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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寫作試驗,讀作約會

2023-11-30 18:45:15 作者: 河流之汪
  孤男寡女,在這無人打擾的實驗室里,做起了一些和DNA有關的事情。

  整個過程異常無聊。

  按照宮野志保的指導,林新一把自己帶來的陳舊血痕檢材剪碎,放到EP管(微型離心管)里。

  再加氨水,SDS,蛋白酶K

  改變濃度,重複操作,設立幾個對照組。

  「等著吧,保守起見,至少得先用氨水浸泡3個小時。」

  宮野志保冷著臉坐在一邊,望向林新一的目光里卻隱隱顯著期待:

  做這種試驗可是很耗時間的

  接下來從早到晚的一整天,林新一都得和她待在這實驗室里。

  這麼長的時間,這蠢貨總不可能一直跟她聊生物吧?

  畢竟,雖然現在表面上看著像是在做試驗

  但宮野志保心裡清楚,林新一應該也清楚,他們現在這就是在約會。

  「說起來,我們原來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單獨地長時間相處過。」

  「林新一,他會跟我聊些什麼呢?」

  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約會的宮野志保,心裡不免有些小小的緊張。

  現在光是用氨水浸泡檢材,就要等上3個小時。

  這段無聊的等待時間裡,有什麼想說的,也該跟她說了。

  於是,宮野志保開始靜靜地等待著。

  林新一就坐在她面前,也開始靜靜地等待著。

  空氣有些沉默,甚至顯得尷尬。

  兩人大眼瞪小眼,竟是都不知道該聊什麼來打發時間。

  「那個」

  林新一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個話題:

  「等會怎麼離?」

  「13000轉/分,離10分鐘。」

  「」

  兩人交流了一下試驗細節,空氣又變得死寂。

  這時候,宮野志保才突然發現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她和林新一,好像從來就沒有「正常」地聊過天。

  以前他們根本就不怎麼說話,最近說話算是多了一些但也從來沒有像正常的關係良好的青年男女一樣,聊過什麼私人的問題。

  沒辦法誰讓他們兩個都是不愛說話的「自閉」性子。

  就像是冰塊遇上了液氮,兩個人湊到一起,空氣想不冷都不行。

  「怪不得他一直問我生物學的問題」

  「原來,這傢伙是在努力地跟我找共同話題,想跟我多說說話而已。」

  宮野志保突然發現,問題可能出現在她自己身上。

  因為她的生活太過單調,別說是跟林新一,就算是跟她姐姐見面,問起近況都沒什麼話可講。

  那麼,除了直白地談情說愛,她還能跟林新一聊什麼?

  聊工作?林新一又聽不懂。

  聊生活?她的生活單調得像是白紙。

  聊愛好?她最大的愛好是看時尚雜誌,收集名牌包包。

  說起來,這些年,她收集的名牌包還都是林新一出錢買的

  但他一直扮演的都是個付帳工具人的角色,可沒有對名牌包本身展現什麼興趣。

  「那該聊什麼呢?」

  「要不我主動一點問問他最近的生活?」

  宮野志保不禁陷入沉思。

  而這時,林新一突然打破了沉默:

  「那個,宮野?」

  「反正現在試驗還得等幾個小時才能繼續,不如我們」

  「嗯?」宮野小姐期待地張大了眼睛。

  「我們去做動物試驗吧?」

  林新一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一下子來了勁頭:

  「上次問過你河豚毒素的毒理和作用機制,但畢竟只是口頭上有所了解。」

  「關於這個劑量問題,我總有一些把握不准。」

  「雖然調低了劑量,還是擔心會把人毒死。」

  「要想下毒下得精準,能根據需求把人毒得『恰到好處』我覺得還是得做一下動物試驗,確認不同劑量帶來的中毒效果才行。」

  宮野小姐的表情悄然變得微妙。

  而林新一全然沒有察覺,只是繼續說道:

  「對了,宮野。」

  「如果想通過動物試驗推測對人的用藥劑量,人與實驗動物用藥劑量該怎麼換算啊?」

  宮野志保:「」

  她是萬萬沒想到,她和林新一的第一次約會

  約會話題,是聊下毒,還有毒素劑量。

  約會活動,是做動物試驗,毒殺老鼠。

  你能不能再不浪漫一點啊,笨蛋?

  宮野志保本能地在心裡吐槽著林新一。

  但是,在下意識的鬱悶之後,她卻又突然意識到,這不能怪他:

  正因為她不擅長交流,不擅主動帶起話題。

  生活又那麼乏善可陳,讓人無從聊起。

  林新一才會為了迎合這麼「無趣」的她,為了能跟她有共同話題,一直這樣搜腸刮肚地去問這些能跟她聊起來的問題

  想著想著,宮野志保不禁有些觸動。

  她突然有教林新一學生物的耐心了:

