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難以判斷的案情
2023-11-30 18:45:15 作者: 河流之汪
帶著疑惑,林新一很快跟著貝爾摩德走出家門。
他們並沒有忙著去警視廳,而是直接驅車前往辻弘樹此刻所在的醫院。
林新一隱隱有種預感,他覺得此案的關鍵,很可能就是這場發生在辻弘樹身上的「意外」。
所以他急切地想要儘快趕過去,見見那位大難不死的辻弘樹先生。
「老師,開快一點。」
即使馬上就要開到醫院,林新一還是按捺不住地催了一催。
「嗯。」貝爾摩德很自然地配合著加大油門。
她的神情非常認真,目光裡帶著一股子專注。
雖然這麼說有些奇怪,但這時跟著林新一去調查案件的貝爾摩德讓人感覺都有點正氣凜然。
如果不是這跑車太過豪華,貝爾摩德本人也漂亮得有些不太寫實,林新一恍惚之間,都覺得自己是在跟警視廳的同事一起出警。
終於,他這時才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勁.
貝爾摩德這個鐵桿犯罪分子,竟然如此配合地協助破案,甚至比他還要熱心地關注案情。
不知不覺地,這位組織的千面魔女,都好像成了警視廳的刑偵主力。
「上一次死的是組織成員,貝爾摩德這麼熱心還說得過去。」
「可這次的案件明明和組織的利益毫無關係,她卻比上一次表現得還要在意。」
「果然.」
林新一心裡這麼想著,索性,直截了當地問出了聲:
「老師,是因為這個案子和毛利蘭小姐有關,因為兇手的目標可能也包括毛利小姐。」
「你才會這麼關心案件的偵破嗎?」
貝爾摩德一陣沉默,隨後輕輕一嘆:
「你注意到了啊。」
「你到底和毛利小姐有什麼關係?」林新一緊張而期待地追問道。
「這是老師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就是.」
貝爾摩德沉默著,用手指輕輕敲打起了方向盤。
而在一陣有節奏的敲動之後,林新一等到的卻只有一個笑容:
「快看窗外——」
「原來那傳說中的『水水晶』,就在這家醫院附近啊!」
她竟是把林新一當成了小孩子,用「快看有外星人」的招數,把林新一萬分期待的那個問題給敷衍了過去。
「.」林新一一陣無語。
但不得不說,「快看」這招,的確百試百靈。
儘管林新一不想配合老師玩這麼幼稚的遊戲,但他還是按捺不住地順著貝爾摩德的目光,撇過頭看向了窗外。
而窗外有處奇景,正好映入了他的眼帘:
只見有一座奇異瑰麗的摩天大樓,孤零零地屹立在了東京的港灣之中。
那棟宏偉的建築就像是嵌在海面上的寶石,四面都是碧藍的海水,只有一條懸掛式電車軌道,將它和陸地遠遠地連接起來。
「水水晶」
林新一也知道這棟樓的名字:
水水晶,最近經常在電視上出現的,某個大富豪投資修建的,一座完全建立在人工島上的水上摩天大樓。
「孤零零地修在海水裡,而且還只能依靠電車進出。」
「現實里應該根本不會有這種奇怪的建築吧.」
林新一不禁為這種難得一見的奇景感慨起來。
而在他不自覺為之感慨的時候,跑車已經緩緩地停了下來:
「走吧,醫院到了。」
當林新一和貝爾摩德趕到醫院病房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是毛利父女倆,還有半夜一同將辻弘樹送來醫院的澤木公平。
除此之外,幾個被派來保護辻弘樹的警員,此刻也都駐守在病房之外。
「辻先生現在情況怎麼樣?」
見到病床上沉沉睡著的辻弘樹,林新一眉頭皺了一皺。
「人沒事了,只不過還在昏迷。」
「醫生說,辻先生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
「那就好。」林新一點了點頭:「等辻先生醒過來,我想去問些問題。」
「這個.」
毛利蘭有些無奈地回答道:
「辻先生恐怕什麼都回答不上來。」
「他被搶救的時候就曾經醒過來一次,但他好像因為喝得太多,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是麼.」林新一若有所思地將目光移到,坐在病房外面等候的澤木公平身上:「這位是?」
「這是澤木先生。」毛利蘭仔細地介紹道:
「他是我爸爸的朋友,而且和辻先生也認識。」
「昨天辻先生遭遇意外的時候,他和我爸爸一樣,都在現場。」
「哦?」
林新一的目光變得有些微妙:
這位澤木先生也是毛利大叔的朋友?
