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失敗的演出
2023-11-30 18:45:15 作者: 河流之汪
所有人都在等待貝爾摩德的回答。
而貝爾摩德的回答卻是:
「把那個小鬼放了。」
「這件事我會親自向『那位先生』解釋。」
「有什麼責任我一力承擔,還輪不到你來管。」
她放下了手中的槍。
但那眼神里的氣勢,卻反而要隱隱地壓過面前的琴酒。
琴酒頓時陷入沉默。
而一張大臉被壓在車前蓋上的柯南,眼中更是悄然流露出了一縷駭然:
貝爾摩德竟然做出了第三個選擇:
既不背叛組織,也不放棄拯救柯南。
她和「那位先生」的關係似乎足夠親近,親近到即使她做出這種明擺著胳膊向外拐的任性之舉,也有信心在事後一力扛下責任。
這樣一來,琴酒就完全沒話講了。
眼見著他仍舊不肯放下手中的槍,貝爾摩德更是從懷裡掏出手機,作勢就要撥通一個號碼:
「怎麼,你想讓我現在就撥通『那位先生』的電話」
「讓他跟你聊一聊嗎?」
沒人知道她到底是在虛張聲勢,還是真有讓「那位先生」為她撐腰的底氣。
但「琴酒」知道的是,這個電話絕對不能打出去。
要是真讓貝爾摩德一個電話打到boss那裡,麻煩可就大了。
所以他只能妥協。
這場戲演不下去,再演下去就要演出大事了。
「.」
琴酒在沉默中稍稍放低了槍口。
貝爾摩德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也隨之放下了手機。
一場危機似乎就要在琴酒的妥協中化解。
而馬上就要「得救」的柯南卻很清楚,現在這才是真正的危機——
他們這齣戲算是徹底演砸了。
貝爾摩德不僅沒有被逼得下定決心和組織決裂,反而還展現出了自己作為組織核心幹部、boss鐵桿黨羽的強大背景。
她的成色倒是被檢驗出來了:
24K純黑。
而且還是boss的親信,可以在組織里橫著走。
想誘導貝爾摩德背叛組織,其難度就相當於號召貴族起義、皇帝造反,自己革自己的命。
「麻煩了」
柯南知道,這場戲演完之後,他們無論如何都是要向對方攤牌的。
現在他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安全作為威懾的籌碼,賭貝爾摩德對他們的感情夠深,不會對他們做什麼。
要不然就只能按事先做好的最壞打算,試探不成,就舉家逃之夭夭。
或者.乾脆先下手為強,把貝爾摩德解決掉?
柯南正在為這場失敗的演出努力地斟酌著補救方法。
但這場戲卻並沒有結束。
只見琴酒在久久的沉默之後,卻是用一陣面癱的冷笑打破了沉默:
「呵呵.貝爾摩德,你想用『那位先生』來壓我?」
「好,我可以暫時不殺這個小鬼。」
琴酒嘴裡這麼說著,手上卻是很不客氣地劈出一記手刀,迅猛地擊中了柯南的側頸。
其實他用的力氣並不是特別大。
但柯南還是瞬間會意,沉沉地暈了過去。
琴酒神色平靜地將「昏倒」的柯南塞進那輛保時捷,然後又關上車門,轉過頭冷笑著對貝爾摩德說道:
「貝爾摩德。」
「把你身上的武器、手機都交出來。」
「你什麼意思?!」貝爾摩德眉頭微蹙。
她顯然也沒想到,在被迫妥協之後,琴酒還會玩這麼一出。
「你不是想給『那位先生』打電話嗎?」
「這就是『那位先生』的命令。」
琴酒用那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冷冷說道。
「我怎麼不知道有這種命令?」
貝爾摩德眼中閃爍著警惕和疑惑。
「你當然不知道。」
「因為這個命令,本就不能提前讓你知道。」
那個高大的銀髮男人緩緩逼上近前。
在停車場那明亮燈光的映襯下,貝爾摩德更加能看清他臉上那真實無比的細節。
而琴酒只是冷笑著繼續說道:
「知道我今天為什麼要來這裡嗎?」
「為什麼?」
「為了殺一個人。」
琴酒那冷漠的聲音里終於有了些許波動:
「一個叛徒!」
說到「叛徒」二字時,他的聲音里充斥著厭惡。
就像是在解剖癮君子皮膚潰爛的屍體,那種存在,從頭到腳都讓人覺得深深的噁心。
帶著這種本來就有深切體會的情緒.
琴酒對叛徒的那種反感,就被演繹得淋漓盡致了:
「從FBI突襲實驗室營救雪莉開始,我就在調查,到底是誰走漏了消息。」
「而結果很讓人吃驚,卻又不讓人意外。」
「那個為了拯救雪莉而不惜背叛組織、跟FBI暗中勾結的內鬼,就是」
他沒有把話說完。
但貝爾摩德當然聽得出來,琴酒口中的那個「內鬼」是誰。
而如果內鬼真的是那個跟她關係匪淺的男人.