  「人與實驗動物用藥劑量換算,一般是按照兩者體表面積的比例。」

  「而人和動物的體表面積,都可以通過把身高、體重代入公式來計算」

  宮野志保不厭其煩地跟林新一講解起來。

  林新一也認真傾聽,時不時和宮野小姐交流互動。

  實驗室里死寂的空氣,不知不覺地,漸漸變得活潑而溫馨。

  夜裡。

  坐在那輛漆黑的保時捷里,看著窗外漆黑的夜幕,琴酒的心情還算不錯。

  因為他知道,自己安排的臥底最近做得很成功。

  林新一已經成了公眾心目中的正義代行者,警方內部的明星管理官。

  他設計的臥底計劃,已經完美地邁出了第一步。

  現在林新一要做的就是徹底跟實驗室,以及一切跟組織有關的地方脫鉤。

  過段時間再想辦法由兼職轉正,全職加入警視廳,取得正式編制。

  到時候,依靠自身積累的功績和名望,從公眾和警方那裡取得的信任,林新一就能成為真正的警視廳高官。

  這樣一來,他能幫到組織的地方可就太多了。

  毫不誇張的說,就按組織現在這種「四面漏風」的情況

  作為罕有的成功打入敵方高層的臥底,林新一就是組織未來的希望。

  想到這個希望正在漸漸變成現實,琴酒冷峻的臉上不禁多了些微不可查的笑意。

  但這時

  「大哥,大事不好了!」

  剛剛接了一個電話的伏特加,突然一驚一乍地打攪了琴酒的好心情:

  「實驗室那邊出了問題!」

  「實驗室?」琴酒的聲音冷得可怕:「那裡出了什麼問題?」

  「是林新一!」

  「負責實驗室的山田剛剛跟我做日常匯報的時候說」

  「林新一今天闖進實驗室,跑去跟雪莉談戀愛了啊!」

  琴酒:「」

  他身上殺意一滯,差點沒掏出懷裡的那把伯萊塔92F,朝伏特加這張說話大喘氣的臭嘴來上一槍。

  但是,想到伏特加剛剛匯報的內容

  琴酒的眼神還是很快變得嚴肅起來:

  「你是說」

  「林新一他違背了我的命令,去實驗室找雪莉了?」

  「是啊!」

  「而且他不僅是去找雪莉,還和雪莉在實驗室里單獨呆了一整天。」

  「兩個人從早膩到晚,到剛剛才分開也不知道是在裡面幹了什麼。」

  伏特加就像是全功率運轉的鼓風機,不遺餘力地煽風點火:

  「大哥,我就說林新一這小子不可信吧?」

  「他連你的命令都敢違抗,這種不聽話的傢伙越有能力越危險,不可不防啊!」

  「萬一他這臥底當著當著,當成了真警察,那該怎麼辦?」

  「差不多行了。」

  琴酒冷冷地瞥了伏特加一眼:

  「你不贊成讓林新一升職當臥底,難道是想讓我把他調回來,給我當司機嗎?」

  「」伏特加閉上嘴巴,不敢說話了。

  「他對你已經沒有威脅了,你大可不必這麼敵視他。」

  琴酒有些無奈地教育著這個頭腦愚鈍的小弟,似乎是全然沒有在意伏特加的閒言碎語。

  但是,微不可查地,他的眼神中還是多了一分冷意:

  「林新一你太讓我失望了。」

  林新一和雪莉在實驗室呆了一整天,這件事其實有兩個地方讓琴酒不安:

  第一,之前還告林新一性騷擾的雪莉,現在已經能和林新一私下相處一整天了。

  這說明他們兩個的關係已然非同尋常。

  說不定,連戀愛關係都確立了。

  想到這裡,就像是看到心愛的女兒被社會上不三不四的流氓青年拐到了手,琴酒現在不僅痛心,而且還極其生氣:

  林新一那麼根正苗黑的背景,現在卻和雪莉這種潛在的組織叛逆攪和在一起

  就像是被化學物污染過的水,再也不乾淨了。

  第二,是林新一公然違抗了他下達的命令。

  闖入實驗室的事雖然小,但意義卻很大:

  這說明,林新一身上出現了敢於違逆組織的苗頭。

  他已經不知不覺地把雪莉這個女人,看得比組織,比他這個大哥更重了。

  而雪莉和她姐姐,可是明擺著心不在組織這裡。

  那麼,萬一雪莉以後想脫離、甚至是背叛組織

  作為男朋友,林新一是會向著雪莉呢,還是會向著組織呢?

  讓這樣的林新一去肩負臥底的重任,琴酒怎麼能夠放心?

  「不行」

  「必須想辦法,把他糾正回正確的道路上來。」

  琴酒這樣想著,卻又不免覺得頭疼:

  他是頂級殺手,可不是什麼情感專家。

  棒打名偵探很容易,棒打鴛鴦卻很難。

  畢竟,兩個年輕人非要談戀愛,他能有什麼辦法阻止?

  就算能從物理層面上隔絕聯繫,恐怕也管不住林新一那顆躁動的心。

  雪莉現在在組織里的處境十分微妙,只要林新一還喜歡著她,就會是個隱患。

  「對了伏特加?」

  琴酒沉思許久,終於冷冷地開口問道:

  「宮野明美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我問過,說是都準備得差不多了。」

  「她準備私下裡多演練幾遍,細化一下搶劫計劃,過段時間再正式執行。」

  伏特加一邊回答,還一邊冷冷地笑著:

  那個蠢女人還在認認真真地準備替組織搶銀行,期待著能靠這個功勞脫離組織。

  但實際上,這只是組織對她這個叛逆的廢物利用罷了。

  等搶劫銀行的開始實施,把她的最後一絲價值榨乾宮野明美的死期也就到了。

  「還要過段時間麼?」

  琴酒沉吟片刻,嘴角悄然多出一抹陰冷的笑意:

  「讓她加快進度,提前一點,過兩天就執行吧。」

  「大哥,你的意思是」

  伏特加頓時領會到了琴酒這句話背後的含義。

  「沒錯,情況有變。」

  「她和她妹妹的問題,已經不能再拖下去。」

  「而且」

  琴酒仍舊在笑,笑得讓人不寒而慄:

  「我也有必要,讓那小子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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