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驗屍系招聘廣告

  十二年前的麻生圭二案，終於塵埃落定。

  簽下認罪筆錄的西本健、黑岩辰次、川島英夫三人，加上那些參與生意的嘍囉，都被警視廳押送回了東京。

  那份麻生圭二的遺書，也在林新一的小心囑咐之下，被送回科搜研做鑑定。

  而林新一也和毛利蘭一起來到碼頭，準備登上返回東京的渡船，離開這座曾經被罪惡籠罩的島嶼。

  臨行前，淺井成實來了。

  「我」

  站在那碼頭的海風之中，看著即將離去的林新一，淺井成實似乎是有很多話想說。

  但在最後，他卻是省下多餘的言語，把心聲歸納成一個感激的笑容：

  「謝謝你，林先生。」

  「分內的工作而已，不用謝。」林新一回應得非常平淡。

  但他看著眼前的淺井成實，一番思索後，又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對了，淺井醫生。」

  「月影島的事情已經了了，你接下來準備怎麼過？」

  林新一停下登船離開的腳步，非常認真地問道。

  「我麼」

  淺井成實的笑容中有發自內心的釋然，還有堅定：

  「我父親留下的樂譜里，除了寫著指認西本、黑岩等人的證詞，還有對我這個兒子的遺言：」

  「他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告訴我，就算只有我一個人，也要堅強地活下去。」

  「所以我終於醒悟了。」

  淺井成實樂觀而堅定地說道：

  「從現在開始，我要認真地為自己活了。」

  「這座月影島，就讓它徹底成為我的回憶吧！」

  「也就是說」林新一沒有對淺井的人生感言多作評論，反倒直接問起了非常現實的問題：「你要離開月影島，回東京工作？」

  「那你準備在哪裡上班，找什麼工作？」

  「這個」淺井成實頓時顯出猶豫。

  人生方向他倒是已經決定好了，但以後具體幹什麼工作，他還真沒來得及仔細考慮。

  「應該是去當醫生吧。」

  「我養父母也是醫生，他們經營著一家私人醫院，一直都想讓我回去幫忙。」

  「以前的我一直執著於我父親的死，倒是忽略了我養父母的感受。」

  淺井成實輕輕一嘆，給出了這樣一個非常合理的回答。

  「這樣啊」林新一的表情有些微妙：

  即使是從他這個外人的角度上看，回去當有前途的醫生、在自家的私人醫院幹活，也是淺井成實的最佳選擇。

  但林新一猶豫片刻，最終卻還是按捺不住地吐露了心聲：

  「那個，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來警視廳當法醫？」

  「法醫和臨床醫生學的內容其實差不多，有醫學基礎的話，很快就能上手。」

  「哎？」淺井成實微微一愣：「讓我去警視廳工作？」

  他下意識表現出猶豫，而林新一則是趁熱打鐵，直接打起廣告：

  「沒錯！」

  「我們鑑識課現在就需要你這樣的醫學人才。」

  「現在警視廳很重視刑事科學技術的運用。（以前根本沒重視，得從零開始）」

  「法醫行業未來可期。（現在不行）」

  「加入我們，我保證你直升核心團隊。（人少，就沒非核心團隊）」

  「在這裡，你可以有全方位成長機會。（活多，什麼活都得會幹）」

  「在這裡，你有足夠大的發展空間。（真正能幹活的人基本沒有）」

  「我們是有活力的前沿技術團隊。（大部分人沒有專業工作經驗）「

  「團隊實行扁平化管理，成員地位平等，上下級關係和諧。（大量關鍵職務空缺，就沒幾個官）」

  「福利好。（這是真事，警視廳一年6000億的經費，大半拿來養公務員了）」

  「薪資水平高。（跟普通職業比的確可以，跟醫生比曰本法醫平均年薪只有醫生的二分之一）」

  「不強制加班。（是你自願的）」

  「彈性工作時間。（有案子就得上班，半夜照樣給你彈醒）」

  「工作環境好。（出現場和做解剖的時候除外）」

  「提供寵物休閒區域。（警犬系）」

  「美女如雲。（指毛利蘭）」

  「高手雲集。（指林新一）」

  「同事可靠。（指凱撒）」

  「領導貼心。（真的，有人願意來當法醫，領導們晚上做夢都能笑醒）」

  「最重要的是，在這裡工作並不是僅僅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守護東京23區的千萬市民！（升華主題，談不了待遇就談奉獻）」

