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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2:57:23 作者: 蘇爾流年
他不能想像昏暗的胡同里,她的無助;
他不能想像,那些剮在她心上的傷會有多疼。
親密如他,也一度以為她無堅不摧。他不知曉,那些夜深人靜時她獨自舔舐的傷口,竟有一道寫著強/暴的名。
身世,集團震盪……她周身發生太多的變故,林墾知道這個時間並不合適。
但他有太多話想說,將她擁入懷中的時候,卻只剩一句:「好想你。」(原諒這娃有我愛你障礙症)
李慕七回抱他,順手在他腰側擰了一把:「林墾,看不到眼前這兵荒馬亂的場景嗎,你這又是發什麼神經?!」
林墾吃痛跳到一旁:「仗著比我大,你也不能總欺負我吧!」
李慕七撇開眼底的晦暗,微微一笑。
林墾心底那句疑問,在她清淺的笑容里慢慢飄散。
都不重要。
他想問:你當年離開我,究竟是因為四年的年齡差,因為你的責任,還是因為被侮辱的那個意外?
但是不重要。
現在她在他身邊,他還可以陪她傷秋悲春,陪她踏千山萬水。
這故事的結局,他一定會寫好。
☆、第048章 .街劫結
第四十八章:街,劫,結
裴白墨做了不長不短的一個夢。
夢裡閃過很多場景,有曾經的他,有曾經的夜色。
說是夢,又好像不夠恰當。那是過去從未刻意想要記得,卻在某個瞬間想起來,清晰地如同片刻前剛剛經歷的過往。
林瑟曾經問過他為什麼是夜色,為什麼不是在四年前開始,而是在重逢後的片刻覺悟。
他雖然樂見其成,樂於推波助瀾。但他旁觀過太久裴白墨孤身的歲月,格外好奇那個答案。
他也問過自己,但他想,他知道那個答案。
夢裡柏林下著淅瀝的小雨,天幕低垂,烏雲蔽空。
他站在樓間連廊上,正在計算面前這一平方米花壇,一分鐘會囊括多少降雨量,一刻鐘又會有多少,而一小時又能有多少……
正當他算到兩小時零一刻鐘的時候,有個人狀似不小心,實則很刻意地撞了他一下。
那個時候他對什麼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樣,肇事者卻非負責不可。
他記得那時女孩紅彤彤的臉和她焦急的語速:「淋到了嗎?」
他的視線被迫安放到她襲向自己胸部的手上。她那般坦然地一隻手在他身體上摸來摸去,另一支手拿著她滴水的雨傘搖搖晃晃。
她的那股力道根本不勁,不可能將他撞出去淋到雨。他想要即刻退避三舍和她隔開數步之距,突然間撞進她抬首露出的雙眼間,蹙眉站在原地未動。
他認出她來。
他接手師姐的課所上不多,她卻五課四不正常。睜眼睡覺,坐塌椅子……
再加上今次刻意相撞,他眨眨眼,結論已出:她定是對他不滿。
她手中所握那把傘搖搖晃晃,飛出的雨滴滲進他的毛呢外套,本來他沒被淋到,卻硬生生被她弄得濕掉一片。
「我幫你把外套脫掉。」她竟然如是說。
她手忙腳亂地去解他的外套紐扣。
他盯著她髮絲凌亂的頭頂,突然含蓄地出聲:「Katze Yeh .夜空的夜,是好色的色?」
他那會兒是怎麼想的來著?對了,他只覺得此女審美很高端。
而他的耐心和風度一向有限,安靜任她靠近之後,只留下一句:「請把你的四肢,從我身體上挪走,謝謝。」
畫面一閃,晴空無雲。
他走在人跡鮮少的小道,捧著一紙袋蘋果。遠處路過兩個牽手的稚童,身高般配,衣著般配,性別般配。
他看著看著,看到出神被路面的碎石絆了一下。
換別人也許懊惱,可是裴白墨只是低頭:噢,有塊石頭,且形狀不規則,奇醜。
令人不愉快地是他喜愛的蘋果連帶紙袋被他下意識地扔了出去灑落一地。
他開始撿。一個、兩個、三個……第十一個。
竟然多出一個來。
他回身,果然,身後還有多出的二三四五個。
而且還多出一個人來,此刻正笑盈盈地看著他說:「小師叔,你手上拿著的是我掉的蘋果。」
她伸手討要,他便順手將第十一個蘋果扔給她……不遠處坐在地上的紙袋裡。
一扔命中。
見她動唇,他搶先開口:「不客氣。我喜歡蘋果,幫它們的忙,僅此而已。」
是在提醒她別自作多情?夜色眼眸瞪圓,指著地上一隻蘋果說:「這個也是你的,我的在你那裡。」
……
後來,她開始翻他的紙袋,先說「這個是你的」,而後又說「不對,我看錯了,不是你的」的矛盾言語。
裴白墨皺眉。
這是蘋果。
這是挑食的他唯一愛的食物。
如果是別的,他會願意很慷慨地全送給她,可他此刻看每一個躺在地上或暫居紙袋的蘋果,都覺得它們萬分可憐,很無辜,看起來很不知所措。
而他如今同情心泛濫,不願將它們拋棄。
他忍無可忍出聲打斷她:「蘋果核有毒。在它生長期,可能罹患斑點落葉病、白粉病、蘋果樹腐爛病、褐斑病、輪紋病、黑星病、炭疽病等。」
「它可能遭受的蟲害更多,有紅蜘蛛、二斑葉蟎\、食心蟲……」