組織不提前跟她打招呼,直接派琴酒到樓下來蹲點的反常表現,也就顯得極為合理了。
「這不可能。」
「他明明都親手殺了雪莉的姐姐,我不相信他會背叛組織。」
「而且,那個女人也已經死了!」
貝爾摩德本能地選擇了為那個男人辯護。
她緊緊抿著嘴唇,握槍的手掌悄然加大了力度,直攥得骨節發白,瞳孔泛紅。
可琴酒只是咄咄逼人地說道:
「呵他殺宮野明美是被迫的。」
「雪莉的死,也只是營救過程中的意外。」
「這和那傢伙事先勾結FBI、妄圖營救雪莉的事實並不矛盾。」
「貝爾摩德.」
「他是不是叛徒,你說了不算。」
「等我們現在一起上樓,用槍抵住那傢伙的腦袋——他自然會給我們一個答案。」
說著,琴酒向貝爾摩德伸出手。
他示意貝爾摩德乖乖配合行動,把武器和手機都提前交出來。
「你在猶豫什麼?」
「難道在知道他做了這種事情之後,你還想保護那個叛徒嗎?」
琴酒不斷地施加著壓力,讓人避無可避。
「.」
貝爾摩德一陣沉默。
但在琴酒那冷冷的逼視下,她最終,卻還是交出了自己手裡的槍。
那手槍的握把上已然沾上了一層她手心滲出的薄汗。
「還有手機。」
琴酒不疾不徐地提醒道:
「我可不想走到樓上,才發現那傢伙已經收到消息跑了。」
貝爾摩德眼中暗潮湧動。
她將手機也緩緩交到琴酒手上,白皙的臉頰上陰雲密布:
「好,我跟你到樓上去看看。」
「就像你說的那樣他到底是不是叛徒,我想讓他親口給出答案。」
「沒問題。」
琴酒收好了從貝爾摩德那裡繳獲的武器和手機:
「你總算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然後,他用目光示意貝爾摩德在前面先走,自己則是時刻握著那把伯萊塔92F,緊緊地綴在貝爾摩德身後。
這一次似乎是貝爾摩德做出了妥協。
她仍舊沒有選擇和組織決裂,而是順從地交出了武器,選擇跟琴酒一起上樓去找林新一。
兩人就這樣一路無話地穿過地下車庫,來到電梯間。
琴酒和貝爾摩德並肩走入電梯。
電梯開始向上走,越來越接近林新一所居住的25樓。
等電梯門打開,琴酒就會提著槍上門找林新一對峙。
而結果也不難想像:多半是林新一的背叛行為徹底暴露,被琴酒用他那把打自己人百發百中的伯萊塔92F一槍爆頭。
故事似乎就要以這樣的結局結束。
可就在這時.
「不許動!」
貝爾摩德如變魔術一般,從領口變成一把更加袖珍小巧的手槍來。
在這狹窄的電梯間裡,琴酒避無可避地,被她用手槍抵住了腦袋。
那槍口緊緊地抵在他的臉頰上,直把他那張冷酷有型的鞋拔子長臉,都戳得有些變形:
「琴酒,我知道你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但是在這運行的電梯裡,也不會有什麼人能幫得到你了!」
貝爾摩德眼中閃爍著殺意。
她這時候看著就像是一頭護崽的母獅,平靜的表情下,壓抑著瘋狂和憤怒。
「你什麼意思.」
琴酒被槍指著,眼神卻愈發變得危險:
「剛剛無緣無故地要救那個小鬼,現在,又想救這個叛徒?」
「你覺得『那位大人』真的能容忍你到這種程度嗎?」
「他當然容忍不了。」
貝爾摩德的聲音在微微顫抖:
「但是,我也無法再容忍下去了。」
「你們要是想殺我的學生,那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
「貝爾摩德!!」琴酒厲聲大喝:「給我想好了——」
「你要救的可是組織的叛徒!」
「嗯我知道。」
「說過幾遍的話,沒必要再跟我重複了。」
在那壓抑到極致的憤怒之中,貝爾摩德反而笑了:
電梯疾速向上運行,鼓來縷縷微風。
幾縷銀髮掙脫了髮髻的束縛,在耳畔,在臉頰,伴隨著氣流自由飛舞:
「告訴你一個秘密吧,琴酒——」
「我也要當叛徒了!」
話音剛落,貝爾摩德的手指迅速向後扣動。
帶著她那前所未有的堅定決心,一顆子彈就要在火光中呼嘯而出,射穿琴酒的頭顱。
「.」
「哎,等等!」
琴酒「嚇得」聲音都變了。
他駭得臉色一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縮了縮腦袋,躲開了那個頂在自己臉上的槍口。
貝爾摩德還沒來得及開槍,那個琴酒就展現出了比正版琴酒還要快的躲閃動作,「咻」地一下縮回了頭。
杜松子酒變成了杜慫子酒:
「老師,別開槍,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