  「淺井醫生，你怎麼看？」

  說完這些慷慨激昂的廣告語，林新一非常期待地看向淺井成實。

  「我」淺井成實仍是有些猶豫。

  但和林新一想像得不一樣，淺井成實糾結的不是待遇，而是另一個問題：

  「讓我去警視廳工作真的合適嗎？」

  他擔心的，是自己「預備殺人犯」的身份。

  他男扮女裝潛伏在島上兩年，可不是在秘密搜集罪證，而是在秘密地準備著殺人。

  淺井成實不知道林新一有沒有看透這一點。

  但此時此刻，面對林新一的誠摯邀請，他還是按捺不住地想要袒露出自己的心聲：

  「林新一先生，我我是一個曾經陷入黑暗的人。」

  「如果不是你及時出現，恐怕，我就要做出一些很可怕的事情了。」

  「像我這樣的人，真的能去當維護公平正義的法醫嗎？」

  淺井成實鼓起勇氣，大膽地透露了自己潛伏在月影島上的真實目的。

  而令他略微驚訝的是，林新一表現得非常平靜：

  「當然可以。」

  「君子論跡不論心。」

  「你既然還沒有做那些壞事，就不是一個罪人。」

  「作為一個背景清白、身份乾淨的成年人，你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生活下去。」

  「現在其實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

  「淺井醫生，你願意改行當法醫嗎？」

  林新一鄭重無比地詢問道。

  「我」淺井成實陷入沉思：

  他其實對法醫這個行當沒有深入了解，而林新一這次破案，也並沒有展現出多少法醫的手段。

  但是，這時候，他想到了林新一想到了林新一為了讓真相浮出水面、讓罪惡曝於陽光的執拗和專注。

  在自己即將墮入黑暗的時候，是這個人把他帶回到了光明之下。

  法醫，或許就是這種能從黑暗中找到光明的職業吧。

  淺井成實突然對這份毫不了解的工作產生了興趣：

  「當法醫或許也不錯吧。」

  「好！」

  林新一喜出望外，當即拍板：

  「淺井醫生，你以後就是我們驗屍三系的系長了！」

  「系長？」淺井成實被如此優厚的條件駭了一跳：

  「我只是個剛畢業兩年的醫生，對法醫的工作了解有限，得邊做邊學才行。」

  「像我這樣的新手，怎麼能擔任這麼重要的職務呢？」

  淺井成實的態度極為謹慎謙虛。

  但林新一卻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滿懷希冀地說道：

  「放心，我相信你的潛力——」

  「淺井醫生，你一定能成為整個鑑識課，能力僅次於我的法醫！」

  第二天，早上，警視廳大樓。

  昨天在淺井成實答應成為法醫之後，林新一為了兌現給淺井安排的系長位置，很快就把這事匯報給了刑事部長小田切敏郎。

  而小田切部長聽說林新一在辦案子的同時，竟然還忽悠招募到了一員干將。

  他大喜過望、驚喜異常，在猛夸林新一能力超群、盡職盡責的同時，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林新一提出的人事安排。

  再然後，警視廳就像是生怕淺井成實反悔逃跑一樣

  這個臃腫的官僚機構突然爆發出了創業公司的速度，都不用走什麼繁瑣的流程，只是簡單審查了一下背景履歷，當天晚上就幫淺井成實把入職手續給辦好了。

  到了這第二天，淺井成實就以驗屍三系系長的身份，來警視廳正式上班了。

  「這一整個系啊，以後就都是你的地界了。」

  「等不久的將來，我們驗屍系人員擴充到位，你至少也是個可以管理50人技偵團隊的大領導啊！」

  站在那落灰的「驗屍三系」門牌之下，指著那空蕩蕩的大辦公室，林新一帶著淺井成實展開了美好的暢想。

  淺井成實：「」

  在親眼見到自己作為系長管理的地盤之後，他終於開始意識到，自己到底掉進了一個怎樣的大坑。

  「還是讓我去驗屍一系、驗屍二系吧。」

  「不當系長也沒關係能有人幫著幹活就好。」

  淺井成實已經不想當這個系長了。

  而林新一聽到這話，卻是苦口婆心地勸誡道：

  「別，淺井醫生，我勸你還是當這個三系的系長。」

  「三系雖然沒人，但也沒人拖後腿啊。」

  「去一系、二系工作，血壓容易升高，要是心臟不好，還容易犯病。」

  「如果真要去，我建議你隨身攜帶硝酸甘油片，再每天吃點纈沙坦。」

  淺井成實：「」

  「我現在辭職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