那他一定很熟悉毛利小五郎的交際圈,符合作案的條件。
而且,又正好出現在昨天的「意外」現場。
這傢伙,很可疑。
林新一仔細地打量著澤木公平。
而看到澤木公平那神色平靜、毫不心虛的模樣,他也索性不去找這位澤木先生聊天,而是繼續跟毛利蘭說著悄悄話:
「毛利小姐,你確定昨夜發生的事情是意外?」
「這我確定。」
毛利蘭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說著,她又認真地講述了,昨天自己給辻弘樹驗傷的情況。
「除了臉部的枕頭印痕,全身就沒有其他損傷。」
「頰黏膜、唇黏膜、面部肌肉完好,頭皮無皮下出血,無暴力導致頭髮脫落現象。」
「如果是這樣的話」
「的確,就只能用意外來解釋了。」
林新一喃喃地重複著毛利蘭的檢查結果,乾脆還自己動手,對著病榻上的辻弘樹重新做了次體表檢查。
和半夜剛剛被發現的時候相比,辻弘樹顏面部的青紫腫脹已經消退了不少。
但依稀可以看見,那從臉頰到脖頸,甚至是肩膀處的,大面積發紺現象。
「窒息的徵象很嚴重啊」
「一般被悶死的人,很少會出現這麼嚴重的顏面發紺現象。」
「應該是被悶得太久的緣故吧?」
毛利蘭這樣解釋道:
「我跟那些和辻先生喝酒的客人了解過。」
「我到樓上去找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上樓睡下有段時間了。」
「他應該被悶了很久.在那種呼吸受阻的情況下,如果不是他身體素質夠好,可能都已經被悶死了。」
「嗯」林新一點頭表示贊同:
理論上,窒息的過程分為前期、吸氣性呼吸困難期、呼氣性呼吸困難期、終未呼吸期、呼吸停止期。
這整個過程其實十分漫長,在最後的呼吸停止期,呼吸停止,但尚有微弱的心跳,持續數分鐘至數十分鐘才會死亡。
但在實際情況下,人往往堅持不了那麼久。
因為在上述窒息過程的任何階段,患者皆可因心跳停跳而突然死亡。
身體素質越好,才能在窒息中堅持得越久。
而堅持得越久,身體上出現的窒息徵象就會越明顯。
所以按毛利蘭所說,如果辻弘樹真的被悶了很久才被發現,經歷了長時間的窒息,的確有可能出現如此嚴重的顏面發紺現象。
「目前來看.的確很像是意外。」
林新一仔細檢查,發現毛利蘭的判斷並沒有出現什麼錯誤。
讓他來,他也只能得出「意外」這個結論。
「那」
林新一換了個思路問道:
「毛利小姐,你確定,辻弘樹先生是自己趴到枕頭上的呢?」
「會不會是有人趁著他喝醉,故意將他擺成這個姿勢呢?」
有的時候,意外也可以是人為的。
就像林新一說的那樣,趁著別人喝醉,讓他把臉趴在枕頭上睡覺。
重度醉酒的人肌肉癱軟,很難在睡夢中翻身。
而如果在窒息的時候沒能成功翻過身來,人就可能活活地把自己悶死。
所以林新一不禁懷疑,辻弘樹是不是被人故意擺出了這個樣子,人為製造出了意外。
但毛利蘭的回答卻是:
「不,我爸爸記得很清楚.」
「他在斷片之前,看到是辻先生自己晃晃悠悠地,趴在枕頭上睡下的。」
「是這樣麼.」
林新一的目光變得凝重:
死者是自己趴在枕頭上的,那這件事,的確大概率地是一場單純的意外了。
「林先生,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毛利蘭湊到他耳畔,壓低聲音說道:
「我起初也在懷疑澤木先生。」
「所以在那之後,我特地問了幾位聚會上辻先生的朋友。」
「根據他們的說法,澤木先生和辻先生其實並不是很熟。」
「他只是曾經被辻先生請過來參加過幾次聚會,聚會上也沒有鬧出什麼特別不愉快的事情.所以,他根本就沒有理由對辻先生下手。」
從旁人的角度上看,澤木公平是完全沒有殺辻弘樹的動機的。
他們只不過是在工作上有過幾次不多的往來。
辻弘樹或許在聚會上拿澤木開過幾次玩笑,但那種程度的玩笑,在旁人眼裡也絕對嚴重不到需要殺人的地步。
畢竟,出來做服務業的,一年到頭怎麼可能不碰上幾個莎比。
要是被客人開幾個玩笑就要殺人.
那澤木公平是怎麼堅持工作這麼多年的?
大家都是這麼想的,所以按正常人的思維判斷,澤木公平一點也不像是殺人兇手。
「原來如此,毛利小姐你還做過這方面的調查。」
林新一讚許地點了點頭:
第一時間做了體表檢查,勘察過現場,還暗中調查過澤木公平和辻弘樹的關係。
毛利蘭已經做得夠仔細了。
她並不是拍拍腦袋就得出了「是意外」的結論,而是經過了十分嚴謹的判斷。
「不過.」林新一微微一頓:
「你出去跟那兩個警員說一說,讓他們時時刻刻跟住澤木公平。」
「哎?」毛利蘭面露訝異:「怎麼,林先生我的判斷有錯?」
「辻先生的窒息難道不是意外?」
「不,這很可能就是意外。」
林新一沒有下定論。
他緊緊盯著辻弘樹肩膀和上胸部浮現的點點瘀斑,語氣變得無比認真:
「但還有那麼一種概率不大的可能」
「得辻先生醒了,我們才能判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