，臉上漏出一種為難的神色，道：「大姐，這都中午了，您看吃了飯我給你們送過去成嗎？」

  「啊……這……」

  婦人的臉上泛起糾結，好一會兒點點頭道：「也行，老闆，您抓點緊，價格不是問題，成嗎？」

  「成，那當然成，您留個地址和電話給我，我吃過飯就送去。」

  李小光頓時笑意盈盈的點頭，眼神里透漏出一種生意人的精明。

  婦人沒有過多的廢話，將自己的手機號和地址全部報給了李小光，記錄完之後，轉身快步離開。

  但剛走沒幾步，轉身又來到我們的面前，看著李小光，道：「那什麼，老闆，您有認識的，會看風水的人嗎？」

  「看風水？」

  李小光扭頭看了一眼孟瘸子，隨即對婦人說道：「就是看陰宅的陰陽先生是嗎？」

  「對對對，有認識的嗎？」婦人頓時點頭。

  「有，這位就是，下午我讓他跟我一塊去，您看怎麼樣？」

  李小光指了一下孟瘸子，對婦人說道。

  婦人連連道謝，隨即快步轉身離去。

  ……

  隨即，李小光帶著我和孟瘸子，找了一家門頭不錯的飯店。

  簡單吃過午飯，李小光看著我說道：「小淼，我聽孟老說，你爺爺原來就是專門為人選陰宅的陰陽先生，你手裡肯定也有點本事，等下這單生意，咱們一起去看看，怎麼樣？」

  「我也去？」

  我有些奇怪的看著他，道：「這不太合適吧？」

  「有啥不合適的，孟老就只會擺個算命攤子忽悠人，對於陰宅一竅不通，以前就是跟著我一起瞎忽悠，現在你這種會的人來了，不正好，大家有錢一起賺，合適，必須合適。」

  李小光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來申城了，跟孟老和我，以後咱們都是兄弟哥們兒，別那麼見外就是。」

  他的這個舉動，讓我的心裡一暖。

  爺爺過世後，我獨自一人來投奔孟瘸子，不可能一直在他的店裡白吃白喝，而李小光這麼做，顯然是為了讓我也能混口飯吃。

  「我看行，我也想看看，老劉教出來的徒弟，到底能有幾分道行。」孟瘸子也在一旁開口道。

  李小光道：「那就這麼定了，走吧，我回去準備紙紮，你們也回去準備準備。」

  我感激的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

  回到算命館，我拿出了爺爺留下的背包，裡面是他當陰陽風水先生之時所要用的東西。

  桃木劍，符籙，墨斗線，三角旗等等物件。

  收拾的時候，爺爺曾給我的小木盒，引起了我的注意。

  木盒不大，輕微搖晃，也不見任何聲音。

  之前爺爺讓我來申城，單獨把這個東西給了我，應該是比較重要的東西。

  想了想，將小木盒放進背包，我轉身離開房間。

  來到店門外，李小光和孟瘸子已經在三輪車上等著我了。

  我上車後，車子往婦人給的目的地而去。

  大約半個小時的車程後，我們出現在一個叫做五馬村的地方。

  這是申城城郊的一處結合處，比不上申城兩個城區的高樓大廈，但完全是一副新農村的形態。

  整齊的房屋後方，就是一望無際的田地。

  此時正值農忙之際，在大馬路上，就能見到不少村民在天地中忙活的場景。

  按照地址，我們來到了婦人的家中。

  時至正午，戲班子為了避暑也躲進了屋裡，不再吹奏。

  院門外顯得有些蕭條，道路兩旁擺放著一堆花圈，一些帶著白巾的人，正在屋前門後忙活著。

  紙紮到來，同村的老少爺們兒便開始幫忙卸貨。上午前去找我們的婦人，也走出房門迎接。

  我們三人進屋之後，在交談中，才得知喪者亡故的具體原因。

  喪主名叫馬雲浩，是申城一中初三的學生，也是婦人呂秀蓮唯一的獨子。

  而據呂秀蓮所說的死亡原因，顯得格外的蹊蹺。

  她告訴我們說，馬雲浩在三天之前，曾經和同班同學一起出去玩了一天，回來之後，整個人就變得有些不一樣，像是丟了魂一般。

  就在昨天夜裡，家裡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走到廚房裡面，用菜刀把手給砍了！

  由於一夜沒人發現，第二天的時候，已經死了。

  警方調查之後，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情況，確定了他是自殺而亡。

  中年喪子，馬雲浩的父親馬強承受不住打擊昏死過去，如今還在醫院救治。

  而一切喪事，只得由呂秀蓮一手操辦。

  我聽完她的敘述，總覺得有些奇怪，扭頭看了一眼廚房的位置，忽然就看一個人臉，躲在角落裡沖我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